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随尚太医出去之后,厢房里依然只剩下容玦和沈若绫,望着沈若绫昏迷时总是皱起的眉头,他伸手轻轻地为她抚平,指腹触到她原本细嫩的肌肤变得有些干裂时,他的动作更加缓慢轻柔,生怕会弄痛她,而他心里在隐隐作痛。
待北笙那边煎好药端过来时,膳房那边已做好膳食送了过来,容玦先喂沈若绫吃些小米粥,然而她一直没有醒过来,小嘴紧闭着,将容玦喂她的都吐出来了,一碗的小米粥到她嘴里也没有四分之一。
容玦又重新装了一碗,这次,他没有直接喂到沈若绫的嘴里,而是送进自己嘴里,尔后他俯下头,将嘴里的小米粥喂进沈若绫嘴里,虽然效果也并不好,但勉强也让沈若绫将小米粥吃下一些。
北笙站在一旁,看到此景,很自觉地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屋子里的两人,他顺便把房门关上,自己把守在外面。
对于北笙的离去,容玦像是没发现一样,依然细心地喂着沈若绫,一小盅的小米粥吃了一半后,容玦又喂沈若绫吃了些同样容易喂食也比较有营养的膳食。
吃过东西之后,约莫过了四分之一时辰,容玦才喂沈若绫喝下汤药。
夜深人静,此时的皇宫四周寂静无人声,厢房里,烛光摇曳,映出房间里的倒映,容玦坐在床边,双眸目不转睛地望着仍然沉睡不醒的沈若绫,她的脸色还苍白着,即便容玦已经喂她吃下东西、喝下药,也为她拭擦了一遍,可沈若绫依然静静地躺着,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那微微蹙着的细眉,证明着她还活着,单看她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仿佛她是真的永远沉睡了一样。
容玦守了她一夜,然而直到早晨,沈若绫也依然没有醒来。正当容玦第二次喂是沈若绫喝药时,从外面响起了高公公的声音,“四王爷,皇上请你到乾仁殿一趟。”
听到高公公的声音,容玦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自己迟早要去见褚巍的,他昨晚就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准备着褚巍突然下令等情况,而现在褚巍到了第二天才命他过去,甚至没有提及到沈若绫,容玦心里依然不敢有所松懈。
“本王知道了。”他理了理因一夜都穿着变得有些褶皱的锦袍,随后出了厢房,嘱咐好北笙好好守在外面后,他才安心跟着高公公前去乾仁殿。
今日的天气难得没有那么阴沉,天空不再是灰沉沉的,天上难得还能看到几朵白云,呼啸的风今日也比往常安静了一些,静静地轻轻地,树木也安静起来。
乾仁殿里,除了最高处坐着的宗政褚巍,旁边还端坐着一人,那人正是弘裕太后,弘裕太后比容玦先一步到了乾仁殿。
殿里很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宗政褚巍俊容看不出喜怒哀乐,薄薄的唇抿着,漫不经心地扫着桌面上的奏折,弘裕太后端庄尔雅坐着,从她此时的脸上也很难看出她的神色。
直到外面响起高公公的声音,才打破了殿里的安静。
高公公高喊道,“皇上,四王爷已在外面等候。”
宗政褚巍微微抬眸,沉声道,“宣!”
容玦进入殿里,望着宗政褚巍旁边的弘裕太后,脸上稍稍有一瞬间惊诧,不过他很快将这惊诧掩饰掉,不动声色行礼,“参见皇上,参见母妃。”
“朕此时宣四弟来,想必四弟也知道缘由了吧。”宗政褚巍直接进入主题,没有丝毫含糊,“昨晚因母后的仁慈,让沈若绫从清音殿出来,朕听说了,她几乎丧命,这是真的?四弟,沈若绫现在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