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们两个人的硝烟弥漫,哀酒当然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
所以,想要搞事情的哀酒便又往前走了两步,一挥手,示意江守准备一下。
虽然江守和哀酒没有过太长时间的交流,但是看到哀酒的眼神之后,素来机灵聪明的江守也就知道了哀酒想干什么,随即便找来了一方软垫,就地铺陈在哀酒的面前。
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江守又来到了鵺灼的身边,随即说道“公子,我家小姐远到而来,并未带琴,不知公子可有闲琴一把,姑且借用一番”。
鵺灼虽然不知道哀酒会琴,但是江守既然这么说了,鵺灼便也回首对了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随即便和江守说道“稍等片刻”。
这一下子,似乎让那些只顾着去看阿听和晚妆的戏的姑娘们,忽然一个回神,意识到了她们现在可不是看戏的时候,哀酒这个狐狸精才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不管阿听和晚妆的琴艺,到底谁更胜一筹,她们只需要能够比这个哀酒要强,那么她们就是胜利的。
自顾自的已经跪坐在了软垫之上的哀酒,忽然感受到了周围一瞬间恍若不约而同配合好了的敌对目标之后,随即在心里感慨,啊,自己真的是有够厉害了,能够让原本是情敌的一众姑娘们,瞬间便能够恍若同仇敌忾一般的敌对自己,自己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荣幸啊……。
只是,一旁的鵺灼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哀酒竟然会弹琴?
哀酒不是普通人这一点,鵺灼心里可以说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这并非普通人的一点,却并非是指哀酒的琴棋书画,虽然哀酒有一双似乎不染纤尘的手,但是哀酒的手指尖是没有茧的,精通音律古琴的人,因为长年的弹奏,手指和琴弦会有一定的摩擦,这种摩擦日积月累的,所以她们的手指尖都会有薄茧,哪怕就是你保养的再好,手指尖给人的感觉也和普通的手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对于这一点,鵺灼可以说是很有发言权,因为鵺灼摸过哀酒的手,所以鵺灼能够确定,哀酒的手指,并没有薄茧。
当然了,没有薄茧也不能够说明她哀酒不懂音律对不对?也许哀酒懂,只是很少弹罢了。
但是,这琴艺,和书法还有剑法实际上是差不多的,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不管你天赋如何,最简单的基本功你也是要强加练习的,因为只有拥有了扎实的基本功,你才能够将你的天赋游刃有余的发挥出来。
哀酒并非是长年弹琴的人,而这个阿听和晚妆,鵺灼却是非常的了解,她们的琴艺,并非浪得虚名,而是真的是有真才实学,对于这一点,鵺灼深有体会。
毕竟昔日也有过不少次,她们两个闲来无事在这小囹别院周围的长亭里弹奏过不少曲子,名曲,古曲,她们两个完全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并且琴艺可以说是炉火纯青,鵺灼也算是略懂音律的人了,也是不得不在心里对她们两个给予肯定。
功底都不一定扎实的哀酒,对上这两个素来声名在外的真正的琴师,她真的有胜算么?
鵺灼不知道。
但是鵺灼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哀酒的笑容时,鵺灼似乎又完全的没有任何的担心了,哀酒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这个时候的哀酒看起来自信的狠,不管接下来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估计这个哀酒都是会有自己应对的办法的。
?他根本没有必要为哀酒担心,她不是一般的人,很多事情,她自己一个人都能够解决。
因为,哀酒本身,便是一把兵刃。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和保护,这便是哀酒。
“琴来了”当江守将小厮拿来的琴放置在哀酒面前的时候,哀酒便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了这一把琴的琴弦,一路抚摸,哀酒看到了琴角的两个古刻文,帝珀。
帝珀,一把久负盛名的古琴。
传闻是昔日天上的引渡之神山欢,取了南海之滨生长了上千年的梧桐木制作而成的,据说那梧桐木已经成精,平日里更是有三足金乌栖息于上,这一棵梧桐木已经生长到了水火不侵的境界,更有传闻,曾有皇鸟在其上涅槃,当然了,这些都是传说,具体到底如何,哀酒也不知道。
哀酒只知道,帝珀确实是一把好琴。
昔日忍冬婆婆曾经教授哀酒音律之时,便有提过这有名的几把尚且存在人世的古琴,这帝珀,便是其中久负盛名的一把。
“帝珀,这倒是一把好琴”哀酒看着帝珀,恍若不经意间一般,随即便如此感叹了一句。
此话一出,一旁的阿听和晚妆,立马便怔了怔,原因很简单,这可是帝珀啊。
对于她们这种精通音律的人来说,就好像是你一个超级喜欢的篮球的人,和科比之间的关系一般,当然了,也可以是别的球星。
但是,帝珀在喜欢音律的人眼里,地位是不会变的。
其实一般精通音律的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琴,但是,对于名琴的欣赏的热情,这是不会被任何东西给削弱的,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人们对美好的东西,总是会有更多的向往。
“是帝珀!”一旁的姑娘里,立马便开始有人感慨了起来,毕竟说白了,一般情况下,她们也根本是没有机会见到帝珀的。
只是,她们挺好奇的,这帝珀竟然是在鵺灼这里。
虽然她们也知道,这几年里,鵺灼常常出游,收集诸多稀奇玩意儿,但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帝珀会被鵺灼收回来。
当然了,鵺灼也不想他人知道帝珀在他的手里,毕竟皇室之中,也有不少人喜好音律,若是他们知道了帝珀在鵺灼的手里,鵺灼很有可能便保不住这个帝珀了。
但是,这个时候,鵺灼考虑到了哀酒对战都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亓国帝都的两大掌音,亓国帝都也算是一个人才汇聚的地方了,阿听和晚妆既然能够跻身掌音的位置,便足够说明她们两个人在琴艺上,可以说是造诣匪浅,这样的两个人,肯定是不好对付。
既然如此,鵺灼也就保险起见的祭出了帝珀,毕竟哀酒的手,可不是弹琴的手,想要和阿听还有晚妆一较高下,必须要认真起来。
而哀酒拿到了帝珀,先是感叹一下鵺灼对自己真的是足够好了,这帝珀怕是鵺灼压箱底的古琴了,能够给自己来弹,也算是对自己掏心掏肺了。
但是,哀酒却是没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原因很简单,毕竟这一件事情哀酒是为谁做的?是为了鵺灼做的,哀酒现在是给鵺灼卖命,鵺灼拿出帝珀,似乎根本不是对自己的另眼相待,而是对自己实力的不自信,和对事件预估的保险起见。
当然了,哀酒也不是傻,她也知道,这个阿听和晚妆,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泛泛之辈,既然如此,哀酒便神秘一笑,随即说道“给我一把帝珀,让我和她们比试,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哀酒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看似是对鵺灼说的,可是事实上,哀酒的眼神却是看着阿听和晚妆的。
此时此刻,就在这一瞬间,阿听不仅仅是耳朵根在红了,甚至这一抹绯色,几乎快要染到她的脸蛋上了。
而晚妆的神色却似乎是要玩味了许多,原因很简单,因为晚妆看的出来,这个哀酒不是什么一般人,虽然因为距离有点远,她观察不到哀酒的手,但是刚刚哀酒抚摸琴弦的动作,晚妆可是看在眼里的,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拿到了陌生的琴,基本都是要顺着琴弦感受一下,琴弦的好坏,粗细,间隔,都是会影响音色的,实际上,一个好的琴师,都是有自己的琴的,因为只有对一把琴足够熟悉,足够了解,你才能够和琴达到一种共鸣,琴才能够完美的配合你,而你也才能够最大限度的激发一把琴的潜力。
本来用一把不熟悉的琴,便是这个哀酒占下风了,但是这个时候,哀酒所如此自信的感叹用帝珀似乎是.asxs.比她们高了,这个哀酒的自信,看来真的是无孔不入啊。
哪怕晚妆对哀酒的自信,是抱有一定的忌惮心理的,但是这个时候,晚妆的心里就好像是被人挑起来了一起胜负欲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开始和阿听斗琴的时候,晚妆还有几分,但是久而久之,便没了这种激情,但是这个时候,晚妆忽然就好像是被点燃了战火一般,她忽然想要和哀酒来一场了。
“哀酒姑娘也是刚刚得到这一把琴,自然也不熟悉,我们自己带琴,本来就是占了熟悉琴身的优势,姑娘不必谦虚,琴再好,也要看它的主人,能不能够驾驭的好才行”晚妆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可以说是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自己的嚣张和挑衅,但是这一抹嚣张和挑衅,看在哀酒的眼里,却是让哀酒欣慰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我便用这一把帝珀了”哀酒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的说罢,实际上心里正在窃喜。
哀酒当然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这两个人又是掌音,哀酒又没有熟悉的琴可用,自己如果不用帝珀的话,怕是胜算要大打折扣。
所以,刚刚的话,不过是激将法罢了,毕竟哀酒不仅仅在乎胜负,更在乎的,是别人如此议论这一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