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白颇有兴致的看着江寒琅:“爱妃不妨说说看,朕当知无不尽。“
江寒琅犹豫了片刻终说出了口:”我想知道当年唐华白宫变,所有皇子都或死或被发配,为何只有雍王无事?”
今日雍王与江寒琅在宫外相遇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他本以为江寒琅是疑惑雍王今后怎样安置,何时回封底,没想到问的却是让他都难以解答的疑惑。
唐华阳沉思了片刻果断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甚清楚。”
江寒琅惊讶的看着唐华阳,那个时候她正处于母亲冤案的中心,自然无暇顾及宫变一系列的事情,只是唐华阳为何也不清楚,是不想告诉她还是真的不知道?
唐华阳看到江寒琅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你不用对我如此防备,我是真的不清楚这些。
江寒琅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既然能坐上皇位,还有不清楚的事情?”
唐华阳摇了摇头:“其实我能坐上这个位置,运气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江寒琅不敢确信唐华阳话中的真假,不过青阳长公主未出事之前的一些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当年自打她说想嫁给唐华白之后,青阳长公主便着手调查了唐华白身边的人和事,也知道唐华白一直都钟情着一个女人,自幼在他身边服侍的女官,只是后来那女官染上了天花去世了,唐华白一直都自责无法挽留住女官的性命,成了他的心头痛。
后来听唐华白身边的嬷嬷说,后来出现了一个叫新月的女子,此女子有七分肖似那名女官。
青阳长公主当时就已警觉,除了血缘至亲很少有长相如此相似的,即使是有也是故意唯一,只是不知道这个新月的女子目的为何,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蹊跷。
彼时唐华白的生母,也就是先帝的发妻文孝皇后殡天才不过一载,唐华白虽身为太子却因母家势微,不受先帝待见,在朝堂之上也举步维艰,朝中一度有了废太子的风声。
唐华阳惊觉,若是那时,唐华白沉迷于戏子,于名声之上大有挂碍。
当年温厚敦和的皇长子,也忽然暴毙而亡。
三皇子的母妃出身世家,可却突然因谋害皇嗣,至先帝最宠爱的小侍流产而被打入冷宫。
若是一向清明的太子都沉迷女色,那么先帝的成年皇子里除了唐华阳便只剩下雍王了。
唐华阳此时也忽然明白为何出身尊贵的母妃突然之间避世,安排了他假装意外坠马终身残疾,彻底被嫌弃见弃,此时向来想必是母妃早就看透了其中的关键,先帝属意的继承人一直都是雍王。
雍王早年封王便一直在领地,显少回京,这对于曾经颇受宠爱的皇子来说着实有些不合理,现在理清楚一切才觉豁然开朗。
早年把雍王指派到封地何尝不是先帝在保护着他,避免了朝中皇子多位的明争暗战,最后坐享其成。
此时唐华阳做了皇帝,想必除了江琦南之外最不甘心的要属雍王了,因为这本来就应是他的位置。
“若是不知情,那么这件事你怎么看?”江寒琅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唐华阳,毕竟当年的事情唐华阳是旁观者也是见证者,就算不清楚也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唐华阳拉着江寒琅的手在小塌坐下:“当年的事我虽不是全部清除,但也隐约有些猜测。”
江寒琅暗自舒了一口气,既然唐华阳这么说就肯定会告诉她一些事情。
二人把当年的回忆整理清除已经到了夜幕时分,江寒琅看了外面一眼脸色微红。
“今日多谢皇上给臣妾解惑,时候不早了臣妾也该回去了。”江寒琅丝毫没有留在这里的打算,虽说两人现在的身份很亲近,但她并不认为他们可以如明面上的关系一样。
唐华阳听到这话本来带笑的嘴角瞬间变冷:“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江寒琅自然注意到了唐华阳忽变的脸色。
“臣妾今天身体不适,恐怕不能服侍皇上,所以……”江寒琅话还未说完便被唐华阳打算。
“也罢,早些回去休息吧,是我急躁了一些。“
江寒琅离去之后,唐华阳忽然无比的失落,虽说江寒琅现在只能依靠他,但他总感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江寒琅肯定会离开她。
“阿水,你说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唐华阳苦笑的问着一旁站着的熙水,这么多年来除了母妃熙水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说出心里话的人了。
”毕竟贵妃娘娘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她对阿水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熙水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更别说唐华阳那一瞬间就阴沉下来的脸色了。
“你的意思是他对阿水的感情深?”唐华阳脸色阴沉的看着熙水,“阿水”两字咬的特别重。
熙水满脸的无奈:“陛下,奴才的意思是贵妃娘娘心系的是您这个阿水,并不是奴才。“
听到熙水的解释,唐华阳忽而笑了:“我倒是有些小孩子气了。”
熙水满头冷汗,虽说唐华阳的性子还和从前一样,但现在毕竟已是帝王,每一句话的分量都要重上许多。
江寒琅因早上不用起请安,几乎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娘娘,起吗?”幔帐之外,蓁儿正恭敬的站在那里。
江寒琅稍稍清醒了下这才回应:“嗯,起吧。”
话毕,幔帐被拉开,自有宫女端着洗漱用具低垂着头站在那里,这一幕江寒琅早已习惯,还是平阳公主的时候比这个奢侈的时候也是有的,所以江寒琅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应。
“娘娘,今天想绾什么发?”
蓁儿有着一双巧手,很是让江寒琅满意:“你随意吧。”
窗外喜鹊停在枝头吱吱喳喳的叫着,江寒琅本来有些烦躁的心却忽然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