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你是同意了,我和关玉楼的婚事么?侄女,谢谢姑母成全。”寒紫月听皇后的话,大喜过望,赶忙拉着关玉楼,磕头感谢皇后的大恩大德。
皇后反应过来,自己被燕泽摆了一道,心里格外不快。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她就不可能再反悔了。答应了就答应了,也没有什么。把寒紫月许配给关玉楼未尝是一件坏事,两个人的事,谁说的准呢?
但皇后表面上不能表现出答应的太痛快。毕竟上一秒她还极力反对,下一秒就全力赞同。这要是被别人知道,那一定会觉得她精神失常。出了这种评价,她还怎么母仪天下。
皇后清了清嗓子,说:“本宫不是答应你,本宫就是不想看到某些人开心而已。你也别得意,今天要不是有太子帮你,你死在本宫面前,本宫也不会动容。从今往后,你要是胆敢对紫月不好。本宫随时能让你死无全尸,你听懂了没有。”
“关玉楼谢过皇后娘娘成全!娘娘的恩德,如天高,如地厚,今后但凡娘娘有吩咐,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皇后松了口,关玉楼这边自然要有所表示。
皇后摆摆手,示意关玉楼不要说了,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说:“不要和本宫说什么虚的,本宫不信。打今天起,我只想看到你对紫月怎么好,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关玉楼见皇后让步到如此地步,见好就收,连忙殷勤地表示说:“我关玉楼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要是对寒紫月有半点不好,就让我永堕无间地狱,受万世不得轮回之苦。如违此誓,我定自裁于此间,永世不得为人。”
皇后给了关玉楼一个冷冷的眼神,示意你够了,关玉楼这才停止说话。
寒紫月试探性地问皇后说:“姑母,那我父亲那边……”
“本宫来解决。”皇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
“皇上那边……”寒紫月还是有点犹豫地说
皇后把寒紫月拉起来说:“本宫来解决。别问了,所有事情都由我来解决。地上凉,你赶紧给我起来。你现在就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各方的牛鬼蛇神。”
“你那边怎么样?”火云溪的声音从便携式通话器传出。
燕泽发现似乎很喜欢这种东西,投其所好,燕泽自然是准备了手上这个,即便他并不觉得这个东西有什么好。按照火云溪的要求,他让人按照阿狸图样做了一个小匣子,用来和火云溪通话。
“我亲爱的溪儿,我已经完成任务。皇后已经成功被我激怒,答应了关玉楼和寒紫月的婚事。我办事,你放心。”燕泽得意洋洋的邀功,那模样像极了考试得了满分期望被家长表扬的小孩。
原来,寒紫月和关玉楼一起去找皇后的时候,寒紫月还是不放心,觉得皇后会不依不饶,是派出了燕泽这个大杀器。
众所周知,皇后和燕泽一向不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人让皇后不淡定,那非燕泽莫属。所以,火云溪让燕泽使用最简单的方法——激将法。
果然如火云溪所料,皇后一秒就掉入了坑里,成全了这对有情人。
寒紫月从皇后寝宫出来的时候,满脸轻松。如果她不是被关玉楼扶着,估计谁也猜不到她刚才经历了人生最重要的考验。
寒紫月东张西望,只一分钟就找到了躲在旁边观望迟迟没有走开的燕泽。
寒紫月从关玉楼的手臂里面挣脱出来,一脸平和地对燕泽说:“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火云溪,所以现在请你联系她。我们三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可以么?”
“我们能拒绝吗?”燕泽在原地愣了半天,硬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寒紫月的要求。
烟雨楼上,晴空如洗,残阳如血。火云溪和燕泽就在这样极端矛盾的天气里赴了寒紫月的约,一如他们尴尬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寒紫月像他们两人的酒杯中,各倒了一杯兰陵美酒。
然后,寒紫月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对剩下的两个人说:“古人曾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今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与二位共同举杯。这里我先干为敬。”
火云溪虽然出手帮过寒紫月,但她自问两人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坐下来喝酒的地步。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强行找话题来逼寒紫月说明来意。
火云溪想了半天,实在没有什么话可以顺着寒紫月说。所以,不能怪她破坏气氛,她只能实话实说。
火云溪端起酒杯,说:“寒大小姐果然才学惊人,火云溪自愧不如。我这萤火之光就不与日月争辉。按常理说我是应该一饮而尽,只不过在我家乡有一句话叫做‘司机一杯酒,亲人两行泪。’我和燕泽都是骑马出门的,为了我们都城摩耶的治安环境,我两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以免到时候,喝酒误事,导致伤人事件就不好了。您要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燕泽永远是第一时间跳出来支持自己的媳妇。燕泽赶紧把酒杯放在桌上,对寒紫月说:“紫月表妹,你我自幼青梅竹马,有什么话是不可以直接说的呢?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给你做。”
“你们都不要紧张,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什么事,或者又要耍什么诡计,而是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清楚。既然你们不喝酒,那我也不强迫你们,就直说了。”说完,寒紫月又满饮了一杯。
寒紫月看着燕泽,转头对火云溪说:“我今天来主要就一件事情,那就是向你说明我和燕泽的往事。你可能现在不会在乎这些的,但我是女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终有一天会在乎这些。与其日后你们因为我发生争吵,倒不如我现在直接说明白了。”
寒紫月一脸诚恳地说:“众所周知,我从小到大喜欢燕泽,甚至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直到我遇上了关玉楼。我才明白我对你的喜欢是多么肤浅,我是出于一种得不到的好胜心作祟,对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感情。正如我姑母说的那样,假如你一开始就对我殷勤备至,我反而不会喜欢你。今天你一定很好奇,我现在说这话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正式通知你,从今往后,你就会失去一个全心全意为你付出,但并不爱你的人。燕泽,我不再喜欢你,这一点,不是我的损失,是你最大的损失。”
燕泽摊开手,一脸无奈地接着说:“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我很遗憾呢?”
虽然火云溪看出来燕泽是在开玩笑,但她也不打算放过燕泽。火云溪伸手在燕泽大腿上很掐了一把,疼的燕泽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但由于寒紫月在场,燕泽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剧痛,努力表现地平和。
火云溪收拾完燕泽,转身对寒紫月说:“所以,今天对我说这话的目的呢?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今天这番话,是传说中的一刀两断。你既然已经开口,那么从此不会再见燕泽。但是,你不能光顾着他,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的。我想这才是你邀请我们一起过来的目的吧。”
寒紫月仰头饮尽第三杯,对火云溪说:“没错,今天哪怕我对燕泽这个榆木疙瘩说的再多也是毫无意义,关键是我要对你怎么说。”
“我承认我从小到大都在追求燕泽,假如单凭这一点你非要把我做成你的情敌,无话可说。我想告诉你,哪怕外面的人传的再离谱,他对我始终是冰冷如严冬。燕泽从小到大没有从任何方面回应过我的任何爱慕,一直以来只是我单方面的爱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此产生任何误会。”寒紫月说这话的时候相当虔诚,那模样和朝圣的僧侣没什么两样。
没等火云溪接话,寒紫月继续开口说:“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能成为表哥的妻子。我也一直以这样标准要求着自己,努力成为一个令人称赞的太子妃。直到我遇上了关玉楼,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我一直以来想要达成的目标,只不过是我想的,而不是我要的。甚至可以说,现在它也不是我想的。”
讲到这里,寒紫月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继续说:“所以,我今天说从今往后,我爱的人只是关玉楼,而不是燕泽。我的太子殿下,很可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火云溪,从今往后,我就要把这个脾气比本事还大,长得不够温和、性格也不够柔和的男人正式交付给你。你们要是能够有任何问题,都和我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