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文灯在心底放肆地摇旗呐喊,同时又止不住地庆幸,幸好她早早地就抓住了百里策,打败了赵芹敏、安图雅之类的好看的女子,稳稳地抱得摄政王归了。好了好了,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以貌取人”这四个字是个大罪过,钱净辰急忙就摆手否认,“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只是……”他吞吞吐吐地,抬头见木文灯仍是肃着一张脸,下了狠心说出心里话,“公主之尊,我这种平民百姓高攀不起。她是公主,我娶了她就是当驸马,这就是入赘了,那可不行。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这倒是真话,木文灯也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正是这个道理,也就歇了心思,又见钱净辰一通解释之后竟是胀红了脸,止不住笑道,“钱大人前途无量,公主之躯又如何,配你不正好吗?再说了,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等你回去了,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你爸妈怎么会知道呢?到时候结婚生子毫不妨碍,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齐人之福,岂不是美哉,妙哉!”
话刚说完,还没等对面那人有所回应,木文灯自己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然后就听见钱净辰义正言辞地拒绝,“我是传统的男人,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我们在第二个时空过不一样的人生,可并不是说有第二次生命,有第二个人生,我的记忆经历都是完整的。齐人之福这种事,是要骗过自己,但不适合我。”
看惯了他温和无害的样子,猛一见他如此字句铿锵,木文灯还有点儿不习惯,她跟百里策开玩笑开多了,说话也随意了,向来是无所顾忌的,钱净辰是个化学老师,教书严谨,碰上原则性问题那是绝不退让的,木文灯飞快地就认了输,“我错了我错了,钱大人头上高悬着正大光明牌匾,为人正直廉洁,我嘴上不着调,是我享齐人之福好吧……”
她一出声钱净辰就知道没什么好话,木文灯一向不着调儿,相处久了自然是心知肚明,撇了撇嘴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又准备说两句谴责她,余光便瞟见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大人正阴沉着脸。
仿若是一柄柄削铁如泥的利剑直射往木文灯的后背,可怜那当事人还在毫无知觉地口若悬河,念叨着什么“齐人之福”“富二代”“小哥哥”之类的字眼。一字一句,都让她背后的人脸色越是沉下去一分。钱净辰接收到威势赫赫的摄政王大人的视线,识相地闭紧了嘴,与此同时在心底默默地点了一根蜡。
木文灯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简直是腐女之魂热烈燃烧着,放在现代那并不稀奇,在这保守苛刻的西京王朝,她可不敢将自己的观点放大成演讲词,所以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话儿荡在钱净辰耳边,“钱净辰,你说古代常言男男是断袖之癖,女女还没什么正经的词来描述吧。所以说女子本来就比较吃亏,你们男人可以享齐人之福,我要是说齐人之福别人只会当个笑话吧!”说完还很是遗憾地长叹了一口气。
钱净辰根本不敢搭腔,只闷闷地听着,连附和的“嗯”一声都很是勉强,他一脸有苦难言的表情总算是吸引到了木文灯的注意力,她抬手戳了戳钱净辰的胳膊,好奇道,“你怎么了,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装给谁看?这样怎么**漂亮小姑娘嘛!”
背后那人周遭顿时弥漫了层层黑气,犹如地狱修罗,钱净辰再也抵挡不住,索性一转身,就急急地跑了,木文灯这方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叫了两声之后他跑得更快,这才慢慢地回过味来,也慢慢地感受到了身后刺骨的寒气,脚下比想的更快,提脚正要离开,阴森森的嗓音适时响起,“**漂亮小姑娘、齐人之福……木文灯,你懂得不少嘛,可惜了你这副女儿身啊,不然这天都能被你捅出个洞来!”
木文灯咬咬牙暗啐自己的坏运气,怎么做个白日梦也能撞上阎罗王啊?这次怎么哄啊?
她僵直着身子转过身来对着百里策,不期然就是一张别人欠了他五百万的脸。木文灯龇牙咧嘴地陪着笑,脑海里转过三十六计都没想出个好办法,双眸一闭一抹黑全盘否认,“你知道我时常进出军火库吧,那里面都是些大老爷们,我想不听也没办法啊,关键是要和群众打成一片啊!”言下之意是,这些话都是在别人那里学来的,我只是照本宣科,完全不代表个人观点,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着木文灯还举手发誓,小脸凛着,大有一副“你要是骂我就是不相信我”的阵势,这种把戏木文灯不是头一回使了,百里策冷眼斜她,不可能再像前几次那样轻易放过她了。在别的男人面前说什么“齐人之福”的鬼话,胆子是大了天了!
百里策抿着嘴一声不吭,木文灯最怕这种无声的冷暴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堆,“我哪里会说这种话啊,还不是跟着别人学的吗?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不让人说啊?再说了学无止境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不是说只有孔孟的文字才是能让人增长见识的啊?”
她两眼看着百里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神色的变化,就在这脸色变幻中木文灯说话的声气越来越低,最后住了口,瘪着嘴看向百里策,委屈极了。
他仍然是无动于衷,木文灯也慢慢地就失了耐性,破罐子破摔,愤恨道,“生气就生气吧,我还生气呢!”说罢转身就走,百里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面上已经有所松动,语气还是生硬着,“你生什么气,回府!”
木文灯被他扯着,动弹不得,嘟囔着,“我怎么就不能生气了?”想着就算是自己理亏,那也有生气的权利啊,人权懂不懂,随后气势顿足,更大声地回呛他,“回府就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