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嗯？

床上的人儿伸了伸手，拿下捂住脸部的锦被，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原本扎起来的发冠稀稀松松，两侧的发髻有几分落了下来，耷拉在洁白的脸上，跟着主人一样，松散。

昨天的事情处理好了？

对，冰夜做事，可以放心的。

全然不记得之后的情况，比如抱着厝栎喊着哥哥哭泣的模样。

一道阳光照射进来，光芒打落在她的脸上，顾笙下意识地用手隔开，睡眼惺忪的模样甚是可爱。

秋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主子迷茫的憨实的模样，“主子，该洗漱了。”

床上的人停顿了许久，正当秋兰以为身后的人怎么没动静，回头一看，身后的人已经换上了一件青色绣着锦瑟近月的锦服，发冠已经散落下来，活脱脱一个美人。

顾笙抬起手，又看了看已经呆了的秋兰，便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秋兰，束冠。”

没听到走过来的动静，顾笙回头，眉头轻微一皱，“秋兰？”

“是。”

秋兰放下手中的金盆，擦干自己的手轻轻地触摸在乌发上，齿轮间的交叉，放的动作很轻，似乎实在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的呵护着。

“如何？”

顾笙垂眸，拿起桌上的一本策论轻声询问。

秋兰知道自家主子说的是昨日的情况，想起冰夜主子放走的一个人，眉角有些变化，但还是如实交代，“冰夜主子放走了一个人，不过他中了毒，应该活不长多久。”

“哦！”

顾笙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处

“咔嚓”

杯子落地的碎落的声音。

“你说什么？”

男子的颤音有些莫名的寒意。

南宫跪落在地上，低头不语。

厝栎。

厝家的人？

呵！

仇人相见了吗？那么快？

“陵凤国君主的生辰，各国使臣都来觐见，忱国派的是厝栎。”

半响之后，南宫沙哑的声音低沉传来。

厝栎和厝廖。

厝栎，在他的认知中仅仅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厝廖，那一个少年将军，他原本以为的未来姐夫。

只是以为。

当时的他们都以为厝廖与阿姐是一对良人，原以为他们两厢情愿，你侬我侬的，天真浪漫的时刻。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

尸横四野，血流成河。

父皇怒吼却没有办法，母后为了护着他们，丧失殆尽了生命，火海涌涌而来，而那一群狰狞的面孔，每每浮现在眼前，却依旧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厝家…”

男子说出的话很慢，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说出这两个字，口气也变得冷厉。

南宫抬头看了看男子那一双悲怒的双眸，低声道，“外边还有黎国的将军，顾生。”

顾生？

男子脸上的狠厉的表情微微淡了下来，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公子当年让我查的小女孩就是顾家将军之女顾笙，只是当时已经死亡，现在是个男子，顾生，无竹生。”

无竹生？

当时查出来的名字是顾璃儿，只因遇到当时的一个顾家的一个老仆才知道真实的名字叫顾笙，默余笙萧的笙。

那么昨日的那些杀手是来刺杀还是试探？

有意思了。

“去查一下，不，去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