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告诉我不会有人发现的，她说不会有人发现的。”楚蔚双目通红，神情有些不稳定。不可能啊，明明上一次太医什么都没有诊断出来。

“呵，倘若是别人当然发现不了，但我是药王谷的。”颜非温润地笑道:“皇后没有和你说吧，江寒琅认识药王谷的谷主。”

楚蔚听到他的话双眼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她，她骗了我？她骗我……”

说着，她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落了下来，嘴里喃喃:“怎么会，我是她亲姐姐啊……她最疼我了，她怎么会骗我……”

颜非和唐华阳听见这话也是一惊，江寒羽可是江琦南的女儿，难道江琦南还有一个私生女？

得到了结果，唐华阳叫侍卫把人带下去，进一步再审，江寒琅还在睡着，他可不想扰着她。

“你确定要把小琅儿拘在皇宫里？这样的事以后可不知道还有多少。”颜非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话，唐华阳沉默了很久，还是摇摇头。

他不能想象和江寒琅分开的后果，她占据了他整个心，多年求而不得，一朝得到再也舍不得放手。他知道身在高位有很多不可避免的麻烦，他会保护好她。

楚蔚被关进昭刑司审问了一天一夜，才清楚交代出一切。

她原来是江寒羽的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生的孩子，算是私生女，自小便被虐待，好在江寒羽成了皇后后把她救出了苦海。她那时年纪已然不小，但养在深府又饱受欺凌，心性单纯的很，这个温柔对待自己的妹妹让她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一下打开她心里的铁锁。因而她十分依赖江寒琅，也事事都以她为主。

江寒羽一直小心保护着她，招她在自己手下当宫女。而让楚蔚去**唐华阳成为妃子，也是江寒羽的主意。她按着自己妹妹的布置一步一步走，走到最后，绕进了死胡同。而这个死局，竟是她妹妹亲自设计的。

楚蔚拖着一身伤痕来到冷宫的时候，那个伺候江寒羽的婢女正好不在，江寒羽坐在院子里浣衣。

“真可怜啊妹妹，这些事情，如今都要自己做了。”

江寒羽闻言抬头，看见一身破烂的楚蔚微微一怔。

“妹妹可是被吓到了？”楚蔚冲着她笑，一步一步走过去，边说:“妹妹不知道这些伤口有多疼。”

“可是再疼，怎么疼的过你的算计。”

江寒羽停下动作，冷笑:“我听说江寒琅没死，你这个废物。”

“我倾心养了你这么久，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楚蔚痴痴地笑，道:“是啊，真要谢谢妹妹多年的养育之恩。”

“所以，我们一起走吧。”楚蔚已经走到江寒羽身边了，她迅速拿出一把匕首，直捅进江寒羽腹中。

看着江寒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楚蔚拔出刀又捅了一下，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姐姐:“我们到黄泉再做姐妹吧，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疼我。”

江寒羽不耐，瘫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楚蔚的前襟，她拔出刀又捅了进去，看见江寒羽痛苦的神色，她轻抚上她的眉眼，温柔道:“妹妹，不用怕，不疼的，一会就过去了。”

血流了一地，蜿蜒过浣衣的木桶底，流向青石的小道，一直往更低处延伸。

那个江寒琅拨过去照顾江寒羽的宫女在门口便是见到这样一副惨像，两个女子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汪无尽的深红。宫女到底还算冷静，急急跑到朗乾宫去寻皇上。

唐华阳这会正在宣懿宫陪刚悠悠转醒的江寒琅，颜非也在替她复查，发现并无大碍后，唐华阳便简单和她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唐华阳，我已经严重怀疑你的眼光了，你看上的人，一个个都赶着要杀你。”江寒琅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我眼光不好，怎么能看上你呢。”唐华阳**道，江寒琅又横他一眼，不再说话。

这会熙水倒急急忙忙跑过来，道:“皇上，不好了，刚刚有宫人来说皇后和蔚皇贵妃在冷宫死了。”

江寒琅和唐华阳一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唐华阳自然是要去处理的，江寒琅也嚷着要去。

“你大病初愈，还怀着胎儿，怎么能见死人呢，乖，好好在床上躺着。”唐华阳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拒绝了她要去的请求。

江寒琅不甘地点点头:“那好吧……”

江寒琅微笑，在她额间印上一个吻便着急走了。江寒琅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若有若无勾起一抹笑。

唐华阳进了那个偏僻简单的院子，院子里的雪已经变成暗红色，血上躺着两个身影，一个衣着朴素，一个衣衫褴褛，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寒羽腹部被捅了八刀，楚蔚那里也有八处刀痕，看样子应该是楚蔚先把江寒羽杀了再自尽了。”颜非微微上去查探了尸体一番，简单说道。

然后，他们两个便开始沉默，他们都看见，那两只紧紧缠我在一起的手，尤其，楚蔚的头还靠在江寒羽肩上。

“葬了吧。”沉默了好久，唐华阳轻轻说道。

熙水应声，却看见门口一抹绛紫身影，正要跨过门槛而来。唐华阳自然也看见了，赶忙上前把人拦下，脸色一沉:“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江寒琅轻哼一声，不理他，踮着脚往里看，她视线向来好，距离又不远，一眼便看见楚蔚握着江寒羽的手靠在她肩上。楚蔚对江寒羽的感情唐华阳已经和她讲过了，她微微一怔，呢喃道:“她们……”

到底是如何的姐妹情深，才甘愿一同赴死。

“回去吧，别让孩子沾了晦气。”唐华阳横抱起人往宣懿宫走，颜非也退了出来，跟着回去了。

江寒琅安静窝在唐华阳怀里，心里乱糟糟的。她抓着唐华阳的衣襟恳切地问:“唐华阳，你会和我一起死吗？”

唐华阳低头看着她，那一双眼睛温柔地注视，要把她吸进去一样，然后他听见唐华阳有力的心跳，以及低迷的嗓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