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逃出之后,沿着树林疾奔。这时候手脚已经完全活动开了,加上作为斥候,本身腿脚也灵活。再看这二人跑的那叫一个快!他们心想,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让这敌营半夜失火。敌人只顾救火,才使我二人有机会出逃。跑不出去就真没活路了,这要是给抓回去,那还了得,必定立马就得处死。
二人想到这里,跑的就更快了。跑着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再回头看时,一片漆黑,没有了火光,也已经不见了敌营的影子。不觉中已经跑了近十里地。这么远的距离,加之敌军也不知道他们逃跑的方向,想必便是再也没办法追了。
二人跌跌撞撞,边走边爬,终于发现了一处低洼的藏身之处。遂靠在一起休息。心里想着,这真是捡了条命回来。
…
再说这帐前守卫。救火回来发现地上两摊绳索,囚犯却不见了,赶紧回去通报。
“报!启禀将军,那两名斥候已经逃跑了!”守卫来到中军帐之后,完全没了刚才那股焦灼,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嗯!派人四处搜查了吗?”白清抬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将军,已派人搜查附近五里处的树林。没有找到!许是跑远了。”守卫回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白清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
“诺!”守卫领命,正想退出军帐。
“等等!”白清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们没真把营房烧着吧?”
“回将军,属下不敢。只是将稻草和劈柴一半干烧,一半泼上水闷出浓烟作出阵势,而且边拨水边扇风,那浓烟四散,看起来像是着了大火,但军帐并未有一处损伤。”守卫又转过身回答。
“嗯,这还差不多”白清点了点头。一旁的冷寒始终笑而不语。
…
竖日清晨,景禾、宇文泰以及两个随身侍卫一行,骑着高头大马,从净水湖东营地,向着解翊所在的卫城出发。
到了城门外,传令兵向里通报。城门打开,将几个人放了进去。
这卫城之内,两步一岗,十步一哨。景禾心想,这要是主君翻脸有变,我是难逃生天。心中紧张不觉双手发抖,脸没了血色。
他扭头看了一眼宇文泰。顿时惊叹,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只见宇文泰面色红润,目视前方,毫无迟疑。顿觉安慰不少。
“报!军师祭酒景禾帐外求见!”传令兵高喊。
顿了一会,只见一人弯腰颔首,甩着浮尘,一溜小跑出了帐门。
“哎呦,我当谁呢!这不是右丞相嘛。”此人尖声柔气的道“进来吧!主君正候着呢!”说完,浮尘往臂弯处一搭,转身又进了帐中。
不是那李忠和又是何人?景禾惊诧不已,已经呆呆定住。
“军师!”这时宇文泰上前一步,轻轻触了一下他,景禾回过神来。
“宇文将军!你瞧那人可是李忠和?”景禾依旧一脸诧异,他盯着宇文泰求证。
“适才传话之人,确实是李忠和李公公。”宇文泰答道。
这时只见李忠和又尖声高喊“宣景禾觐见!”还拉着长音儿。
景禾抖抖精神,提步走了进去。
进到大帐之中只见帐中并无文武众人,只有解翊与李忠和二人。
景禾甩袖撩衣,俯身下跪。“臣景禾叩见主君,万岁万万岁。”
宇文泰也随他进来跪在地上。
“爱卿平身!”解翊高坐龙椅。李忠和就站在他身边。
两人起身,立在一旁。
“景爱卿,不知我皇妹近日可好?”解翊一脸的关切。“那日孤盛怒之下竟对她恶言相像,希望她不要怪孤才好!”此时解翊的语气有如慈父仁兄。
“回陛下,长公主今日劳累,但身体状况尚可。”景禾心想还是不能提那刺客一事,此时李忠和好好的站在这,如若把公主遇刺一事告知主君,主君必定以为是对他有所怀疑,反而更加被动。
“前几日母后差人将西番进贡的特产送到了军中,本想差人送与皇妹,如今你可带回去,交予皇妹。”又专向李忠和“忠和啊!你去将前几日太后差人送来的冬虫夏草取来交给丞相。”
“喳!”李忠和走出去吩咐人将东西取来。
他抱着个大盒子,走到景禾面前“景禾,还不接着。”
景禾赶紧接过盒子,交到宇文泰手中。景禾发现这李忠和态度和以往大不相似,以前这老太监视他为眼中之丁肉中之刺。今日却如此规矩,居然没有找他的麻烦,接他的话柄。
但,眼前之人,确实李忠和无误。
“听说丞相已在皇妹处谋得军师祭酒一职。景禾,你可要好生辅佐皇妹。孤也想锻炼一下皇妹带兵的能力。孤手下这些个武将…哎!”解翊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孤御驾亲征,只怕三五个月,已被池阳长驱直入,直取京都了!”
“臣自当尽心尽力。”景禾倒是有点怀疑眼前的解翊到底…许是太后发下什么话了?
“禀陛下,昨日池阳先锋大军来攻,被我军搓了锐气之后,退守湖东十里。”
“噢?皇妹果然有排兵布阵之能!首战告捷,真是军心大振。”解翊龙颜大悦。
可那景禾哪里知道。解翊这是明知故问,他的斥候早已将这几日解玉的动向,包括昨日宇文泰如何力战二人、如何中计受伤全部悉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