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绫从马车上坐起身,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许是她一下子吃太多,胃难受起来,她刚想从马车上下来,帘子便被掀开,露出宗政祁寒冷然的面孔。
她险些被吓了一跳,看清对方的脸时,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未说话,宗政祁寒就问道,“怎么回事?”
沈若绫虚弱道,“肚子痛,有没有……”
话还未说完,宗政祁寒一把将她抱起来,带下马车。
身子突然悬空,从衣服外投过来的凉意让沈若绫一惊,想挣扎开他的怀抱,可是肚子的痛意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这么做,只能仍由他将自己带到火堆旁。
此刻的火堆显然比被褥更有暖意,然而现在沈若绫顾不上自己身子是不是冰冷的,她只感觉到自己肚子痛得她浑身很难受。
“北冥,带药过来!”宗政祁寒喊道。
他这一喊的时候,沈若绫还以为他在喊北笙,不过知道他喊得并不是北笙,只是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模糊中看到对方的样子时,她恍惚间好像真的以为就是北笙,不过对方一袭黑袍,与总是穿褐色衣服的北笙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张开嘴。”失神中,宗政祁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若绫并没有依言睁开嘴巴,望着宗政祁寒手中的药瓶子有一瞬间的迟疑,可不等她拒绝,宗政祁寒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令她张开嘴巴,将药倒进她嘴里,又拿起水袋往她嘴里灌水,好让她将药咽下去。
猛地一口冷水下肚子,沈若绫感觉浑身发颤,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宗政祁寒的动作虽然粗鲁,这次倒没有让她呛到。
沈若绫捂住自己的肚子,双眸瞪着宗政祁寒,“你喂我吃下的是什么?”
她怀疑他喂她吃下的毒药,苦得要命,虽然喝了水,她仍皱着眉头,在想是不是他想彻底控制自己,所以想用毒药牵制自己,好断了自己逃跑的念想。
宗政祁寒抿着嘴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以为呢?”
“……谁知道你。”突然被反问,沈若绫别过脸,就算自己猜测的是毒药,她也不会傻得直接说出来。
忽地被宗政祁寒冷冷的目光看得打起冷颤,她低下头咬着牙,过了好一会,她忽然发现自己肚子没那么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痛楚在减弱。
原来是减缓她痛楚的药。沈若绫心里道,想了想,还是低声说了声,“谢谢。”
误解了他这是她的不对,不过,她也没因此松懈下来,现在才刚开始,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肚子不痛了,便回去休息。”宗政祁寒沉声道。
沈若绫闻言立即摇头拒绝,“我不想在马车上休息,坐着这里就好。”
马车上虽然有被褥,但是怎么也不暖和,倒不如坐在火堆旁,身子还比较暖和。
宗政祁寒不说话,也没有让她去马车。
长夜漫漫,火一直烧着,沈若绫坐着旁边烤火,一晚都没有入睡,宗政祁寒坐在她旁边,也是一晚未睡。
第二天,天刚亮起来,他们吃过东西之后,便又出发了。
沈若绫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坐在马车没一会,困意便袭来,她撑着双眼不让自己睡过去,因为旁边还坐着一位宗政祁寒,怎么也不能在敌人面前放松警惕,倒是宗政祁寒闭着双眼。
望着对方即便是睡觉,还是一脸冰冷的模样,沈若绫瘪了瘪嘴,别过头不去看对方,掀开车帘往外面看,这一路都是走在山路上,道路并不宽阔,两旁不是山便是树林,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
她放下车帘,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哪,但也知道他们现在里邺城越来越远,抬头望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的宗政祁寒,沈若绫打了个哈欠,泪水都流出来,一晚上没有睡,看到有人在睡觉,她也撑不住了,越是撑着越感觉困,最后还是没能撑到最后,眼皮耷拉下来,没一会便睡着了。
只是她刚一睡过去,本闭着眼的宗政祁寒蓦然睁开眼,寒眸盯着她,望着她摇摇欲坠坐不稳的身子,身子不自觉地往她那边坐过去,抬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没多久,他再次闭上眼睛。
沈若绫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她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客栈的房间里,她甚至还可以听到外面很多人在说话的声音。
睡了一觉,她感觉精神了很多,动作也利索了很多,从床上站起身便往门口那边走过去,伸手打开门,才发现门并没有锁上,不过她刚探出头,便看到站在门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