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泽听罢火云溪的话,脸反而红了起来,说:“既然你愿意听我说,那我就慢慢与你说。之前,我还以为你无缘无故,就是不想理我了。”
火云溪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烦你,我只是觉得你舅父那人,着实气人,你不仅不出来说句公道话,还在这里帮你舅父说话,我实在是不懂了。”
舒文泽连忙解释说:“我只是不方便与你说话。你可以想想,倘若我出面帮你,那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舅父绝对会真的出手对付你,到时候我也保护不了你。与其那样,不如我帮着舅父,让他不至于失控。”
火云溪听了他的解释,其实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不过,看了看舒文泽的脸,她也不打算追求,只是对他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与你多纠缠,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舒文泽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扇子打开,说:“我最近读到了一个东西,很有感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看看。”
为了搞清楚舒文泽到底搞什么鬼,火云溪强行耐住性子,收住表情,接过舒文泽递过来的信,拆开来看。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卓文君写的《诀别书》,火云溪一眼就认了出来。
火云溪彻底不懂舒文泽到底要搞什么鬼了。
讲道理,她和舒文泽又不是什么夫妻,更不是什么恋人,何至于要弄这么一个东西出来?她是有负过舒文泽吗?
火云溪忍住心中的冲动,对舒文泽说:“这东西只不过是念来好听而已,看不出有什么真情实感。
更何况,你我这样的人,有哪里做的出‘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事情。所以,我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
舒文泽听了火云溪的话,对于她的装傻充楞也心中有数。他不会放过火云溪,他今天一定要让火云溪表明心意。
于是,他对火云溪说:“我不相信你听不懂我的话,不过,一切都不要紧。我可以一点一点地告诉你,我有的是耐心。”
可我没心情在这里听你废话。火云溪在心中默默嘲讽了一句。她暂时不想和舒文泽发生冲突,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麻痹他,以求一击得手。
舒文泽拿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警惕性极高的火云溪,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懂。那也行,我告诉你就是。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这话的意思是要跟我表白吗?”火云溪再也忍不住,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舒文泽带着自己舅父舒修来到自己面前大闹一通,其实是为了跟自己表白?火云溪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这龙辰大陆的表白方式是这样的吗?假如舒文泽不直说,她真的以为舒文泽不是爱自己,反而是和自己有仇的人。
不过,转念想想,能够让舒文泽失控也就只可能是所谓的爱情。只有爱情才能疯狂,才能让一个谦谦君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火云溪觉得自己很乱,她一时间组织不了语言来应对舒文泽。
舒文泽看着火云溪,说:“不要觉得无法面对,也不要用装傻来逃避。我喜欢你,这样说,是不是更明显。”
舒文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火云溪觉得自己必须得镇定下来好好组织语言对待这位智商和情商都不在线的少年了。
火云溪还在思考,那边燕泽却帮助她直接回绝了舒文泽说:“你不要妄想了。火云溪喜欢的,一直是也只会是本殿下。至于你不要异想天开的话,我和火小姐的合卺之礼,或许会考虑让你来喝一杯喜酒。”
燕泽这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他明晓得有人闯入了自家的府上,更是有人直接言明那人到了火云溪的住处。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没有动作,实在是妄为男人。
然而,这个时候,周诗瑶却通过通讯器联系了燕泽。
一边是两国邦交,一边是自己未来的媳妇,这个问题对燕泽来说也是有些棘手。
燕泽还在想着用什么样的语言官方地简短地拒绝周诗瑶,墨大人却自告奋勇地对燕泽说:“主上,您还是留在这里应对当利公主,至于火主子那边,放给手下来收拾吧。”
燕泽想了想,为了防止周诗瑶又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而且自己手下这个墨大人办事相当得力,于是就应允了。
那边周诗瑶的脸和声音传了过来,说:“太子殿下,诗瑶要走了。”
而这边燕泽却很不客气来了一句:“请问,阁下是?”
那边周诗瑶炫目欲泣,两只眼睛里面水雾弥漫,她几乎是强忍着泪水说:“诗瑶,早就知道在太子殿下眼中,诗瑶是没有半分地位的。可听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诗瑶真的无法接受。”
那边美人都梨花带雨了,燕泽不仅没有觉得一丝一毫的怜惜,反而觉得这个人太作。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举动,觉得还是自己没有分清亲密距离导致现在的状况。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提醒周诗瑶说:“当利公主,你是周靖国的公主,我是燕武国的太子。所以,我希望我们只是这个关系。因此,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如此自称,请你还在自称当利吧。我与你的关系,云溪会介意的。”
周诗瑶那边气得牙都痒痒了,却还是保持一副美人面,说:“是当利唐突了,希望太子殿下赎罪。”
燕泽抬手表示无妨,说:“公主无需如此,不知公主前来找泽,到底是何目的?”
周诗瑶不忍心地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燕泽,说:“我好想就这样看着你,毕竟我来的目的你也懂。但是我父王生病了,我必须回去给我父王视疾。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度踏入燕武国的国境,太子殿下,对当利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要是火云溪在这里,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给周诗瑶一巴掌,然后告诫她说:“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白莲花了。燕泽和你很熟吗?一定要把场面搞成这样吗?我男人哪里招惹过你?”
燕泽到底不是火云溪这样的人,分明是看透了周诗瑶的伎俩,却依旧装作一副翩翩贵公子一般,说:“是泽过分了,当利公主莫要如此自责。泽,配不上公主神女之躯,公主莫要自责。路上会有我国大将军亲自护送公主回国,公主一路安好。”
周诗瑶的话说的相当漂亮,燕泽自然也不会输给她。
周诗瑶不是一向自诩神女转世,唯有燕泽这样的真龙天子才能配得上自己。燕泽就用她的原话给堵回去。
燕泽就认了自己不是真龙天子,您这样的神女还是打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吧。
至于后面那句话,更是堵住了周诗瑶所有的退路。
那隐藏的意思也很清楚,我把一切都给你准备好了,所以,不要再找任何理由来跟我见面或者聊天。
我很忙,没空。
周诗瑶大抵真的被燕泽的话给噎住了,只得红着脸,憋出来一句话:“谢过太子殿下,当利就此别过。”
燕泽听到了心中想听的那句话,连忙换上一副死人般的笑容,说:“如此这般,泽便不在留公主殿下。告辞。”
说完,燕泽也不管周诗瑶的反应,切断了通讯器,转身就冲着火云溪的院子里面跑过来。
如果,他知道从始至终和自己说话的只有周诗瑶,那么他早就打发墨大人去应对了。不过,对于周诗瑶这颗灾星终于被主动离开,燕泽心中也是高兴的。
眼下,他处理完这个胆大妄为闯入自己府邸的人,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火云溪。自家这位,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过,当他赶到火云溪那里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傻眼。他到底是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把事情搞成现在这副德行。
墨大人发现燕泽的到来,连忙带领着众人上前来迎接燕泽。
墨大人双手抱拳的礼仪,还算毕恭毕敬,燕泽本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不要给他难堪。
但是他看到舒修一脸火气地坐在屋外的凉亭的椅子上,而墨大人,显然是一脸赔罪小心的模样,他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燕泽用他的冰块脸看着舒修,视线都不转动地对墨大人说:“这就是闯入府中打扰火主子休息的人吗?你这是在用待客的礼仪在对待他吗?”
听了燕泽的话,墨大人娓娓道来,说:“启禀主上,此人是丹药师工会的七长老,陪着少主前来拜访火云溪。这是一位斗尊强者,还是一名准宗师级的炼丹师,因此,我代替主上以礼款待,等待主上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