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墨最近更加觉得神志不清,之前的症状越发严重,有时会整整一天沉迷梦境不能醒来。
初夏的暴雨如同小孩脸上的泪水说来就来。刚刚还艳阳高照,此刻便雷霆闪电,风雨交加。徐夫人命下人为两位千金送去薄被,以防夜里降温。
汐墨觉得体力不支,连晚饭也不愿吃就要去睡。大夫把过脉,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异常。徐夫人也已经习惯了二女儿羸弱的样子,也就不再担心由她去了。
汐墨觉得梦里有人在使劲拉她,将她拉进了一个漩涡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偶然间听见有人在吹箫,箫声宛转悠扬。接着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湖,湖中有人泛舟,正朝她站的位置驶来。
“姑娘,介意和我在这碧波荡漾的美景中泛舟吗?”
汐墨很清楚的听见自己说了三个字“不介意。”一时吃惊不已,梦境中的自己居然能开口说话了。来人是位老者,身穿蓑衣,光脚站着,一把齐胸的花白胡子,白发如银但发鬓却一丝不乱。
“老者你从哪来呢,这又是在哪啊?”汐墨跟着上了舟,随即向老者问道。
“这是我的梦境,是我带你来的。”
“你为何要带我来你的梦境呢,你我曾经相识吗?”汐墨觉得眼前的人并未曾见过。
“今世我们未曾见过,但前世你曾是我的恩人,我来是想弥补以前的过错,报答您对我的恩情。”老者不禁潸然泪下。
“您曾有过什么过错,我又对您有什么恩情呢?我前世又是何人?”太多的疑惑充斥在汐墨的脑海里。
“前世的事小主人你已然忘却,我也不便再提起。我来是将此玉佩交于你。”老者将玉佩放在汐墨手中,此玉碧绿通透呈半月状,反面镌刻着“德顺繁昌”四个大字,不像是俗物。
“您将玉佩交于我,可是有何寓意?”汐墨拿起玉佩反复观赏。
“明日你将此玉佩拿到桑耶寺,到时自会有人去找你。还有切记万不可轻信你的姐姐。她为火,你为水,你们必有相争啊。”说吧,老翁便消失在这云雾缥缈之中了。
汐墨一时惊醒,已是深夜。但看到手中确实拿一玉佩,与梦中所见样子分毫不差,大惊失色。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跑去母亲房中,想要告知母亲今日之事。
“墨儿,是有何事,已是深夜为何还不休息?你咿咿呀呀在说些什么?”徐夫人看汐墨神色紧张,猜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手上并无一物,你想要母亲看什么?”徐夫人很是疑惑,但汐墨依旧将自己的手高举到母亲眼前。
夜丞相一经讨扰,也已起来。看汐墨神色有异,便差人速去请郎中前来。
徐夫人见汐墨如此,顿时捶胸顿足地哭道:“老天啊,莫不是让我儿患上了失心疯,这可如何是好啊。”丞相将夫人揽入怀中,以示安慰,确也无奈地摇摇头。
汐墨拉起母亲的手放在玉佩上,证实自己确有奇事告知,但母亲却像是完全看不见摸不到似得,全然不顾着急的汐墨。
郎中来后为小姐紧急医治,但所熬汤药却被汐墨一一打翻。无奈只能施以针灸,让二小姐暂时安睡。
徐夫人难掩悲情,泪流满面。“我女儿美若天仙,怎奈何老天要如此折磨她啊。”一时丞相也随之动容,两人依偎在一起直到天亮。
汐墨醒时,已是第二天正午,回想起昨天之事伤心不已。心想:“母亲误认为我得了失心疯,但我却有口难辩。即便告知母亲此事,母亲也一定认为我是失言乱语。此事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与母亲细说吧。”
汐墨拿出玉佩,又仔细观摩半天。“这个玉佩只有我能看见吗?为何昨日呈给母亲,母亲无动于衷呢?不管如何,老翁让我今日去桑耶寺的事,切不可耽误了,万一此玉佩是别人寻得重要之物,让别人着急也是不好的。可是,自我记事起,便在这高墙深院内,从来不让外出。今日,我要找何理由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