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经在安云城中,夜流觞的神念也算是强大,当初还为了寻沈衣雪与雪暮寒合作过。不过单凭他个人,那感应范围也是足以覆盖这个不算太大的安云城的。
夜流觞真的感应到了沈衣雪的位置,然而,他感应到的情景让他几乎都要发疯,整颗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骤然发力,紧紧攥住,随时都有可能被爆开,喷出里面的心头血来!
安亦尘!他居然敢!他怎么敢如此凌辱他心目中无比美好的女子!
夜流觞只觉得呼吸都要凝滞,连带着胸腔都跟着疼得厉害,是心疼,他心疼那个丫头此刻的经历!
速度快得几乎如一道闪电,又好像一阵狂风经过,让人连他的影子都看不清楚。
夜流觞通过神念,直接朝着沈衣雪的方向就疾奔了过去,然后透过敞开的小屋的房门,就看到了几乎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感应到是一会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夜流觞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
他看到了白色的裙角摊在地上,那小巧的脚,正在大力的蹬,然而却只能徒劳地蹬在冷硬的灰尘中,飞扬起一阵阵灰尘!
看不到那个丫头的人,因为被一个骑在她身上的男人的背影给挡住了!
夜流觞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有些瘦削,甚至是有些佝偻,正高高扬起手中的巴掌,同时口中狠狠骂道:“沈衣雪,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挠我的脸,看老子不打死你!”
接着便是一声脆响,是手掌重重击在娇嫩脸颊上的声音,却如同打在了夜流觞的心尖上最柔软的部分!
当着他的面,打他心爱女子的耳光,这打的分明的他夜流觞!
夜流觞的心中,已经不能用出离愤怒来形容,他现在眼中,只能看到一个被欺凌的沈衣雪,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眼前这个男人以世间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个够!
“丫头!”
这两个字如同两团被水浸湿的棉花,分外沉重地梗在了他的喉咙,却怎么也不能冲口而出!
夜流觞的嘴唇在发动,双手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几乎都要不能自已!
不知道沈衣雪做了什么,让骑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暴怒起来,又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再次落下!
此刻的夜流觞什么也不想,朝着那屋子的方向就急冲而下!
安云城再小,也是一座城,城主府再小,也是一城之主的所在,就算没有高手,看家护院总还是不少的。
那花老四,李乐三和张大嘴三个双修门的人,吃在城主府,住在城主府,难道真的就一点人情也不念。
何况,花老四等三个人,还未将眼前这个黑衣如夜,黑发披散,一身暴戾之气如同修罗般的男子,和大街上那个被孙贵吸引了注意力的普通修者联系在一起。
那个时候,沈衣雪的幻术还没有失效,夜流觞看上去去还只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小修者。哪里有此刻这般迫人的气势?
夜流觞身上的气势却让三个人足足楞了一刻才回过神来,再想到,自己等三人今日也不过只带回了一个女修者,此刻赶来寻人的,自然也就是对方的同伴之类。看到夜流觞突然改变的气势容貌,一时也不由心中发憷。
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怕什么,真气比起同阶的普通修者来,不知道要多出了多少来,对方不过就是看着比较让人有压迫感罢了!
等一会儿发现自己等三人的真气源源不绝的时候,估计就该吃惊了。
这样一想,花老四等三个人立刻便朝着夜流觞迎了过去,一下便将夜流觞拦在了半空之中!
“滚!”
夜流觞怒喝,紫幽幽的真气扫出,直朝着眼前三个拦住他去路的讨厌家伙。
花老四正对着夜流觞,李乐三和张大嘴则是一边一个,将夜流觞的四面拦住了三面,只有背后的一面留有空隙。
对于夜流觞扫过来的真气,三个人几乎同时凝聚起了护罩,不但如此竟然还有余力攻击夜流觞!
驳杂的银白色真气和紫色的魔修真气在半空中对撞,散开,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惊天巨响,顿惊动了屋子中的安亦尘!
与此同时,无数手持弓箭的护院从暗处纷纷涌出,一时之间,无数蓝莹莹的箭镞对准了夜流觞的方向!
安亦尘明知道沈衣雪不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防备?只不过是布置好陷阱等着对方跳进来罢了。
如果正常情况下,这么多修为地下的修者弓箭手的气息,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住的。奈何此刻的夜流觞完全失了方寸,他的眼中心中,只有正在遭受凌虐的沈衣雪,所思所想也是赶紧将沈衣雪救出,看看她有没有受到伤害,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去理会四周有没有埋伏。
对方的真气甫一扫过来,夜流觞就知道,眼前这三个拦路狗一样讨厌的家伙,肯定也是双修门的人。他能灭了一个孙贵,自然也就能灭了眼前这三个,至于地上那些不入流的弓箭手,他更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弓箭再利,能够刺穿他的真气护盾么?只怕还不及他的真气速度快,更不及他的真气随心所欲!,近不了身,伤不了人,你就是淬再多的毒,有什么用?
此刻的夜流觞完全不再保留任何实力,紫色的真气挟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却偏又凌厉无匹,肆虐张扬,一瞬间便将花老四等三个人卷了进去,转眼就是一场血雨洒落!
下面的弓箭手有一瞬间的恐慌,不过恐慌的后果便是其中一个人手突然一软,手中的弓箭竟不由自主地朝着夜流觞射了过去!
有一个开头的,其他弓箭手的恐惧就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全都集中到了手中淬了毒药的羽箭上!
一时间,箭矢如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纷纷朝着夜流觞的方向而去!
夜流觞衣袖带起紫色真气,挥动之间便是一片紫色光幕罩下,却又将那箭矢控制,在半空中凝滞不动。
就是再多的羽箭也奈何不了自己。
夜流觞的手一摆,那些羽箭便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拢了起来,然后,迅速调转了方向!
羽箭在半空,再次分散开来!
夜流觞的手往前一推,一送,那些羽箭便好像搭在了无形的长弓上面,然后再次被射出,只是,这次的方向却是对面地上那些弓箭手!
全力对敌的时候,夜流觞也不得不收回神念,虽然他无法再感应屋子里面沈衣雪的情况,但是都不用想也知道,沈衣雪的情况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箭矢破空之声再次响起,下面顿时一片混乱的脚步声,有人奔逃,有人吃惊,甚至还有人惨叫哀嚎!
那自然是被夜流觞控制的箭矢射中的人。
在这样混乱杂沓的声音中,夜流觞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女子的闷哼之声,从屋子半敞开的门中传来,让他的心跟着一缩,随即就悬了起来!
闷哼声不高,。听在夜流觞耳中却是异常清晰,不过却又异常短促,让夜流觞几乎都 要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
不过现在的夜流觞那是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自然是要循着声音一探究竟。不过在这之前自然是要将拦路的这些人清理干净。
那个丫头又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夜流觞恨不得立刻便冲进去,将那个骑在沈衣雪身上的男人给揪住,先噼里啪啦的打上十几响亮清脆的耳光!
又一波箭雨袭来,夜流觞不再犹豫,手中真气凝聚成一把三丈长的大刀,朝着弓箭手的队伍就横扫了过去!
紫色真气长刀如同收割庄稼一般收割这地上的人们,有被直接腰斩的,有被扫中小腿,齐齐切断的,还有奔逃中,不小心碰到真气,被切断胳膊,大腿,甚至……头颅的。
温热的鲜血在这一刻喷洒,飞溅,很快就在地上汇集了一条小河,蜿蜒流淌在,地势低洼处甚至形成了一个个猩红的小“水”洼。
地上的人们怕了,脸色煞白,丢了手中弓箭,慢慢地后退。夜流觞前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然后,终于承受不住那种心理上的巨大压力,不顾一切的转了身,连滚带爬地就开始跑!
方向?没有!离这个杀神越远越好,最后再也看不到对方!
看着那些残余的弓箭手奔逃,夜流觞也不去追赶,急匆匆地就朝着屋子的方向而去。
他本来就无意杀人,他只是想要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救出,让她免受凌辱摧残。只是骑在她身上大扇耳光的男人,他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了!
自从那一声清晰入耳的闷哼声,到现在夜流觞都不敢确定沈衣雪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再没有人可以拦他,可他的心也被紧紧提起。他稳了稳神,这才一步一步地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房门半开半掩,先前夜流觞还曾看到沈衣雪摊在地上尘土中的雪白裙角,可是在经过刚才这一番单方面的清理屠杀之后,却再也看不到,想必是被那个男人给拖到了屋子的深处。
夜流觞哆嗦着手,咬了咬牙,手上用力,一把推开了半掩这的那扇房门!
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