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起初听到周诗瑶的时候,那火云溪的火只是冒到了喉咙,那么现在,她的火气就已经到达了颅顶天灵盖,全身上下都充斥着熊熊火焰。
这倒不是说火云溪立马就变得暴躁,会对外人肆意发泄自己的火气。
俗话说得好,满罐子不荡浅罐子荡,这只有怒火尚未充满的时候才需要发泄。这真正生到极致的人是不会有半分情绪波动的。只需在合适时机,便能够引发燎原大火,令人灰飞烟灭。
火云溪将秦漠那封代表着他虚伪面皮的信仔仔细细地放在了自己的枕头旁边,然后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直奔着燕泽的书房而去。
她记得刚才和自己燕泽说话的时候,从背景看上去,燕泽正在书房议事。
此刻她若是前去堵人,肯定能把燕泽给逮住。她倒要看看燕泽会如何解释关于周诗瑶的事情。
火云溪都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心里仍旧对于这周诗瑶都到了燕武国好几天了,燕泽府上一个人都没有来对自己汇报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这帮子欺上瞒下的人,就是欠收拾。
她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位周靖国当利公主周诗瑶子啊燕泽的心中到底有何分量。
火云溪今天也要看看,自家男人到底对于自己和这个女人是什么看法。
火云溪抵达书房的时候,燕泽对于她的不请自来也是相当意外的。
他的书房里面此刻正站着一堆大臣谋士,众人正讨论地如火如荼,火云溪却这样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试问现场何人能不吃惊。
燕泽的书房外面有重兵把手,个个都是燕泽的得力手下,同时也是绝顶高手;里面更是设有重重机关,几乎一个苍蝇都能被撕成碎片,更不要说寻常人能够进入这间书房了。
要真是那样,燕泽也要买块豆腐自裁了,否则,他的那些机密,岂不是人尽皆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火云溪能够像现在这样,黑着脸,眨眼间就出现在书房。对于他而已,火云溪一个学士八级的斗师,哪里能够有这般本事。
只能说明燕泽太低估女人的实力,尤其是妒火中烧的女人。
此刻的火云溪早就不是正常范畴内能够被理解的女人了。
燕泽看着火云溪黑得像炭一样的脸,心里竟然有些发憷,开口问:“你可是刚才误服用了茶水,把自己搞到现在这样的德行?”
燕泽见火云溪不回答,面对着周围的谋士怀疑的目光,开始假意责怪火云溪说:“你怎么不说话,赶紧与我直说了。否则,这书房重地,你还是立即离开的好。”
火云溪也不想在周围人面前伤害燕泽的面子,她之所以不回答只是为了让燕泽自己屏退左右手下,但是燕泽显然是不懂自己的意思。
既然给过燕泽机会,那么火云溪就不会再浪费第二个表情,她微微开口说:“我有重要的事情与殿下禀告,此事兹事体大,还请殿下让这些人全部离开。否则,届时伤了殿下的颜面是便不好了。”
燕泽听着火云溪的话,直道是火云溪害羞,不敢在众人面前说话,连忙开口安慰火云溪说:“溪儿,莫要担心,这在场的都是我的心腹,你单说无妨。”
火云溪见燕泽迟钝这个样子,脸色更加低沉。
她强行保持自己的仪态,对周围的人说:“你们给我听好,我数三声,你们最好主动给我消失,否则,别怪我神挡杀神,佛挡屠佛。”
燕泽不知道火云溪到底哪里来的戾气,但瞧着火云溪这来势汹汹的,燕泽也觉得不妙。
他无声地给了手下一个眼色,那群人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主动地消失地干干净净。
确认这些人消失后,燕泽才坐下了问火云溪说:“溪儿,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云溪看着燕泽这副模样,只远远地拖过椅子,坐到一边,不再言语。
她等着燕泽主动交代个中的事情。若是他主动说了还是好事,但是假如他打死也不说,那燕泽真的就不能怪她火云溪无理取闹了。
燕泽哪里懂火云溪的心思,他见火云溪这样,也觉得火云溪会主动对自己说明到这里发火的原因。
他认为自己到时候只需要见招拆招就行了,现在压根没有必要开口。
这么想着,他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始吃起来桌上的糕点。
最让火云溪生气的是,燕泽竟然一边给自己灌着水,一边对她说:“你吃了没有?是不是也想吃这个?这是刚做好的金丝榛子酥。要不要尝一口?”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这么不正经?火云溪看着燕泽的样子,终于找到爆发点,说:“周诗瑶是什么情况?”
燕泽终于听到火云溪生气的理由,可内心也是懵逼的。
他怎么知道周诗瑶是什么情况。这火云溪不是在看秦漠的信吗?这突然冒出来的周诗瑶又是谁。再说了他压根不认识这个人啊。
燕泽想了想,如实说:“什么周诗瑶?你不是在看秦漠的信件吗?这个周诗瑶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再说了,前几日我与丹阳公主通信,也没有听她提及过这周诗瑶是谁啊。”
火云溪看着燕泽这拒不认账的表情,心里是五味杂陈,她可真佩服燕泽的演技,于是嘴里也不客气地说:“你不认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想清楚了再说!”
周诗瑶这个名字,燕泽似乎在哪里听人提起过。
但是这名字的记忆,年代实在过于久远,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人能和火云溪有什么关系,更不认为这个人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这次燕泽连话都没有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极力否认。
火云溪看着燕泽死不承认,反而觉得他百般遮掩,一定是和周诗瑶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
于是,她一股子醋劲上来,抓起手边的公文就往燕泽身上砸。
一边砸,火云溪一边怒不可遏地说:“我让你说自己不认识周诗瑶,看我不打死你!你简直是太过分了,到这个关头还敢骗我!你是不是要亲自被我抓到,否则都不会承认自己认识周靖国当利公主周诗瑶。”
燕泽听了火云溪的话,心里那个委屈啊。
他在脑海里回想了半天,终于是想起来,这位当利公主,好像名讳便是周诗瑶。
可燕泽自问,拍着良心说,他和这位公主不过几面之缘,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哪里会有审美需要交代的。
可看着火云溪那仿佛要把自己点着的眼神,他只得解释说:“当利公主,我是认识的。这周靖国唯一的公主,可以说在四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我与她除了四国的宴会上见过几次,私下并无交集。再说了,我也没必要与她有何交集。我们交情之浅,诚然谈不上什么关系,许是秦漠在你面前颠倒了黑白,让你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误会,我看不是什么误会!”火云溪把身子背过去,怒气冲冲地说:“几面之缘,我看不只是几面之缘吧。你和她,区区几面之缘,就能在白马寺共同祈福。还好意思和我说几面之缘?这平日里参加四国宴会,但凡有周诗瑶出场的,你连寒紫月都能不管不顾,主动与周诗瑶搭话,你有脸说只有几面之缘。简直是可笑至极!”
燕泽听到火云溪的话,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这秦漠到底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不过刚把姐姐嫁给他,他竟然敢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着实狼心狗肺。
燕泽一面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摄政王这两面三刀的东西,一面耐心地对火云溪说:“我与周诗瑶清清白白,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发誓。所谓的白马寺相遇,不过是一场意外,再说,我都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有这主动和当利公主说话,那是我们之间的利益交换,压根就不是什么互相诉说爱慕之情。”
对于燕泽的回答,火云溪完全谈不上满意,醋坛子彻底打翻,说:“现在觉得要说实话了?迟了,我告诉你,你若是真的清清白白,那么你燕泽,堂堂的燕武国太子殿下,为何会跟这这个转世神棍有所谓共许终身的传言?更不要说,如今的四国百姓都眼巴巴地看着你们两个人成亲的事情了。再说了,你们要是真的没有问题,为何周诗瑶抵达燕武国至今,也无人与我说起?”
听到火云溪的质疑,燕泽没有放弃据理力争,说:“关于四国流言,那不过是有心人士刻意造谣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而已。这一点,你可以去问寒紫月,她是如何的嫉妒,要是这事是真的,你觉得周诗瑶能够活到现在?所以,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除了代表着周靖国君上表达意见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作用。你觉得她是美女,可在我心中,她压根就不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