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玲还想说什么,卓易风对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说话,接着他开口道:
“或者,这件事的确是一个误会,只是造成这个误会的关键人物,也是大嫂的二哥。为了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只有找到他问清楚了。到时是误会,抑或是有人起了贪念,便一清二楚了。”
“那现在把纪升海找出来,让他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朱玲玲附和道。
尽管自己的嫌疑像是被洗清,但见卓易风夫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纪文意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却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以为二哥早就离开酒店了,殊不知几分钟后,纪升海就被人带来了。
踏进宴会厅,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大厅中央的纪升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二哥。”纪文意下意识呼唤了句,但纪升海却像没听到般,并没有看向她,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纪升海,这只手镯你是怎么得来的?”卓易风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问。
纪升海抬头瞟了眼手镯,有些结巴地道:“我买的。”
“你买的?”卓易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既然这手镯是你买的,那收据呢,麻烦你把收据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纪升海道:“我没有......我没带收据在身边。”
“是没带在身边,还是根本就没有?”卓易风诱劝道:“你是大嫂的二哥,大家也算一家人,如果你肯说实话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不再追究,否则,你若一味隐瞒的话,那我只好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了。”
“不要报警。”纪升海立即慌张地阻止,迟疑了下才道:“手镯不是我买的......是我捡的。”
“在哪里捡的?”卓易风咄咄逼人地问:“其实,这手镯是你偷的,对吧?”
“我......”在卓易风的逼视下,纪升海一副被识穿的狼狈相,最后,哭丧着脸道:“我不是有心的,你们不要报警,我不想坐牢。”
看着苦苦哀求卓易风不要报警抓自己的二哥,纪文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果非要用言语描述的话,应该是荒诞的感觉吧。
没错,就是荒诞。
从来都是自我中心的二哥,竟然会为了她去偷手镯,这怎么想怎么令人难以相信,偏偏真的发生了。
太过沉溺思绪中的她,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从酒店离开,回到家里,等清醒过来后,她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纪宝呢?”回过神来,纪文意看了看四周,却不见纪宝,便问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卓君临。
“他睡了,你刚刚都在游魂吗?”卓君临将视线从手机上抬起,目光带着探究之色。
“对了,纪升海的事,你打算怎么样?”
纪文意愣了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懵懂的模样,卓君临就知道她应该没弄清楚状况了,于是,就言简意赅地讲述纪升海承认自己偷了朱玲玲手镯后的事情。
纪升海在众人面前承认是他偷了朱玲玲的手镯,打算送给纪文意当结婚礼物。
当时,卓易风夫妇表示暂时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却在婚宴结束后,对卓君临说他们是看在他的份上,才不追究纪升海的盗窃罪,不过,事情不可能就此算数。
“二哥不可能偷了朱玲玲的手镯!”听到这里,纪文意斩钉截铁地道。
事发时因为太过突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整件事有些蹊跷。
二哥是个很自私的人,如果说他为了自己去偷手镯的话,她相信,但说为了她去偷的话,那她不相信。只是此话,她也不好意思直说,便委婉地说道。
“二哥是个很爱惜名声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做出盗窃的行为。而且,他在整个过程中的表现,就像是被人威迫似的。”
卓君临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应该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才会承认得那么快。”
纪文意瞪圆眼睛,“你是说他们不知怎么抓住了二哥的把柄,然后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认偷了那只手镯?”
“可以这样说。”卓君临道。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做?”想起在婚宴上,卓易风夫妇贼喊捉贼的样子,纪文意气结。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卓君临没有立即回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眼神似有无穷深意般。
“易风说看在你的份上,没有当场报警抓住纪升海,只是朱玲玲不愿就此罢休,要让他为所犯的罪负责。”
纪文意一听炸了,“他们是要起诉二哥盗窃罪吗?他们明明答应过不再追究此事的。”
之前在婚宴上,他们明明表示不会再追究二哥的,现在却出尔反尔,做人还有诚信吗?
“他们由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和解。”卓君临伸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茶杯,轻啜了口道。
纪文意愣了下,随即灵机一动,试探地道:“其实,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们表面上是对付二哥,实际上是利用二哥的事来要胁你,逼你答应他们某个条件,对不对?”
卓君临赞赏地笑道:“你很聪明。”
纪文意嘴角一抽,为什么他的赞赏听在耳里就那么刺耳呢?
“究竟他们想要怎样?”
“只要我肯答应以后不再插手卓氏的事,那他们就不再追究你二哥的责任。”卓君临不急不徐地说道。
纪文意怔仲住,以后不再插手卓氏的事,就是要卓君临不要再跟卓易风争继承权了。
就算他们是真正的夫妇。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他为了她放弃上百亿资产的卓氏继承权呀,但何况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不过,二哥会出事追根究底也是因为他吧,他有责任帮二哥的。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般卓君临道:“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或者纪升海是被我牵累的,但他若没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他们也奈何不了他,对吧?”
牛不喝水难按角,这个道理纪文意自然明白,因此,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忽地,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是二哥打来的。
反射性看了眼卓君临,她才接通电话。
“二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小妹,你一定要救我!”
“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激动,慢慢说。”
“我现在在警察局,朱玲玲报警说我偷了她的手镯,小妹当时你也在场,她明明说了不会再追究我的责任的,现在却出尔反尔,你一定要帮我!”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保释你,有什么事,到时再说。”
挂断电话,纪文意看向卓君临,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已经说道:“我打电话给律师,让他去保释纪升海出来吧。”
“谢谢你。”
律师半小时后来到,王子杰负责送他们到警察局保释纪升海。
办好保释手续后,一行人就离开警察局,送纪升海回家。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下了车,纪文意看着眼前有些破破烂烂的建筑物,不禁皱了下眉头。
韦家不是有钱人家吗,怎么会让女儿跟二哥住在这种地方?
“我们离婚了。”纪升海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有话想要问清楚二哥,纪文意转身让王子杰先回去,她等会自己搭出租车走就行。
王子杰摇了摇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搭车不安全,卓少吩咐过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你不用理我的,我在车上等你。”
见他坚持,纪文意只得任由他去,跟他点了下头,便转身走进二哥的房子。
走进屋里一看,纪文意第一个感觉是:家徒四壁。
里面除了最基本的家具跟电器外,什么都没有,在老家的环境都比这里好多了。
“坐吧,要喝什么?不过,我这里只有开水。”脱下外衣丢在唯一一张沙发上,纪升海走到组合柜旁,拿起保暖壶却发现里面没有水,只得将保暖壶放下。
“现在开水也没有了。”
“没关系的,我不渴。”纪文意连忙道。
纪升海走进厨房烧开水,又拿了包方便面出来煮,客气地问她要不要。
“不用了,我不饿。”
一会儿事,纪升海拿着泡开的方便面出来,在沙发上坐下,一副饿鬼股胎般样子两三下吃光方便面。拿起纸巾抹了抹嘴角,对上纪文意讶然的目光,他自嘲地笑了笑。
“今天除了中午吃了包方便面外,我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纪文意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道:“你说跟韦清欣离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要去偷朱玲玲的手镯?”
皱了下眉头,一脸不忍回首的表情,但纪升海心知有些问题逃避不了,只好回答。
“我跟清欣结婚当天,有人来捣乱,韦家觉得我丢了他们的脸,加上清欣动了胎气,孩子保不住了,所以,她就跟我离婚了。”
听到这里,纪文意顿时有些心虚。
当天,周纪筠为了替她出头,派人去二哥的婚宴搞破坏。
她们都以为那样做只是让二哥丢脸,却没料到会害他离婚,连孩子也没了。
“我根本就没偷朱玲玲的手镯,是她冤枉我的。”纪升海的声音再次响起。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纪文意追问道。
抿了下嘴唇,纪升海心知不将事情说清楚不行了,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