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卷
夜流觞楞了一下,然后才略带着不甘地看着雪暮寒急匆匆地追了过去。
大殿中的人,此时已经纷纷离开,只剩下了二人一剑。
他看了看历劫,又看了看战天剑,目光中带了一丝审视的意味:“在鬼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个丫头会这样?”
历劫看了一眼战天剑,然后继续沉默。
于是夜流觞又看向战天剑,战天剑也默认不语,只是剑身再次开始剧烈地震颤。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历劫叹息一声,望着战天剑,“在鬼界时,你那一番话,实在是太过于那丫头的心。”
夜流觞楞了一下,望向战天剑的目光骤然一紧,已经带了三分凌厉。
他突然就不想问了,能让那个丫头伤心如斯的话,能有多好听,他又何必再问一次,不过是让自己替那个丫头气愤罢了。
战天剑颤抖的剑身再次嗡鸣,有神念传来:“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
之后神念渐趋微弱,直到消失,战天剑就好像崩溃了一般,竟然连悬浮也做不到,竟然一下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历劫叹了口气,俯身将其捡起来,双手托住:“即使你沉默,也阻止不了。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地说那样一番话来伤害她。”
战天剑继续沉默,沉默了许久,沉默到夜流觞都以为,他会一直如此沉默下去。
“回不去了!”
就在历劫和夜流觞都以为,战天剑会永远沉默的时候,他却开口了,即使只是神念,却依旧可以让人感觉到他在颤抖,那是整个真魂的颤抖和不甘!
“在我被炼魂入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战天剑道,“已经另外有一个人出现,取代了我的位置。”
战天剑再次嗡鸣,从历劫的手上飞出,垂直悬浮,看上去就好像面对着历劫一般:“其实,你根本不必费尽心力去找什么迷 情香的解药,只要找到取代我的那个,雪儿天命所注定的男人,就好。”
历劫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却依旧保持了沉默。
而夜流觞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那人是谁?”
战天剑轻轻旋转,变得好像面对着夜流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人出现了。而你——”
他顿了一顿,才缓缓道:“却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夜流觞的脸色也如同历劫那般变得苍白,然而却是不肯相信:“为什么我就一定不是?你怎么知道?”
战天剑:“我就是知道,因为你没有那种气息。”
夜流觞的心一沉,然而口中却依旧不肯认输:“胡说,那是你嫉妒!”
战天剑:“你敢拿雪儿性命赌吗?”
夜流觞一怔,随即颓然:“我不敢。”
然后便再次回想起夜天纵的那一番话,不禁苦笑:或者,那个丫头天命注定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却真的不会是他,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可是面对战天剑,他却真的不想认输:“但也不会再是你了!”
历劫默然,看着一人一剑眼看就要起争执,不得不叹了口气,道:“待此间事了,我还是带着那个丫头去神魔二界,想想办法。”
夜流觞与战天剑几乎同时沉默下来,这才免了一场人与剑之间的争执冲突。
然而,空旷的大殿却因为这二人一剑的同时沉默而显得格外寂静,也让夜流觞的呼吸声显得愈发清晰起来。
历劫继续叹息:“该放手的,终归要放手。我带那个丫头去神界,若是能够祛除她体内的迷情香最好不过,至少那样她还能有自己的选择,不过——”
他顿了一顿,心中有些苦涩,几乎是咬牙逼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不管那个丫头最终如何选择,我都希望——”
他看看战天剑,目光又落在夜流觞身上:“你们,都不要让她为难!”
战天剑的剑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几乎不能抑制,不论雪儿做出何种选择,他都只是一把剑!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他!
而他的存在,却一直都是她的为难!
“我去找丰都大帝。”
这是战天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历劫沉默着,为他开辟了临时通往鬼界的通道……
望着瞬间消失的通道,夜流觞继续沉默,许久才望着历劫道:“照顾好那个丫头。”
然后,夜流觞选择了闭关。
这是一次只有三天的闭关,因为他的心静不下来,也因为事务太多太杂。毕竟,剑宗归顺也不过几日时间,有些事情,是一定要他这个宗主出面才行。
就如历劫所言那般,他只是不想让那个丫头为难,或者说是不想自己为难。
那个丫头离开的日子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消息,或者是因为时间太久,让天魔宗的门人几乎都要忘记她的存在了。
于是就又有人起了其他心思,这其中就有风盈袖。
他知道她经常用营造一些简单的幻境,让宗门的人都误以为他在逐渐接受她,他也懒得理会,就由着她去了,至少这样可以让那些催促他正式选定宗主夫人的人,消停一些,也让他能够有时间,去等那个丫头回来。
然而,他最先等来的,竟然是出关的凌飞宵。
什么邀战,说的好听,都带着人到了剑宗的宗门牌坊下,杀了几百个天魔宗门人,还说什么邀战?
他若不战,这个宗主也就别当了!
可惜,出关之后的凌飞宵,修为似乎已经不受这个域界规则的限制,或者说已经到了马上就要白日飞升的地步!
夜流觞所能拼的,只有一条命!
随着凌飞宵的出现,同时便是已经归顺的剑宗的暴动,江映秋带着几乎所有的剑宗弟子,一下就投到了凌飞宵的阵营当中!
更让夜流觞意外的是,当初带着那个丫头进入鬼界的白玉沉,竟然再一次出现在凌飞宵的阵营当中!
白玉沉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相较来说,凌飞宵反而要好太多,然而其对于鬼修功法的理解运用,竟是丝毫不比白玉沉浅薄。
鬼修真气天生对于魔修真气的吞噬和克制,让夜流觞在这一战中处处受到制约,打得束手束脚,身后众多的天魔宗门人,更是死伤无数,一时间,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好歹他也是天魔宗的宗主,要为这些人主持这个大局!
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悲凉,然后便是决绝。
如果那个丫头回来,看到凌飞宵出关,看到剑宗叛变,不再归顺,也不知是何种心情。
若是他连这个也无法守住,又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以后归来的那个丫头?
天魔解体大法!
仗着曾经被那个丫头修改过真气在经脉中运行的方向,动用之后不至于爆体而亡,汹涌而来的紫色真气愈发纯粹,终于勉强有了能够与凌飞宵一战之力。
可是他忽略了那个同样精通鬼修功法的白玉沉!
在动用过天魔解体大法之后,也就是他稍微显露出一丝疲态,真气不济的时候,白玉沉骤然出手!
夜流觞感觉到了自己真魂脱离了身体,然而却没有飘向任何一个鬼界通道的入口。
白玉沉的手枯瘦如同鬼爪一般,直接就抓住了他氤氲着纯粹晶莹紫色真魂,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感觉到自己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瓶子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帮属下拼命搏杀!
那群笨蛋!
包括颜如魅和风盈袖,风盈袖的幻术发挥到了最大程度,却只顾着去同凌飞宵等人强夺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想过他已经被白玉沉控制住了真魂!
透明的水晶瓶子能够让他看到外界的一切,然而却又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既让夜流觞什么也听不到,也让他无法传递出一丝声音去。
一副无声厮杀的画面,看得夜流觞的真魂都就不住战栗起来。
如果不是风盈袖的幻术,如果不是颜如魅的禁仙阵,只怕他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些属下们,被以凌飞宵为首的剑宗众人,屠戮殆尽!
然而,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他的尸体,退出剑宗宗门,然后再遭到各路追杀,也不知道能有多少顺利翻越无极山脉,回到天魔宗境内。
令夜流觞意想不到的是,凌飞宵这个伪君子,对于江映秋禅让出的宗主之位,竟然辞而不受,反而选择了离开剑宗。
夜流觞的真魂,就一直被白玉沉装在那个水晶瓶子里,带在身上。
时间一久,夜流觞才知道,水晶瓶子并不是真正地隔绝声音,那是凌飞宵在上面临时所设的一个禁制。
可是,禁制消失的时候,夜流觞竟然再一次听到了他几乎每日梦中都会梦见的那个丫头的声音。
他的心中一喜,然后便是深深的失落,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战天剑的那种愤懑而无奈的心情。
他只是一缕真魂,还能给她什么?
如果什么都给不了她,那还不如继续沉默,就让她以为他不在了更好,这样她也能少些为难,不是吗?
于是,夜流觞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充耳不闻。
可是他能让自己不开口,却无法让自己的心里不痛,无法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丫头!
所以,沈衣雪与白玉沉之间的对话,他还是要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听的。
然而,接下来他听到的话,却让作为真魂的他都禁不住颤抖:这个丫头,在同白玉沉讨价还价!
她是为了换回他的真魂而来!
这让他既感动,有无奈,更有说不出的焦虑担忧,于是就更加不想开口。
如果不是在这个水晶瓶子里无法自焚真魂,夜流觞宁可选择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也不愿这个丫头为了自己而拿战天剑和她自己的真魂来交换他的真魂!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当水晶瓶中散发出一道青灰泛黑的光圈时,他还被迫不得不开口!
他知道,那是白玉沉在逼着他承认自己是夜流觞,好让这个丫头心甘情愿地交换!
于是他说,丫头我不喜欢你了。然后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可是我还爱你,一直都爱。”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丫头竟然与丰都大帝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且已经能够如历劫一般开辟出临时通道来。
丰都大帝只伸出一只手,就将装着他真魂的水晶瓶子抓住。
夜流觞只觉得四周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整个真魂都开始目眩神迷,不辨方向,更无法感应四周的一切。
等他再次恢复感知的时候,发现已经出了那股水晶瓶子,而再也听不到那个丫头的声音了!
他看到了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那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浑然天成,没有丝毫刻意。
“这里是鬼界。”中年男子说,“我便是鬼界之主,丰都大帝。方才就是我将你从修真界带回来的。”
“放我回去!”夜流觞道,“我要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天魔女吗?”丰都大帝的笑容有些无奈,“又是一个执着的人。”
夜流觞一愣,难道还有人和他一样执着?
丰都大帝叹了口气:“放下执念,重入轮回不好吗?”
夜流觞道:“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丰都大帝有些无奈:“天魔女将你送来此地,不就是希望你能重入轮回么?你又何必辜负她一番苦心?”
见夜流觞默然不语,丰都大帝又道:“曾经也有一个真魂,比你还要执着,宁肯寄居在一把剑中,将自己的真魂折腾的无比虚弱,还不惜再分出一缕去,可最后不也得屈从现实?”
夜流觞苦笑,丰都大帝一开口,他就想到了对方说的,应该是原铭,只是却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竟然也沦落到同原铭一样的境地。
丰都大帝又道:“何况,你是魔修,长期滞留鬼界对你的真魂损害实在是太过厉害,若是你犹豫的时间太久,只怕到时候我也无力回天。”
“能带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真魂吗?”这是夜流觞的最后一个问题。
然后丰都大帝便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弥漫这幽冷寒气的水池旁边,因为过于寒冷,水池上方都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夜流觞只觉得自己的整个真魂都受到了那些雾气的滋润,如同春雨滋润着干涸的大地,缓慢地修复着这些时日他在水晶瓶中所受的损伤。
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才睁开眼睛,望向水池中央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温润地如同玉石一般的男子的真魂,不过显然十分虚弱,整个真魂都是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正猜度着,却听丰都大帝道:“这是养魂池,他温养了已经大概有半年多才道如此地步,你可想而知,当初他虚弱到何种程度了吧?”
半年之前,不正是战天剑进入鬼界的时间?
然而此刻夜流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将眼前这个男子当做一把剑,他试探地开口:“原铭?”
养魂池中那人身子一震,终于睁开了眼睛,一下就朝着夜流觞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幽冷的空气中却似乎有火花爆出,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夜流觞苦笑:“如今我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你的无奈。”
原铭张了张嘴巴,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又如何,我早就告诉过你,雪儿天命注定的那个人,不是你!”
提到“天命注定”这四个字,让夜流觞也不禁一阵不自在,然而很快就又有些黯然起来。毕竟,现在他是不是沈衣雪天命注定的那个人,都已经不再重要,只是虚弱真魂状态的他,除了如同原铭一般温养真魂,然后重新进入轮回之外,还能怎么样?
只是,再世为人,他还一定能够遇到她么?而那个时候的她,是在人界,修真界,还是神魔二界?还会记得夜流觞这个人吗?
只是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他们也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想到这里,夜流觞苦笑:“那又如何,现在的我,同你一样,再彼此讽刺也没有什么意义。”
然后原铭也沉默。
夜流觞继续道:“我不是她天命注定的人,所以到了如此地步,也只惦记着她的安危,希望她以后能够和乐平安。即使再世为人,也不会有太多不甘心。而你呢?”
他望着原铭:“你能放下你的不甘,祝福她和她天命所注定的那个人白头偕老吗?”
丰原铭继续沉默。
丰都大帝懒得理会这两个真魂之间逐渐浓厚的火药味,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轻轻地“咦”了一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然后更是干脆直接席地而坐,将碧绿色的真气运转全身,瞬间便弥散开去。
顿时整个室内都被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并且还在不停地向外蔓延着,也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
夜流觞和原铭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都不说话。而丰都大帝好像是入定了一般,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起来。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丰都大帝才睁开眼睛,他看了看夜流觞,有看了看养魂池中的原铭,道:“护天道人动用天道力量,直接让天魔女投胎去了!”
“什么?”
“什么!”
夜流觞和原铭几乎同时出言,不敢置信地望向丰都大帝:天魔女,不是那个丫头吗?她怎么会去投胎?历劫呢,他不在在那个丫头身边的吗?怎么会帮着她去投胎而不是护她周全?
丰都大帝苦笑:“你们两个不用这样看着我,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感应到关于真魂上的一些事情。”
他再次看了看夜流觞和原铭:“天魔女的真魂似乎严重受到损伤,然后却又没有依照规则进入鬼界,我这才感应了一下,却发现她被天道力量护送着,已经进入人界投胎去了。”
丰都大帝才不管这两个真魂的脸色,兀自垂下眼眸:“护天道人的事情,我也无权干涉什么。只是二位似乎都与天魔女有些关联,丰都这才多嘴了一句。”
养魂池中的原铭挣扎着站起身来:“我现在进入轮回,还来得及吗?”
不要说原铭动心,就连夜流觞的似乎也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将目光转向了丰都大帝。
丰都大帝叹了口气,看着养魂池中的原铭,皱眉道:“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只是你的真魂还是过于虚弱,我又没有天道之力相护,怕是无法进入轮回。”
“扑通!”
是原铭跌坐进养魂池的声音,绝望悲伤的气息瞬间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就连丰都大帝也不禁跟着变了脸色。
夜流觞也问:“那我呢?”
丰都大帝正想回答,却听原铭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就是能够进入轮回有如何,你又不是她天命注定的那个人!”
夜流觞皱眉,于是也同原铭一般现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不过他反应极快,心思一转,又问:“那么天魔女天命注定的那个人呢?难道也跟着轮回去了吗?”
丰都大帝摇头:“这个就不是丰都所知范围了。只是方才只有天魔女一人,没有通过轮回投胎去了……”
“那通过轮回投胎的呢?”夜流觞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如果那个丫头天命注定的人还在修真界,而那个丫头却投胎为人,那么是不是代表他这个不是天命注定的人,还有机会?
丰都大帝道:“那就多不可数了,在鬼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真魂进入轮回。”
夜流觞有些颓然,然而却又不甘,他看了看原铭,垂头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思索太久,很快就抬起头来,望着原铭:“你是那个丫头天命注定的人,可惜却不能与她同时轮回。我虽然能够立刻进入轮回,却非她天命注定的那个人!真是可悲,可叹!”
他苦笑,望向丰都大帝:“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丰都大帝望着这个执着而坚持的真魂,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同情,思索半晌,咬牙道:“有!”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原铭和夜流觞几乎同时开口询问。
然而丰都大帝却面现为难之色,犹豫起来,许久才道:“你们两个合二为一。”
既然开了口,丰都大帝也就不再犹豫,将下面的话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原铭收回他留在战天剑中的一缕残魂,然后再找一个真魂,心甘情愿被他吞噬,然后只要吞噬完毕就能立刻进入轮回。
只是这个被吞噬的真魂一定要完全心甘情愿,还要能够忍受其中的如同万一钻心般的痛苦,不能有丝毫反抗。
因为吞噬的真魂过于虚弱,万一被吞噬的真魂稍有反抗,就可能导致整个过程反过来,被吞噬的便成吞噬的一方,其中凶险,非言辞可以形容。
丰都大帝说完,就不再看两个真魂,由着他们自己做决定。
夜流觞苦笑;对于原铭这个虚弱的真魂来说,还能有比他更合适的吗?
或者,这就是自己爱上那个丫头,还想要继续再爱那个丫头的代价吧,让原铭吞噬,原铭借他的真魂强大起来,他借原铭身上那一丝注定的天命,两个真魂变成一个,才有机会同那个丫头现在天命注定的那人,有一争之力!
夜流觞望着原铭:“记得要好好爱护那个丫头,如果你一个人只有一份爱,那么现在便应该加倍爱护她,因为还有我的一份。”
然后,被人用牙齿一口一口咬掉身上的肉是什么感觉,夜流觞就是什么感觉,还不能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一口,又一口。
比起丰都大帝所形容的万蚁钻心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虽然同样是一口一口的咬,可那种疼,是真魂上的疼痛,让人无法晕死,无法回避!
夜流觞最后只剩下了一缕意识:“丫头,等着我,我一定要比另外一个你天命注定的人,先遇到你,也一定不会再次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