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遗女解玉,当今天子之妹,嫡出正统,贤德端淑,昭告天下,今封长公主,号碧岁,赐西南洛地为碧岁长公主府衙。钦此。”
朝堂上,司礼监宣读完封解玉为碧岁长公主的圣旨后,满朝的文武大臣都炸开了锅。原因无他。所谓长公主,历来只有皇帝的姐姐才是长公主,就连皇帝的长女,都只能叫做大公主。解玉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幼女,突然就变成了长公主,自然是不能服众。
“陛下!这于理不合啊陛下!”
“陛下!公主年幼,又非大公主,不应册为长公主啊陛下!”
“还望陛下三思!”
解翊也是脸色铁青,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由于底下的臣子们阻挠他册立解玉为长公主而发怒了,其实不然。
历来只有皇帝的姐姐才能做长公主,解玉以姬璃雪为要挟,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是在打他的脸。但是他还不能不答应。
若是换做是池水扬受此要挟,肯定不会答应。池水扬骨子里有着属于帝王家的傲气。而解翊则不同。他从小就是隐忍着自己长大的,一步一步走到九五之尊,他能屈能伸,没什么不能忍耐的。左右不过得到姬璃雪之后,再废了这个所谓的碧岁长公主就是了。
碧岁碧岁。碧碎。解玉是块璞玉又如何?公主又如何?
胆敢威胁他的人,解翊绝对不会留。
这样想着,解翊一拂袖:“明日便是册封大典,退朝。”说罢,解翊便离开了,只留下大殿上跪着请命的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池阳军营。
西伐册封了解玉为碧岁长公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天下。纵使解翊有心封锁消息,可这毕竟是大事,他再如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池水扬和姬璃雪这边,自然也是知道了。
“碧岁长公主……”姬璃雪喃喃念叨着,“从一个没有封号的幼公主一下子变成碧岁长公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不是解翊的妹妹吗?”
“是啊。”池水扬也思索着,“妹妹怎么也不该被册封为长公主。看来是这次,带回了连言假扮的你,立了功了。也不知道连言现在怎么样了……”
“那也于理不合。”姬璃雪皱着眉,“西伐的王是个如此不重礼数的人吗?我怀疑解玉这个位置,是用‘我’换来的。”
“接下来就看解翊想做什么了。”池水扬眯着眼,“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解玉正在赶往封地的路上。
册封典礼刚结束时。
“你,先去把姬璃雪带回来,再去封地。”解翊十分强硬地对解玉说。
解玉穿着长公主服,笑得满面春风:“王兄,即使你坐拥天下,但是现在的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
解翊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暂时隐忍下来。
“那好,你先去封地。只是,若是你带不回来姬璃雪,你这个长公主,也别想做了。我西伐,不养无用之人。”
解玉带着随从赶赴洛地。她知道,这些随从里,一定有解翊安排的人,知道了姬璃雪的藏身之处就会对自己下手。她知道,自己先前的行为已经触怒了解翊,解翊还没有动自己,只是因为姬璃雪这个筹码,仅此而已。
册封了长公主,并不是好日子的开始。此时此刻,她才要真的想办法开始保命了。
两天之后,她到了洛地。她到洛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假装自己水土不服,生了重病。
“我去叫大夫来!”随行的小丫鬟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却不知道,解玉只是装的。
大夫背着药箱来了。解玉装作十分虚弱的样子,遣走了屋里的侍女,只留大夫与自己。
大夫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好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就是当今圣上新册封的碧岁长公主。听说皇上一向对这个公主宠爱有加,他战战兢兢,生怕这个公主一个不开心要了自己这条老命。
大夫跪在床边给解玉诊脉,诊了半天也没诊出个所以然。这是肯定的,因为解玉本就没病。但是却给大夫吓了个够呛,以为自己医术出了问题。
“大夫,本公主的病情怎么样了?”
大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回……回公主的话……您的脉象……并无问题……”
“哦。”解玉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说:“大夫,本公主水土不服,重病缠身,卧床不起,只能卧床休养,不能见光。”
“这……?”大夫抬起头看着解玉,有点不太明白解玉的意思。
解玉淡淡一笑,哪还有方才病弱的样子?
“一会所有人都进来了,你就这么说。”
大夫在地上磕了个头:“是……”
大夫并不知道解玉打的什么算盘,却也只能按她所说的去说。待所有人都进来时,大夫照着解玉教给他的,说:“长公主水土不服,情况非常严重,这一段时间里,只能卧床休养,不能活动,不能郁结。我一会儿给长公主开几副药,长公主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了。”
说罢,大夫就告退下去了。解玉装作十分虚弱地样子,对看护在此的众人说:“本公主看见你们这些生面孔就烦,也不贴心。到本公主病愈为止,这里只留素绾照顾就是。你们都退下吧,谁也不要来烦我。违者,格杀勿论!”
众人都是一惊,慌忙惊恐地说知道了,除了素绾之外,纷纷退下。
此次解玉离开王城到洛地,原有的陪伴她长大的侍女,解翊原本一个都不让她带,还是她以姬璃雪相要挟,才带出一个素绾。解翊怕的就是她借助心腹发展势力,到时想再除都难。
解玉见除了素绾之外的所有人都退下了,才恢复本来的样子,坐了起来,把素绾叫到近前。
“素绾,你来。”
“公主,您……?”
解玉笑了笑,没有戾气,是发自内心的:“素绾,我有些事要去办,这里要拜托你顶上一阵子,不会太久,你只要每天按时来俯视,送药,拦着别人,装作我还在这里养病的样子,瞒住所有人就是了。”
素绾惊讶极了,追问解玉:“公主,您何苦如此?”
解玉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不必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若是出了差池,只怕你家公主我,就要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