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陶乐应该会生气的,可是陶乐却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任由他们嘲弄。
刘帮厨想,陶乐有可能是他这辈子遇到的脾气最好的一个女人了。
但他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自己认识陶乐,就想他不会告诉别人他不知道陶乐是陶南山的女儿一样。
其他的帮厨也纷纷表示奇怪。
但现在的他们年纪还不大,对于十多年前的那场比赛,记忆也都不是特别的深刻。
要他们恨陶南山……他们也没什么好恨的。
其中有一名帮厨提出疑问:“陶乐的父亲是谁,跟这件事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在说他们也不觉得不知道陶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很奇怪,毕竟他们过来的时候,自我介绍也没有介绍父亲的名字。
陈良安想都不想地说:“当然有关系。”
姜主厨不用想就知道陈良安打算说什么,不自在地扭头看向别处,他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当一个人想要给没有犯错的人定罪的时候,那他就能够面不改色地找出很多个理由把犯错的事实强加在没有犯错的陶乐身上。
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姜主厨再也不想听他们的讨论,主动跟陈良安道别,毫不犹豫地从他们的面前走开。
陈良安也不在意:“当年比赛,陶南山被指出是作弊了,魏长顾则是直接弃权飞到了国外陪媳妇,那么剩下的得利的人是谁?”
其实不用这么推测,大家都知道,因为那个人拿了冠军,而且从那一年到现在,他的地位正逐渐地攀升。纵使大家都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却也对那个人的事迹有所耳闻。
陈良安不紧不慢地诱导着这些人:“你们觉得陶南山比赛失利,还被定罪了,陶乐的心情能够好起来吗?而且当年跟她父亲一块儿参加比赛的人还混得风生水起……”
如果单纯从这个家角度来考虑的话,陶乐确实有犯罪的动机。
毕竟是个人看到这其中存在的巨大反差都会不平衡。
但会这么觉得的前提是他们没有跟陶乐一起工作,还不认识陶乐。
可关键是他们不仅认识陶乐而且还跟陶乐比较熟悉,陶乐从来没有故意在他们的面前提过齐家人,当他们在陶乐的面前提到了齐家人的时候,陶乐也没有露出特别在意的表情。
就这一次主厨提出要让陶乐坐布丁,陶乐还是拒绝的,虽然大家一开始都不能够理解陶乐为什么会拒绝,但听完陈良安的解释之后,他们好像都懂了。
陈良安盖棺定论似地反问了一句:“如果你们是陶乐,男你们看到原本处处不如你家的人却过的比你更好,你们的心理会平衡吗?”
不会。
普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没有一个心理会平衡的。
但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他们不是陶乐,自然也不清楚陶乐的想法,而且陶乐从知道必须要做布丁之后,就一直在练习着做她根本就不感兴趣的布丁。
如果陶乐这么努力还被人怀疑……那对陶乐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假如陶乐真的想要报复齐家,那陶乐就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努力地练习。
瘦高个已然有些许的不悦:“虽然你是我们的直属领导,但是你这态度我们却不敢恭维。”
如果是在别人的餐厅的话,即便是领导不想办法帮新来的厨师洗白冤屈,也肯定不会误导群众,觉得这一切都是新人做的。
可陈良安却好像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笃定了这件事确实是陶乐做的,还特地跟他们说了这些话。
陈良安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居然还能有人保持清醒,心情已经不仅仅用惊讶来形容了:“我的态度?”
刘帮厨也说:“对呀,为什么你就不找对陶乐有利的证据,反倒是一直在找对陶乐不利的证据呢?”
陈良安面无表情地反驳:“不是我不找对陶乐有利的证据,而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你们看,现在唯一能够证明陶乐清白的录像带,早在今天上午就停止了工作。”
瘦高个是在陈良安手底下工作的人,虽然特别不喜欢陈良安的态度,但他却不能真的跟陈良安闹翻:“你觉得这些事确实是陶乐做的,可我们却不觉得。”
他愣了一下又说:“你有找证据证明这件事确实是陶乐做的权利,当然我们也有帮陶乐洗清冤屈的权利,所以能请你不要再干涉我们了吗?”
陈良安还想在解释一些什么,可一看到他们的立场都已经这么坚定了,也只好作罢;“如果你们的调查结果,跟我结论一模一样的话,请你们不要后悔。”
瘦高个自然是不会后悔的。
在没有听说陶乐是陶南山的女儿之前,他就坚信陶乐绝对不会做这些事,听说陶乐是陶南山的女儿之后,他就更加相信陶乐不会做这些事了。
瘦高个是陶南山的粉丝,准确地来说是那种普通人一看就觉得特别脑残的那种粉丝。
在别人都在讨伐是陶南山作弊的时候,他特别的生气,因为他知道陶南山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
因为陶南山的实力在当时已经是无人能敌了,所以陶南山根本用不着在作弊。
一个稳赢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厨师,却突然被传作弊,不管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好吗?
早些年因为瘦高个和人争论这方面的问题还被人骂过,现在虽然已经不会和人争论这些了,但他内心坚定的信念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陈良安见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再去干涉对方做出来的决定。
跟对方挥了挥手,便大步走了出去。
齐巍然见陈良安出去了,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地下车库。
陈良安望着副驾驶位置上的齐巍然:“你找的人可靠吗?”
齐巍然肯定地说:“肯定可靠,不过……”
他侧身跟陈良安对视:“你确定监控已经被破坏完了,也确定别人找不到一点证据是吗?”
陈良安慵懒地靠在车座上,漫不经心地说:“啊,确定。”
这些事他当然是确定的,只不过后厨员工的态度却超乎了他的意料。
陈良安头疼地抓住头发说:“我本来以为在后厨工作的厨师们都没有脑子,哪儿想到他们还有点儿智商,至少我把我知道的对陶乐不利的条件都已经说出来了,但还是没有任何用,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他们的同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要多嘲讽就就有多嘲讽:“你说有趣吗?一群几乎是连自己的肚子都吃不饱的人,居然还要为同事伸张正义,真是搞笑。我要是有他们那时间,早就去琢磨着怎么多赚一点儿钱,让自己和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