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怀表握在掌心,蓝余倩摒住呼吸,僵着身子转头出门。
跨出主卧的最后一步,蓝余倩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她头也不敢回,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自己的房里,把门掩上。
她没敢开卧室的主照明灯,趴到床头柜前,把怀表放到桌上,翻看了两眼。
蓝余倩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过这只表,没想到第一次仔细看它,却是这样的境地。表很老了,她看不懂好在哪里,但是握在掌心的表身,却**到感受不到一点的粗糙,每一处都与肌肤契合,有很多处,似乎还有主人留下的痕迹……
她出神的抚摸着圆滑的表身,在想江贝城将它握在掌心时,是不是在想怀表的另一半主人……
许久,她收敛心神,把怀表放下,认认真真的检查。
联合处的细丝断了,她蹙眉沉思,钟表是精细的东西,需要一些工具帮忙弄好。
她想起江家楼下的储物间有个工具箱,平时的一些工具都放在里边,蓝余倩站起来,蹑手蹑脚下楼,摸黑去找工具箱。
她在江家住过几个月,知道一些东西平时摆放在哪里,在黑暗里做贼似的东翻西找,终于不负所望,挖出了堆放各种大小钳子铜丝铁线的小箱子。
把箱子弄上房间,软磨现在昏黄的床头灯下把东西都翻找出来,各种大的小的钳子,剪子,螺母螺帽螺丝刀,应有尽有。
她把东西全小心翼翼的摆放出来,不管有用没有,也许都会用得着。
蓝余倩扭头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怀表,尽力吧……实在不行,明天带去让人修。
她重新挪到床头柜边坐好,在灯下翻来覆去的看,埋头研究。
……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江贝城眼眸一动,下一秒便苏醒。
他动动眼睫,有意识的第一时间,伸手就往床上摸去,却落了空。
江贝城立刻睁开眼,床上空空如也,没有怀表。
他弹坐起来,怀表呢?
睡之前,它在自己的手上!
江贝城立刻起身落地,在床上各个角落摸了摸,枕头底下,被子里面,床脚下,都没有。
他抖了抖被子,没有找到。
怀表呢?!
他抚了抚额头,闭眼细想。
表不可能丢了,一定在家,昨晚他握着睡觉,不在床上,去哪了?
“……蓝余倩。”
江贝城呢喃,脑海里有迷迷糊糊的身影。
昨晚睡着,一整晚都是她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好像后来她还进来过,是自己做梦了,还是她真的进来了?
他左右望了望,想起昨晚他们在沙发前发生的冲突,江贝城转身出门,步伐右拐,伸手就把她的房门拧开了。
屋内的窗帘没拉,此时外面的天色已亮,晨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屋里却还开着灯,而她,趴在床头柜上枕着手臂睡着了。
江贝城目光往地上一扫,她的脚边不知何时江乱的堆了一堆的维修工具。
她在干什么?
江贝城走进去,视线落在她的手里,瞳孔蓦然紧缩,那是他不见了的怀表!
“你在干什么?”江贝城冷问。
熟睡的人眼睫轻轻一抖,紧接着眼珠转动,迷蒙的睁开眼。
蓝余倩抬头,看见站在眼前的江贝城,迷糊的眼神刹那清醒,立刻从地上站起,“我……”
“拿来。”江贝城手一伸,冷冷打断。
“江……江贝城!”
她哽咽,眼眶有点热。
江贝城顿住,却没有回头,冷冰冰的背影看得蓝余倩异常难受。
她深深的吸气,稳住呼吸,“对……”
“吃完早餐,在我面前消失。”江贝城近乎冷酷,丢下一句话,迈步出门。
她滞住,道歉没有说出口。
目光垂落,看着散了一地的工具,蓝余倩忍住酸涩,跪下来,沉默的收拾。
所有的工具重新装回箱子,她把盖子阖上,在地上坐了一会,才起来简单洗洗,换上自己的衣服。
这时候她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自己的脸,几处有细小的血丝,但不严重,是昨晚被野草刮出来的痕迹。
她裹好围巾,把卧室里的卫生整理好,东西归回原位,才把工具箱拎起,下楼。
江贝城没在楼下,宋姨还在厨房里忙着主人的早餐,见她下来,温和问道:“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