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木文灯闻声皱眉立刻反驳道,“我怎么帮不上忙了!”
“别拧,你安分一点,别让我担心。”百里策知道木文灯这个遇事就爱往前冲的性子,特意叮嘱,看来她还真打了这个注意。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此刻话中已是含了警告之意。
木文灯深吸了一口气,摸着额头有些不乐意,但见他眼中的担忧一直不散,也不想让他太过焦心了,只得喏喏应声,抬头又道,“你也要小心。”
“好。”
百里策为躲避那方的追踪,施展轻功直接飞身下岩,木文灯看他身影渐消,也是转身牵过黑风翻身上马就回了猎场。
两人分头行事,木文灯一路快马加鞭,不及禀报,直接闯进了皇帝的营帐。
即将有大军压境,也就不想什么动不动摇众心的问题了。木文灯一把撩开帐帘,侍卫在后追赶,她也不惧,见到皇帝径直就双膝跪地,大声道,“皇上,大皇子和右相大人谋反了!”
此话一出,举朝震惊,皇帝身边的皇后娘娘顿时起身,斥道,“大胆木文灯,如此污蔑大皇子和当朝丞相,其心可诛!来人啊,把她给我拉出去!”
刚及这时,却见禁军统领快速掀帘而进,也是来不及回报直接闯进来,脸上已是苍白一片,失了颜色,俯身跪地说道,“皇上,大皇子和丞相大人带兵五万,正朝这方赶来,已经不足十里了。”
皇帝听后也是震惊不已,后退了两步才勉强停下,下方众臣皆是议论纷纷,话中都夹杂了害怕的情绪,他凝望下方慌乱的人群,瞥见中央木文灯仍旧平静的双眸才是稍稍平息了几分,强自镇定道,“禁军统领张自占接旨。”
“臣接旨。”
“全军戒备,时刻迎战。”
“是。”张自占领命而出。
皇帝强撑着身子看张自占离开了营帐,暗下一阵心惊肉跳,皇后怯着步过来扶他也被他一手挥开,他转过了身子厉声喝道,“皇后好本事,你养的好儿子,还有你的好哥哥!”
皇后顿时红了眼眶,伏身跪趴在地上,带着哭腔诉冤,“皇上明鉴,臣妾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后面在收拾你。”皇帝此时见到皇后就来气,可是如此紧要关头,也不是处理她的好时机,眼下御敌才是正经。
嘶吼声越来越近,身处最中心的营帐仿佛能听到刀剑交接的短枪声,木文灯急急地开口,如此情况危急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了,她径自起身说道,“皇上,我们五千兵力在五万大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勉强对战只会损伤更重。策王爷已经出发去搬救兵,我们只要能坚持两天,一定能求得生机。”
“策王爷去搬救兵了?”
“真是太好了!”
“我们有救了!”
……
听到这话皇帝也是一喜,转而又想到木文灯提出的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扎营的地方地势宽阔,易攻难守,五千对五万,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别说是三天,就是一天也很难,想要坚持上三天,更是难上加难。”
皇帝和百里策之前曾经预演过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想过大皇子也是掺和了进来,更没料到秋猎便是他们的时机。此时人手不足,对方强兵己方弱将,愣是无以抵抗。唯今之计,只有盼着百里策早日请来救兵了,幸好他早有预感,先就将守城卫兵的符令和与郢都相邻的成地调遣军令交给了他。
想到此,皇帝心下稍定,此时能做的仿佛就只剩等待了。
“我们退去行宫。”木文灯灵光一闪,忽然醒悟,“行宫建在半山腰上,我们以此为界,应该能拖住几天。”
大将军孙英武听言也是躬身应和,“老臣以为有理,行宫位置偏僻,易守难攻。来者若为奇兵,必须下马而行,这于我方有极大助益。”
帐中只余孙英武这一老将对带兵打仗还有几分见解,其他的朝臣解释文臣或者守城护卫的统领,对沙场战事不及孙老将军了解。
皇帝似是有些犹豫,呼号声却仿佛已经近了营帐口,由不得他再是思索了,木文灯打断了皇帝的沉思,当机立断道,“皇上,事不宜迟,我们快退吧。”
好像有无尽的气势排山倒海而来,皇帝也快被震天的呼号吓到,正逢张自占进来汇报,“皇上,敌军已至五里之外,微臣万事已经备齐,只待您一声令下。”
闻言皇帝闭上了眼,片刻之后又立即睁开,声音铿锵,穿破苍穹,“传令下去,整军退至行宫。”
张自占愕然抬眸,只一瞬便是极快地低头应道,“微臣领命。”
木文灯打了前方而走,皇帝及众位朝臣在后,禁军五千将士压底,所有人步履急速,全部上了山往行宫而去。
山上艰难而走,行至一栏吊桥更是晃晃悠悠如履薄冰般,底下便是万丈深渊,一步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木文灯终于过了吊桥,转身又是看了皇帝和众臣都过来,眼神一凝,疾步向张自占走去,“张大人,等到全员通过,就将这吊桥砍断。”
“这……”张自占似乎有些迟疑,“吊桥是通往山上的唯一途径,若是砍断了,我们怎么下去啊?”
木文灯有自己的想法,面上是毋庸置疑的坚定,只是提醒了一句,“留着吊桥,我们全都得死。”
张自占不再说话,等全部人过了桥之后,一剑挥下,便是阻挡了追兵的来路。
吊桥被砍断,始料不及的有些追兵也随着簌然垮下的吊桥而蹭地落下,传来一阵一阵的惊喊声。丞相和大皇子走到崖前,低头望了望缥缈云雾遮绕的崖底,均是后怕地退后一步,又抬头看向对面,一时竟无法动作。
大皇子颇有些不知所措,侧头望向丞相,脸上有一丝慌乱之色,“丞相,现在怎么办?吊桥被砍,我们也过不去,难道就这样对峙着?”
此种情况也是出乎谭忠嗣的意料之外,他一双鹰眼如炬看向对面,沉吟片刻就主动走上两步,对面明晃晃的金黄色屹立风中,面上平静肃穆,仍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周边还有众位大臣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