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蔚妃娘娘来了,”温存不过一刻,熙水便煞风景地来禀报。
唐华阳沉着脸:“不见。”
“可蔚妃娘娘硬要闯进来,”熙水无奈地说,主子的事,他实在不好夺管啊。
“你不会拦着吗!找个理由把她打发回去!”唐华阳冷声喝到,心情已经被扰的极为不悦。
“慢着,让她进来。”江寒琅皮笑肉不笑着看向唐华阳:“我倒要看看这些天把皇上魂勾住的是个什么样的妙人!”
“……”唐华阳苦笑:“那只是为了气你而已。”
江寒琅冷哼一声。熙水已经领着人款款走来了,来人一袭深蓝水袖宫装,一个流云髻坠着一些小花和碎步摇,莲步微移,像画里飘出的仙女一般。
江寒琅挑眉看着唐华阳,唐华阳苦笑回应。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娘娘。”楚蔚微微行一礼,听到唐华阳的“免礼”之后便起身了。一双水眸仔细看了一眼病颜的江寒琅,倒为江寒琅的容貌所惊艳。
楚蔚是宫里的宫女提拔上去的,以前是见过江寒琅的,却是只远远瞥过,宫中盛传这位贵妃狐媚祸国,她还道是怎样的容颜才但得起“祸国”二字,如今一见真不是浪得虚名。
“臣妾听闻皇贵妃姐姐晕倒了,特地来探望一番。”皇贵妃晕倒的消息传给唐华阳的时候,唐华阳正和她用膳,她精心准备的饭菜吃了没几口,唐华阳就急匆匆走了。楚蔚看着背影慌乱的唐华阳,若有所思。
“姐姐没事吧。”楚蔚柔柔开口,叫人不难听出话里的担忧,不过真正有几分担忧,却要从长计议了。
“无碍。”江寒琅道。
唐华阳却不欲隐瞒,直截了当:“她有了身孕。”
说这话的时候,欣喜之前溢于言表。江寒琅幽怨地看过去,对他的耿直明显不满。
“娘娘竟有了身孕?”楚蔚惊讶道,转眼又收拾了情绪,把那份惊讶压下去,柔笑着道:“那先恭喜娘娘了。”
江寒琅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空气中气氛有一丝凝滞。
“皇上,既然皇贵妃娘娘已经有了身孕,那就解了她的禁足吧。”楚蔚突然说道。
“自然。”唐华阳笑着看江寒琅,这张脸,他总是百看不厌。
两人浓情蜜意的气氛任何人也插不进去,楚蔚到底是个有眼色有脑子的,微微一福身:“既然探望过娘娘,那臣妾就先告辞了。”
江寒琅轻嗯了一声,楚蔚便悄悄退去。
在江寒琅看来,这楚蔚是个有脑子的,比凌妃和皇后不知精明了多少,但今天这些喊的这些“娘娘”就足以看出,她绝对是与人交往的个中好手。不似其他人一般姐姐妹妹地套近乎,按着礼制来,各方都做的毫无差错。
江寒琅这般想着,对楚蔚又留了一个心眼。
江寒琅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唐华阳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这后宫的女人如狼似虎他可不是不知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害了自己的孩子。
江寒琅也安心养胎,只是害喜仍旧害得厉害,没什么胃口,唐华阳为了她能好好吃饭,每天都得一顿好哄。
这天是冬至,京都偏北,已经冷的很厉害了。宣懿宫各处都铺了毛毯,摆满了暖炉,外面数九天寒,里面热烘烘像个暖炉。
许是怀孕的原因,这个冬天她倒变的极为怕冷起来。不论套了多少层毛裘,她都不愿轻易出门,一离开屋里那些炉子就觉得冷。唐华阳无奈,觉得她天天呆在屋子里对胎儿不好,一天中总会以各种手段带她出宫走一走。
宣懿宫周边的雪总会扫的特别干净,地板也给烘的干燥,生怕地滑,一个不小心贵妃就滑倒了。
这份荣宠,令后宫每个女人眼红。
外面又是一层纷纷扬扬的大雪,鹅毛似的争先恐后往地上奔赴。蓁儿把窗子打开来通风,冷风灌进来令江寒琅打了个寒颤。
“小琅儿小琅儿!”窗子打开没多久,一个身影便从外面翻进来,带起好多雪花,那雪落在白衣的少年肩上,显得少年愈发纯净温润。
江寒琅惊讶地发现,慕容淳的眉眼竟不知不觉变了些,稚气褪去了,多了几分俊逸与温雅。
“停,别过来了,冷。”慕容淳从外面来,周身罩着一团寒气,江寒琅往后退了一步,急忙制止他再欲往前的脚步。
慕容淳受伤地看着她:“小琅琅……”
“你来干嘛?给唐华阳看见又该误会我了。”江寒琅皱了皱眉,戒备地看着他。
“你怎么能为了他拒绝我呢?”慕容淳再次受伤地看着她,见江寒琅满脸黑线,才收起玩笑似的语气,说:“我听说你怀孕了,就来看看你。”
“够意思吧!”
江寒琅无语。
“其实,我要回南临,我家那老头子急着我回去继承王位,以后我可能见不到你了。”慕容淳神色有些落寞。
江寒琅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与慕容淳相识也算久,少年心性可爱,到底有些交情。
“小琅琅,你真的不和我去南临吗?你肚子里有孩子也没关系的,我会把他当亲生的疼!”慕容淳忽然转了一个语气,笑嘻嘻的说。
江寒琅满脸黑线:“滚。”她当然知道慕容淳开玩笑的,他将来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娶一个他人妇。
“哈哈,等会唐华阳该回来了。”慕容淳上前赶紧抱了江寒琅一下,道:“小琅琅我真走了,后会有期哈哈。”说着趁江寒琅打他之前赶紧跳窗出去了。
江寒琅被他满身的寒气沾了一身,一张脸冷了下来。
慕容淳跳了窗,往宫外去,方才还笑嘻嘻的脸,现在已是暗沉沉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倒真是真心的,这份真心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居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能接受吗?
慕容淳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皇宫,他想否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爱上江寒琅了。
只是他们,终究不可能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