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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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雁飞回屋换了一身轻便些的浅色衣裙,白色的帷幕将一张绝色容颜遮的严严实实,只偶尔从行动时的缝隙里露出半张俏脸,那不点自红的朱唇微勾,摄人心魂。后门停着马车,顾雁飞避开那些丫鬟婆子的耳目,乘上马车,先到了活水来茶室。

活水来茶室一番平常的开着门,门口停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看起来很是气派,顾雁飞便知道今日楚翡是要摆足了太子派头,便在楚翡露脸的那一刻按着礼数盈盈拜下去,绛唇一抿,瓷音泠泠:“拜见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楚翡弯了弯那桃花色的唇瓣,伸手扶了顾雁飞的手臂一把,语调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今日时兴起行礼来了,就是活水来初见你那一日,顾小姐也没行过这样的大礼。”

“那一日是翡公子,这一日是太子殿下,总是不同的。”顾雁飞随着楚翡扶她的动作站起来,也眉眼含笑。

楚翡无奈的笑了笑,转身两步踏上马车,撩开了马车上厚重的帘子,朝着顾雁飞伸出了手:“在顾小姐面前,翡宁愿永远是翡公子。”

顾雁飞微微一愣,随后微微弯了弯眼角,伸出手搭上楚翡的手心:“永远的盟友,似乎也不错。”她一个借力踏上马车,进入马车车厢里,只留下楚翡站在原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楚翡随后坐进来,紧接着是尺素也坐了上来,马车宽敞,三面座椅,中间置一个圆圆小桌,桌上有鲜花又有时令瓜果点心,内里布置精致奢华,顾雁飞轻轻靠在身后的垫子上,取下帷幕交由尺素收好,轻轻揉了揉眼角。

“顾小姐昨夜没休息好么?”楚翡察觉到顾雁飞的动作,关心的侧了侧头。

顾雁飞摇了摇头,只笑:“以前懒倦惯了,现如今每日都要晨昏定省,也难免精神不大好。”

“晨昏定省?哦……倒是忘了,顾小姐现在还是誉王妃。顾小姐没有考虑过,早些与誉王断掉关系吗?”楚翡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雁飞。

顾雁飞笑了笑:“毕竟是皇亲,哪有那么容易可以和离的,不过我也不在乎被休就是了,只是有些东西还没处理完,王妃的身份,如何也要比顾小姐的身份方便一些了。”

“处理什么?”楚翡一改平时的温润模样,追问道。

“当年痴心,如今才察觉错负,我顾家儿女,滴水恩涌泉报,滴水仇,自然也要涌泉报!”顾雁飞唇角微勾,却是冷冷的。

楚翡笑了笑,点头:“那顾小姐休息一下罢,一会儿……还有的好戏看呢。”

顾雁飞颔首,靠在垫子上轻轻阖上了眼睛。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行驶在青石砖上的马车停了下来,在停下来的那一刻,顾雁飞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显然刚刚并未睡着。

她伸手推开马车壁上的雕花木窗望出去,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了玉华楼的后门。玉华楼是江州城内最大的花楼,因为后面有神秘靠山,所以一直在官府的默认之下做着一些倒卖拍卖的生意。

楚翡先下了马车,随后又伸手进来邀请顾雁飞,顾雁飞从尺素手中接过白色帷幕戴到头上,她将白纱放下来遮住容貌,搭在楚翡的手上下了马车。

几个人都下了马车,楚翡身边的小厮跳下来,马车夫驾着马车远去,顾雁飞站到楚翡身边,便有花楼里主事样子的妈妈迎了上来行礼:“太子殿下是贵客。还有东西拍卖,您往二楼雅间走着——”

楚翡从袖中抖出两块银锭,放进了主事妈妈手里,温和一笑,却不掩霸气:“劳烦,带路吧,本殿下想要个偏僻一点儿的位子。”

“是是是,那是自然。”主事妈妈收下银子,目光只不过在顾雁飞脸上轻轻一扫,混了这么多年当然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她一句话都未多问,只在前带路,“您二位这边走。”

其余参加拍卖的,无论天潢贵胄,还是富商官员,都从前门进,顾雁飞一路随着主事上了楼走到雅间里。雅间一面临着拍卖场地,却用多层轻纱覆于其上,遮拦了他人窥探的目光。

顾雁飞靠着桌子坐下来,便有人端上茶水酒液时令瓜果与点心,顾雁飞伸手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透过轻纱之间的缝隙,看着楼下门口的人来人往。

楚翡将在场侍奉的人全都遣了下去,又吩咐小厮关上了门,他走到顾雁飞身边,语带笑意:“在看什么?”

顾雁飞用手托着腮,歪了歪头:“誉王会来。”

“誉王?”楚翡眯了眯眼睛,“难道你要……?顾小姐真是……”他哑然,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我真是如何?”顾雁飞唇角一掀,笑的两分写起,“我真是,蛇蝎心肠……是不是?”她拉长了是不是的音调,尾音微微上扬,像是一只猫爪子轻轻挠到了楚翡身上。

楚翡一笑,望向了纱帘外:“翡可没这么说,顾小姐多虑了。”

“嗤——”顾雁飞嗤笑一声,眸光冷冷一飞,端起酒盏轻呷一口,清酒入口,泛出一点微微的甜。

楚翡忽然开了口:“来了。”

“恩?”顾雁飞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朝着帘外看去,楼下门口走进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楚羿和王明珠,她粲然一笑,“果然来了。”

“他身边那是谁?他的妾室?还是……红粉知己?”楚翡眉梢一挑,看向顾雁飞。

顾雁飞唇角含笑摇头:“都不是,不过我想,快要是了。那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嫡女,叫明珠——光这个名字,翡公子就明白了罢?”

“太常寺少卿王氏?明珠……还真当誉王能登位?”楚翡玩味的笑了笑,目光在楼下轻轻一扫,又最终凝在了顾雁飞身上,“还是说,当初顾小姐你是帝后星时,真的是誉王得了天下?”

顾雁飞淡淡一阖眸,脸上不见半点儿其他神情,只是微微一笑:“是翡公子您想多了,哪有什么当初,现如今我既然已经不是帝后星了,誉王自然不可能登位。”

“或许罢。”楚翡只一笑,也没有深究,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来,也斟上了一杯清酒。

一盏茶的功夫,楼下堂内的四方桌和楼上的雅间都接连坐满,顾雁飞注意了一下楚羿和王明珠的行踪,正好看见他们也上了二楼,坐到了隔壁的雅间内。

在王府左右还要待一些日子,现在还没到和楚羿撕破脸的时机——虽然事实上,每次楚羿想要接近顾雁飞的时候,顾雁飞都想拿着枪剁了他的那双手。

“你说你不想要,为何在你送给朕的荷包上下了绝根草,却只有你宫里有解药?顾雁飞,最毒不过妇人心!你竟然想要朕断子绝孙!你个贱婢!”上一世楚羿谩骂她的话突然响在耳畔,顾雁飞微微一怔,随后用指尖敲了敲酒盏壁,发出几声轻响。

尺素本站在房间角落里,常年的训练与死士生涯,造就了只要她不愿,就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绝技。她注意到顾雁飞的动作,身影一闪,已经到了顾雁飞的面前,她单膝跪地,低下头:“小姐。”

顾雁飞俯下身,嘴唇凑到尺素的耳朵旁边,轻轻地说出一句话,直到尺素点头应下,她才抬起身体,唇角带着笑:“去罢,告诉哥哥,他自然会知道的。”

尺素应了一声是,随后只听见阖好的木门轻轻一声响,再等楚翡抬头时,尺素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一愣:“这是……?”

“叫她去买些东西来。”顾雁飞抿着唇角笑盈盈的答了一句,耳尖微动,下颚轻轻一抬,“开始了。”

楚翡抬起头,透过纱帘望出去,古筝声骤起,随即琵琶与玉箫跟上,曲调柔婉,细听,却似有铮铮之声。二楼雅座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条足有两尺宽的红绸,直直冲着对面而去,搭成一座艳红色的桥。

桥的一端出现了一个曼妙身影,着轻薄红纱,以白纱覆面,乍一看去,只见一双碧盈盈的眸子,在珠宝的反射之下,一会儿像猫的眼睛发着光,一会儿又像碧潭,深不见底。

在场的男子在看见她的那一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红绸虽宽,却并不觉得它能承受多重的重量,可那女子在上缓行,似是步步生莲一般,几乎不见红绸所搭起的桥有丝毫颤动。她走到最中间,乐声正好至末尾,她白纱下的红唇似乎微微一勾,随即脚尖轻点,腾空翻起。

一声喧哗声中,她稳稳当当在空中停滞了一息功夫,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绸扇,随着她轻柔落下的动作骤然抖开,一声裂帛的脆响,她单脚落下,右脚高高踢起足弓似月,绸扇展开在头顶,她回眸一笑,惊鸿一瞥,让人挪不开目光。

顾雁飞微微眯起了眼睛——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却在这一瞬,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两边的红绸逐渐落下,站在最中心的女子也缓缓落下,直到左脚脚尖触及地,她才放下手臂和右腿。她眼角一弯,便是一番浓浓春意。

楚翡的目光从女子身上收回,他本已是世间难觅的绝色,就算是顾雁飞那样的美,在他面前都有两分黯然色,可这个女子,她的美张扬却没有半分威胁,与他的美貌不相上下。他忍不住叹息似的开了口:“古有飞燕,可于掌上舞,大抵也就是这样的了罢?”

顾雁飞一笑,也收回目光:“我觉得,就算是飞燕合德,也不见得有这么美。这江州城的天,是要变了罢?”

大厅雅座里的那些男人,是江州城里将近八成的贵族官员,再不济,也是富甲一方的富商,这么美的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云呢?

刚刚顾雁飞见过的那位主事走到了女子身边,笑了笑,开口:“各位贵客久等,我来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玉华楼新来的花魁姑娘——妆迟。今日的拍卖会,便由我和妆迟姑娘来跟大家进行。”

木门被敲响,小厮接过递进来的册子,捧到了顾雁飞和楚羿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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