这是一个计划外的人。
原本天命师和他的傀们,在这个小囹别院也算是逍遥自在,但是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打破了这一份平静,可想而知,鵺灼当时幼小的心灵到底是受到了多可怕的冲击和摧残。
毕竟说白了,当时的鵺灼,在天命师的手里,也就是和一只蚂蚁差不多,那个时候天命师多多少少也已经通过来来往往的宫人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鵺灼的事情,事情鵺灼到来这个小囹别院是有人有意为之,具体那个人是别有目的,还是想要利用小囹别院闹鬼这个天然的屏障杀了鵺灼,这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鵺灼活了下来。
虽然这是一段非常不美好的回忆,也是鵺灼之所以变成这样最大的助力,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因为鵺灼,杀了天命师。
没错,鵺灼让那个天命师,魂飞魄散了。
并且在某种程度上面,鵺灼取代了天命师,成为了这些傀也就是哀酒所谓的高帽子的主宰,他渐渐的和这些高帽子开始和平相处,或者说,是鵺灼单方面的和平相处。
而这些傀,实际上每时每刻都想要杀了鵺灼,替天命师报仇。
当然了,报仇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报就报的,高帽子们的命门在鵺灼的手上,他们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挑在鵺灼昏迷不醒的时候杀了鵺灼,只是鵺灼自从杀了天命师之后,便得到了亓国皇帝的默许,可以长年在外,而高帽子因为封印的原因,不可以离开这个小囹别院,所以自然而然的,高帽子们只能够在小囹别院等待,等待着鵺灼的归来,并且等待着他的病发。
今天,正好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可惜的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哀酒,哀酒仿佛就是一场变数,她不仅仅打乱了高帽子们的计划,还把他们给打死了。
这只能说,是这些高帽子的命不好。
“其实说起来,那个天命师算是我的师父,只是,被我杀了而已”鵺灼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迷离着,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的花树,花树正当是茂盛的理解,落英缤纷,带着些许悲凉的美感。
看到这样的鵺灼,哀酒一点点都没有觉得他有些阴郁有些可怕,她只有一种感觉,这才是鵺灼应该有的模样。
绝对的冷静,绝对的理智,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对待方式,并且做事杀伐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还有些用,在小囹别院里,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下人了”鵺灼说着说着,还忽然扭头对哀酒笑了笑,这一抹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些许无奈在其中。
不过哀酒转念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样,鵺灼地位飘忽,真正的宫人,对鵺灼肯定不会有多少的臣服之心,并且所有的宫人肯定都以为,将他们送来小囹别院当差,肯定是一种惩罚,带着这样心理来的人,肯定不会对鵺灼尽忠职守。
并且,如果是这野路子出身的仆人,你很难保证他们的忠心,现在的鵺灼又常常不在这小囹别院,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们背地里搬空了小囹别院,或者是瞒着鵺灼在小囹别院搞一些什么小动作之类的,鵺灼也根本是防不胜防,似乎这样一对比,这些高帽子还真的是解决了鵺灼的后顾之忧。
虽然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随时随地想要干掉鵺灼。
不过,看起来鵺灼似乎对他们随时随地想要杀了自己的这件事情,没有太大的感觉,裙子哀酒便有些好奇的说道“他们可是随时随地都想杀了你啊,你也不怕他们在你饭菜里下毒,或者是乘你睡着了杀了你?”。
听见了哀酒的话,鵺灼似乎是有些轻蔑的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敢这么做么”。
“我要知道还问你啊?”哀酒对于鵺灼的反问,仅仅是给了一个白眼。
而鵺灼对于哀酒的白眼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而是笑了笑说道“因为我的眼睛”。
“不提我的眼睛,实际上我更疑惑一件事情”鵺灼恍若自言自语一般的摸了摸下巴,随即说道“我的旧疾复发的间隔,似乎是越来越不稳定了,并且,这一次忽然的晕倒,也是前所未有的……”。
“不会是你的眼睛又开始恶化了吧?”当鵺灼自言自语完了之后,哀酒立马给了他一个似乎是现在最合理的猜测。
而对于这一句听起来似乎是玩笑话的话,鵺灼却在心里表示了赞同,甚至,还有在想,是不是自己这一次急火攻心了……。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鵺灼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刚刚发生的事情,鵺灼倒是希望,一辈子都别回想起来最好。
“公子,收拾完了”当一个高帽子忽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如此说话的时候,哀酒差点从躺椅上弹起来,嗯?这高帽子还有会说话的?哀酒还以为他们全部都是哑巴呢。
而鵺灼似乎爬看出来了哀酒的疑惑,随即便挥手示意那个面无表情的高帽子退下,然后一边起身示意哀酒跟上,一边缓缓的说道“他们虽然不说话,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说话,只是因为与世隔绝的时间太长,作为傀又失去了很多为人的特质,所以他们才显得少言寡语了,好了,不说他们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哀酒和鵺灼分开之后,便径直走到了过了中堂,下了阶梯,来到了温泉旁边,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开始脱衣沐浴。
而目送哀酒下了阶梯之后,鵺灼也离开了这一处小楼,正当鵺灼来到了小楼外面的回廊处的时候,鵺灼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眉毛微微的皱在一起,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随即低声说道“来人”。
不一会儿,回廊的尽头处,便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他们和高帽子不同,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他们和高帽子还是有一个很明显的差别,那就是他们没有高帽子。
“我们去看看我们的老朋友”鵺灼说罢,便转身走到了回廊之外,一路来到了之前哀酒看到过的废弃宫殿。
这一处废弃的宫殿仿佛带着某种古朴的诅咒,让人不愿意轻易靠近,仿佛你只要是靠的太近,就会被这个宫殿给吸入其中,从此,总是不得翻身。
但是,鵺灼的目的地,却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一路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就来到了宫殿的大门口,如果此时此刻哀酒在的话,她一定会立马施展出来自己的缚红线,然后二话不说的开始戒备起来。
周围的花丛旁,圆柱旁,哪怕就是飞檐下,窗台处,石雕后,都密密麻麻的露出了一些高帽子的身影,大约仿佛有二三十个的模样。
可是鵺灼不同,鵺灼看起来仿佛就好像是看不见这一切一般,一直在目不斜视的看着大门,那两个黑衣人来到了大门口之后,便在得到了鵺灼的点头允许之后,推开了宫殿的大门。
这是一处看起来华丽却悲凉的宫殿,这里的黑色地板一尘不染,空旷的房梁圆柱上也没有任何的蜘蛛网,这种感觉,和它的外表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鵺灼目不斜视的踏上了这黑色的恍若星空一般的地板,宫殿里面很暗,似乎是人为的遮挡了这里的窗户,宫殿的地板恍若夜空,这之下,有晶莹闪烁的恍若星辰一般的东西在闪耀,当黑衣人关闭大门之后,宫殿的上方也开始闪烁各种光点,鵺灼恍若置身神秘的银河之中,但是鵺灼却目不斜视,仿佛此等神奇的美景,似乎对鵺灼没有半点吸引力。
也许对小时候的鵺灼是真的有吸引力,那个时候的鵺灼,便是因为这神奇的景象,而坠入永无止境的深渊的。
进入到了宫殿,是完全看不清前路的,可是鵺灼却目不斜视的一直往前走,虽然脚步有过几个转弯,但是他周围的景色,似乎完全没有改变过。
这是一个迷阵,让人陷入其中,迷失自己的迷阵。
只是鵺灼,已经习惯了。
当他来到了一个似乎是星辰聚集处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散发着荧光的圆柱,圆柱上用玄冰铁链锁住了一个人,那个人周身都在散发星辰的光芒,只是,他好像死了很久,了无生气。
“他们又想给你报仇了,可真是忠心啊,师父”鵺灼抬眼看着圆柱上绑着的人,语气似乎带着些许恨意的说道。
而圆柱上的人,依旧是仿佛死人的模样,鵺灼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他们的罪责,只有惩罚在你的身上,才是最有效果的”。
说罢,鵺灼忽然伸出右手,黑夜星辰之中飞出来了一把剑,被鵺灼握住,鵺灼邪魅一笑,将手中长剑一甩,刺入了圆柱之上那个人的腹部。
似乎有人在低吟,这一声,来自于圆柱之上。
随即,第二把剑飞了出来。
当这一把剑落入鵺灼手里的时候,他的周围,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群高帽子,他们面露凶光,盯着鵺灼,却不敢往前一步。
“不听话的孩子,就必须接受惩罚”鵺灼笑了笑,然而,第二把剑丢了出去。
正中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