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陆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大爷似的看着房顶,黝黑的俊脸是难得沉寂,
或许不能用沉寂,更多的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两侧眼角明显淤黑,眼眶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的更甚,连带着鼻翼都是**的,要说扎眼的还是鼓鼓的脸颊,
外露的胳膊和小腿,到处可见青紫斑斓,一眼看去还真有点不忍直视,惨不忍睹,
陆渡是想穿个长袖长裤的,就算热他也能忍,也好过这幅死样子,
但是医生交代,最好是晾着,不能晾的地方没办法,但能晾还是晾着最好,接触新鲜空气,
“接触个屁新鲜空气,你把老子当猴呢!”陆渡当场骂了这么一句,
牵扯的嘴角发了疼,嘴角咧咧,身体都紧绷着颤了颤,**的手背青筋更是爆了又爆,
他现在恨不得烧了这家医院!
白守玉不管不顾,下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力度,反正就是照着陆渡的脸蛋狠狠一拍,
嘴里不见丝毫客气:“你都跌到狗窝里了,还敢给我嗷嗷,狗熊就要有狗熊的样子,少他妈的给我瑟瑟,老实点,医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听就从这里自己滚出去!”
对白守玉的那一掌,他不是不计较,而是无心计较,这件事说到底是他错了,
活到现在,生命中鲜少有让他认错的事情,凤毛麟角,这件事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中的里程碑了,
就是因为摸清了陆渡的心理,白守玉下手下的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否则他哪有那样的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萌萌看不下去,对陆渡自是心疼的,但毕竟是他的朋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只是默默的横在了他们中间,避免白守玉再次对陆渡下毒手。
白守玉微微挑眉,并没多说什么,转身在房间里溜达了起来。
江付宇见此倒是发出一声笑,别有深意的样子。
萌萌脸色一红,她当然明白江付宇的笑是为了什么,
陆渡变成这样有她的责任,事情闹到现在再来护着,倒显得啼笑皆非了,
但是她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
白守玉和江付宇彼此看了一眼挺尸的陆渡,没再出声,转身离开医院,
尽管不问,尽管他们没见过现场,但是他们都清楚其中裹着的是什么,
难不成兄弟是白混的!
“看来这次夜生的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回去的路上江付宇到底是心软的,陆渡的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惨。
“老虎的胡须巴不得,龙的逆鳞又岂是容易碰的东西?”白守玉没心没肺没感情的说道。
江付宇皱眉,沉默了,他们太清楚蓝余倩于江贝城是怎样的存在,
那陆渡呢?
明明清楚,还是要碰,算什么?
“都是一群疯子!”最后江付宇吐了这样一句话。
可不都是疯子嘛,智商稍微正常一点,哪会蠢的把自己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白守玉恍惚觉得,他们似乎都病了,病的不轻,
心里蛀了虫!
*
医生的话还历历在目,耳边缭绕,伤势要说重也不是很重,但也不能说轻,
肋骨断了三根,着重力绕开了身体各重点部位,其他都是肌肉问题,但是承受重力点的地方,是真被下了死手的,
一句话,得养,免不了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医生不知道,这句话对陆渡来说简直就是判了死刑,
让他陆渡在床上躺一个月,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被江贝城打成这样,想想也真是够丢人的,
特别是想到自己被抬出咖啡厅的场景,落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目光,那是要了命的不忍直视!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这还是第一次丢人丢到这份上。
惨不忍睹这句话完全不够形容他现在的情形,你说他是得有多惨?
萌萌真真如知错的小媳妇般,一副小心翼翼的守在床边,愧疚的脸色再无平时半分的凌厉。
半响,萌萌试探性的问:“要不要吃点水果?”
陆渡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充耳不闻。
萌萌眼帘一垂,贝齿咬了咬自己的唇角,随即又抬头看着他:“医生交代了,需要多喝水,这样有助于伤势快速愈合!”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碰到了陆渡的神经,木头般的神色动了,幽幽的看向萌萌,
片刻,唇角蠕动:“张思萌,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这女人,会不会说话?
什么叫愈合?
他受的又不是刀伤,还给他来一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