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传统的东方长相，女子眼窝深陷，灰蓝色的眼珠宛若重瞳，泛着隐隐的波光，鼻子有种坚硬的高挺，为她添了几分刚毅之气，性感的嘴唇偏厚，仿佛重重地涂了一层车厘子果酱。女子下巴的轮廓棱角分明，下颌角的线条有些锋利。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衣和牛仔裤，身上没有一丁点配饰。

柏柠雪一进到门里，她就用那双几近透明的眸子探寻地端详着柏柠雪，从头到脚，带着一丝品判的审视，仿佛柏柠雪是一件供人观赏的艺术品，又或者说，是一件等待人们评估鉴定的艺术品。

没来由的紧张，柏柠雪竟一时忽略掉心中的紧张，忐忑不安地站在女子面前。

过了一小会，女子终于收回视线，缓缓摇了摇头。“你很漂亮，只是品味有一些……”她没有说完，只是脸上的神色却已说明一切。

柏柠雪愣在原地，脸上忽然变得热气腾腾。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装束确实有些有碍观瞻。刚从飞机上下来，柏柠雪还没有换衣服，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大裤衩，上身一件纯黑色T恤，下摆扎进腰里。脚踩一双白色黄边的布鞋。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无拘无束的……邋遢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柏柠雪悄悄并拢双腿站直，双脚后退了一步。

女子兀自上下打量着柏柠雪，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在她的身后，言峄城突然走了出来。

他一头湿发尚自向下滴水，身上披了件浴衣简单包裹，露出大片的锁骨。柏柠雪的羞赧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出离的愤怒。

女子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头去，看见言峄城，“言，”

柏柠雪心焰更炽，一口银牙几乎咬的咯咯作响。双手攥成了拳头。

“你来得正好，我差不多已经想好怎么搭配了。等会就带她去试一下。”仿佛熟稔到了极点，女子亲昵的说着，语气随和而轻松。

见言峄城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透明的液体落在白色的地毯上，将洁白的绒毛染成深色。女子摇头一笑，似乎有些无奈，迈开长腿，转身走进盥洗室，拿出一条毛巾出来。

她将言峄城按在沙发上，在他身后擦拭起他的头发来，动作娴熟，仿佛习若自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柏柠雪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这不会是言峄城的女朋友吧。呼吸有些凝滞，柏柠雪手心忽地洇出了汗滴。她不死心地转眼去看言峄城，却看见言峄城似乎并没有抗拒的意思。清冷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乖顺，像是乖乖听从主人安排的猫咪。

柏柠雪徒劳地张嘴，觉得空气忽然变成浑浊的乳胶，每一口都似乎呼吸地十分艰难。颓然地垂下双手，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小丑。耳畔似乎有风声经过，眼前的世界像是镶上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玻璃之外是另外一个世界，有着漂亮的光影，炫目的色彩。而自己，置身于玻璃之内，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努力抬起无力的双腿，柏柠雪想要转身离开。

“等等，”女子看见柏柠雪的动作，将她喊住，“就是在等你呢，你要干什么？”

柏柠雪顿在原地，转过身来，眼眶有些泛红，终于还是开口道：“等我干什么？”

女子似乎是不解柏柠雪的举动，随手将手里的毛巾扔给言峄城，“自己擦吧。”

无奈地接过，言峄城清冷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来，却是分明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