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只能沉默，将视线别开。

面对他的反应，叶葳蕤手上的力气渐渐松开。

真相？谎言？互相交织，扼住她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再次闭上眼睛，“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事情的吧？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对不起。因为，我以为你可以永远回避这些你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都是他的错。他一开始就不该让她去见那个女人……

“回避？那不是回避，而是逃避。”泪水再度无声地涌出，“可我如今却连逃避也做不到……”

“不。”他轻轻地抱住她，“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叶克成仍然是你的仇人。”

“不行、我真的做不到……除非有能够消除记忆的魔法，我真的做不到……”

叶克成是她的父亲。

这样的字眼就像是嵌入了她的大脑一样……

但是，至少在越初面前，她可以发泄自己的痛苦。

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越初，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我居然是那样的人的女儿？我真的是一个孽种！我妈妈为什么会和那样的男人生下了我！为什么我和叶析然会是亲生姐妹？我觉得我浑身流着的血液都是那样的糟糕、肮脏……”

她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是连连咳嗽不已。

越初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时用手拍拍她的背。

“越初，就算我是叶克成的女儿，你也不讨厌我吗……”看着他摇头，她的泪水却是不断从眼眶中溢出，将她的视野变得朦胧模糊，眼前男子完美无瑕的脸也有些看不清了。

“你是谁的女儿对我来说很重要吗？现在你的身份只有一个——我的女人。”

她捂住脸，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在你知道真相之前，叶析然和叶克成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无非就是这层关系变近了或是变远了，而不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可是我讨厌我，就像讨厌叶析然一样，我变成了我最恨的人的女儿，我最恨的人的亲姐妹……而且，我是个背德的私生女……”

耳边响起那人的轻笑声，一只温柔的手随意地拨乱了她头顶的发，“你讨厌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真正的出身。别忘了我们的契约……走到最后，会让所有人忘记你原来的身份，包括你自己。”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越初叹了口气，“这星市还有一个私生子，如今还作威作福，你就眼睁睁看着，却为自己伤神？”

叶葳蕤愣了一下。

“你如果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那不就是向立宇贤认输了？”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

越初满意地微笑着，“为了我们的计划，‘仇恨’二字可以暂时搁置，别忘了你痛苦的根源……来自于立宇贤。”

叶葳蕤下意识地咬了咬牙，十指紧握在手心中，将她的手掌刺得生疼。

也许是自己的身世让她甚至快要丧失理智，险些让她忘记了在梓安的妈妈告诉她这件事之前，还曾经提到过立家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