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阳皱眉看着手上这张圣旨，皱眉:“你哪来的？”

叶梓菲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大声道:“你家娘娘给我的！反正我不管，这圣旨上玉玺明白地盖着，你们可别想赖账！”

唐华阳忽然想起，他曾给过江寒琅一张空白圣旨，原意是让她安心，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用了，唐华阳心里复杂，一时无言。

“你倒是吱个声啊！”叶梓菲不悦。

唐华阳这才缓缓道:“你随时可以去大理寺上任，不过结局怎么样，就得看你自己了。”

叶梓菲冷笑:“我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最看不起你们这些看不起女人的人。”

唐华阳不再说话，叶梓菲看他一眼，拿着圣旨走了。

“熙水，去叫娘娘过来。”唐华阳轻轻道。熙水领了命赶紧去。

一刻之后，江寒琅缓缓而来。御书房只有唐华阳一人，江寒琅左顾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其它人。

“你在找什么？”唐华阳疑惑。

“我以为你给我找乐子来了。”江寒琅无语。

唐华阳沉默，李墨羽自从那次**后，避着不愿见人。

“你叫我来干嘛呢？”江寒琅又是疑惑。

“替我磨墨。”唐华阳看了看一边干涸的砚台。

江寒琅无语，袖子略挽，上前磨起墨来。暗香悠悠，红袖在旁，两人在御书房呆了一下午，岁月静好。

临到傍晚，斜阳渐矮，唐华阳停了笔，看向一旁安静看书的江寒琅，道:“走吧，一同去看看雍王妃。”

江寒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点了点头。

昭刑司自大齐建立以来便存在了，主要是对犯错宫女与妃子的惩罚。各种刑具都极为齐全，比之刑部大牢也毫不逊色。

昭刑司里面还算明亮宽敞，没有天牢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唐华阳和江寒琅缓步走进去，雍王妃在最里面，两三个嬷嬷伺候着她。

江寒琅看着她，全身只有一些轻微的伤痕，一张脸惨白惨白，看起来好像没怎么受伤一样，但江寒琅知道，这些人在宫里待久了，处理的都是宫女嫔妃，最擅长在内里欺负人，表面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雍王妃，你还不说？”江寒琅看着她。

本来温婉的女子此刻已经面目狰狞，她瞪了江寒琅一眼，缄口不言。

“臭丫头，还嘴硬！”一个嬷嬷被她这模样刺激了，小心翼翼观察江寒琅和唐华阳的脸色，发现他们并没什么表情，便大声朝另一个嬷嬷说:“张嬷嬷，去把小黑它们牵过来。”

江寒琅不知道她们搞什么名堂，只冷眼看着，不一会，那嬷嬷牵了两条大狼狗来，嘴里恶狠狠道:“小蹄子，要再不说，你就好好伺候狗大爷吧。”

“这些天你在这里也看得多了，很多还没有真正试过吧。”

雍王妃闻言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见那两条硕大强壮的大狼狗，惊恐地摇头。

“这狗啊，喂了**，不管是什么，逮着就上。”嬷嬷淫言秽语，听得人极为刺耳，江寒琅略皱眉，唐华阳脸色也不太好。

他们倒还真不知道，宫里，居然有这般残忍的刑罚。

“我、我说、我都说，快把它牵走。”此刻狼狗随被牵着，却通灵般伸出舌头舔了舔雍王妃衣衫破烂遮蔽的脚。她本就极为怕狗，这会听到嬷嬷的话，那狗又虎视眈眈地围过来，她的精神瞬间崩溃了。

听到她的话江寒琅和唐华阳脸色都缓和了一些，但看到那两只大狼狗，心里极为不舒服。

“还不牵下去！”唐华阳皱眉喝道。他可不想吓着江寒琅，嬷嬷忙不迭把狗牵下去。

“蓁儿被我迷晕塞在东边的马厩里，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柱上被绑着的女子脸上涕泪纵横，显然被狗吓得不轻。

唐华阳赶紧吩咐人去找。

许久，三人都不再说话，雍王妃看着他们:“蓁儿的下落也告诉你们了，你们的毒也解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看着两人不走，雍王妃冷道。

“威远将军是你杀的？”江寒琅问。

雍王妃冷笑，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是！”

“唐华阳的毒也是你下的？”江寒琅疑惑:“你怎么下的？”

“我会易容，他身边的宫女死了他都不知道，就这么一点一点日积月累下了。”雍王妃吐出一口血，脸上的泪刚干了点，嘴角又是一片殷红。

江寒琅无言，唐华阳一怔，面上有些不好，这人潜伏了这么久他居然丝毫没有发现。

江寒琅看着她，犹疑询问:“这一切，都是为了给雍王报仇？”

“是！”

江寒琅不明所以，心中疑惑更甚:“雍王负了你，还害了你的孩子，你还爱着他……？”

雍王妃冷笑:“后来我发现，孩子不是他害的，他虽然不爱我，可还是很喜欢钰儿的……他都把钰儿立了世子了，可恨的是那个女人！”说到这，已经咬牙切齿了。

江寒琅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是情爱之间的争风吃醋害死了一个孩子。她见过那个小世子，唇红齿白的很可爱。

“那我的孩子呢？”江寒琅脸色森寒:“珏昀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雍王妃低着头，不再说话。

江寒琅看着她，眼里洇出一些湿意。唐华阳抱住她，揽着人出了私牢，又一杯毒酒赐给雍王妃，了结了她的性命。

马厩是在一个哑了的小宫女管着的，好在及时发现了蓁儿，把人带回了住处照顾着。唐华阳派人找过去的时候，蓁儿才刚刚醒来。

这件事暂且告了一段落，一年又过去了。

春江水暖，新燕啄泥，春天踩着轻快的步子缓缓而来。

“娘娘，春天的时候，这御花园最是好看了。”蓁儿牵着江寒琅沿着御花园鹅卵石的小道慢慢走着。

有些花早开，花骨朵迎风而立，有一些则绽开了，隔着叶子微微挨着，或者新抽的嫩芽，一片生命的喜庆，看起来好不舒心。

两人散漫地散着步，江寒琅被太阳晒的恹恹欲睡，蓁儿扶着她，慢慢往亭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