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陪着于哲出了于哲的寝帐,来到姬璃雪的中军大帐外,通报之后,二人进到帐内。
“二位请坐吧!”姬璃雪看于哲伤势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严重,稍微放心了一些。
进来之后,于哲将适才讲给白清的又对姬璃雪说了一遍。姬璃雪已经心中有数,所以并没有一丝惊讶。
“少主可在西伐军中见过此人?”姬璃雪问道。她想,于哲潜入西伐之时,西伐尚未割据,他尚在解翊身旁呆过,说不定会有些眉目。
只见于哲低下头稍微思索了一阵,道“算是有过半面之缘。”
白清听了稍微皱了下眉头,心想,见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这何来半面之缘。
“哦?”姬璃雪知道于哲说话,并是空穴来风,必是有什么道理。
“割据之前,此人从未出现在明处,解翊身边只有一个武功尚可的李忠和。可昨夜那人的身法身形,并不是李忠和。在解翊与解玉分家之后,我与景禾曾经又去解翊之处,当时解翊的帐内有个屏风,屏风后有一人监听。”于哲抬头看向姬璃雪。
“可是那监听之人?”姬璃雪冰雪聪明一猜即中。
“正是!我未睹其颜,只隐约见其身形。且,此人身上,有杀戮之气。”于哲回忆着,倒吸一口冷气。
“昨夜你既然与此人交手,那此人武功如何?”姬璃雪问道。
“此人不善近身肉搏,不善使用兵器。但善用暗器,轻功了得。善飞檐走壁及妙手空空之法。我便是被自己的防身匕首所伤。”于哲边回忆边道。
姬璃雪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姬璃雪见二人还在堂下。便让于哲回去休息,让白清吩咐下去加强营地周围的守卫。将二人打发了。
如今,姬璃雪的大军占领解玉的营盘已经三日,那解翊的斥候就算再窝囊也必然已经知道情况了,姬璃雪还在纳闷为何他却迟迟没有动作之时,这便出了这档子事。如若不是于哲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适才于哲言道,那黑衣人轻功了得,且擅长妙手空空之法。让姬璃雪颇为震惊。姬璃雪此时心中充满了愤恨和恐惧。她想到了父亲的死。
五年前,父亲在军中被人下毒而死,这下毒的人,是号称西伐第一高手的左行空,当日这左行空也只是诨名罢了,只因此人轻功出奇,似有天马行空之意。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而姬璃雪是派人潜入西伐多年调查出来的。
无独有偶,若不是这五年间西伐又出了同样一个有着极高轻功又同时会妙手空空的人,那么这两个便是同一个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若此人已经消隐与闹事之中,姬璃雪还寻他无门,没想到,他还尚在军中为解翊效力。
姬璃雪此刻心中五味杂全,但她并不能百分之百的就确定,昨晚那个黑衣人就是左行空。如若不是怎么办,若真的是他,又该如何将他拿下?
姬璃雪想了一阵,便忧心匆匆的出了帐去。此刻让她操心的,还远远不止此事。
姬璃雪出了大帐,向帐后走去,侍卫连忙跟上。姬璃雪走到帐后又向南拐,来到一个有普通将士寝帐两个那么大的军帐之前停住。
“陛下怎么样了?”姬璃雪问帐前的守卫。
“禀元帅,陛下尚在休息。”侍卫回答。
“嗯!”姬璃雪转身想走,但见侍卫上前拱手道“陛下吩咐,若元帅前来探病,必要留住元帅!”
姬璃雪眼睛向上一翻,摇摇头。心想,我还是赶紧走吧。却见这时候,池水扬的贴身侍卫罗庆从帐内出来,向姬璃雪行礼“元帅,陛下已经闻听到元帅的声音,有请元帅进账商议军事!”
姬璃雪一看,逃不掉了,只能跟他进账。进到帐中之后,罗庆识趣的又出去,帐中就只剩他们二人。
只见池水扬已然坐在榻上了。池水扬脸色有些苍白,气息沉重,见姬璃雪进来,眼神瞬间雪亮了起来。
“璃雪,你来了!”
“参见陛下!”
“朕好想你!”池水扬起身走过来就想抱住姬璃雪。
姬璃雪见他脚下不稳,怕他摔倒,赶紧上前扶住他。
“不是早上刚刚才见的?你怎么不好好躺着?药喝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出口,池水扬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将脸埋在姬璃雪的肩头蹭着。
姬璃雪推着他再次走到寝帐的床榻边缘,扶他坐下来。但他还是没有放手。姬璃雪好无奈。
“陛下!陛下!”姬璃雪好说歹说,他这才放手,但只是不抱了,又执起姬璃雪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璃雪你军中的事处理好了吧?下午可以一直陪在朕身边吗?”池水扬像孩子一样撒娇道。
“陛下尚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太医开的药喝了吗?”姬璃雪关切的问道。原来这几日气温骤降,再加上跋山涉水的赶了一日的路程。池水扬到达营地之后的第二天便染了风寒。这几日军中事务,所有一应,全部由姬璃雪一人处理。池水扬并不参与。
“朕要璃雪亲自喂我才能喝得下。”他又抱了上来。听他这么一说,姬璃雪急了,一下子推开他。
“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呢?你可知你的身体就是池阳的江山,不为自己,你要为池阳考虑!你堂堂天子,居然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姬璃雪杏眼圆睁质问道。
“朕…”池水扬非常的委屈,他低下头,一声不吭。姬璃雪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说,她摸了一下桌子上的汤罐,已经冰凉,遂命人再去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