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年他们一致的选择了保全我，但是为什么回去之后母亲付出一双腿就能活下来，而父亲却是付出了生命呢？又为什么父亲走之后，母亲不肯陪他一起去了呢？”

程沫沫以为两个人那么相爱，肯定是要同生共死的。

她自己心中也明白，这样想太偏激了一些，但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无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你父亲最大的愿望一定是你母亲可以好好活下去。”厉北城作为一个男人，表示自己能理解老丈人的一番苦心。

“你母亲残了一双腿，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讲，这就是生不如死，但他却选择活下去，这肯定是你父亲的意思。”

程沫沫：“事情真是你说的这样吗？”

厉北城轻轻地将程沫沫身体放平，轻声的问道，“在前几天，你觉得自己再也活不下去的时候，你最希望我能怎么样？”

“你干嘛突然说这个？”对于前段时间那些痛苦的回忆，程沫沫并不想提起。

“大概你当时的心情就是你父亲当年的心情了。”厉北城轻叹一声，唇瓣落在程沫沫的额头。

程沫沫轻轻闭上了眼，忍不住回想起那几天自己的心情，

纠结万分，一边想着独占厉北城，即使自己死掉，也要厉北城心里都是自己的影子，又或者是厉北城陪着自己一起去死，就像故事里讲的那样化蝶飞。

但是另一边却也想着，在自己离开之后，厉北城可以忘记自己的存在，好好幸福的活下去，哪怕娶了别的女人，都不要向郁靳熙那样。

“能明白你父亲的心情了？”看到程沫沫不说话，厉北城缓缓起身，轻声的问。

程沫沫缓缓的睁开眼，“大概是明白，却又好像不想去理解。”

“当爱一个人爱到深入骨髓的时候，会走向两个极端，一个是希望对方过的一生幸福安康，另一个是希望无论生死对方都在自己身边，不过大多数人都属于第一种。”

“记得小时候看过的故事里，书生和大家小姐约好一起去死，准备了两杯毒酒，但是当大小姐喝下去之后，书生却并没有喝，每次看到这种故事都会觉得很气愤，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确有一段时间格外的喜欢追捧这种故事。”

程沫沫轻轻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大概是因为当年自己的幼稚。

“那些不肯喝下毒酒的人，有的是因为自己胆小怯懦，因为看到了喝下毒酒的爱人一脸痛苦，所以便心生退意，也有的人是因为早就预谋好的，早已有了新欢，只有旧爱死去才能逍遥快活。”

“当年大概追捧的还是那些独自活下来，却是每日备受煎熬，生不如死的狗血吧？”

“其实让我说，你母亲坚持的活下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天。”厉北城是庆幸的，庆幸当年云萝没死，不然或许程沫沫也是没有这个机会看世界了。

对上程沫沫的好奇的眼神，厉北城进一步解释，“她心中知道，只有她活着留在家族那边，她的哥哥才不会对你明目张胆的发难。”

“或许吧。”程沫沫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疲惫，休息的时间比平日里晚了半个小时。

“好啦，早些休息。”厉北城轻轻拍了拍被子，“我去拿条热毛巾擦一下脸，你就该休息了。”

……

被郁靳熙带走的云清尘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放过，在无人的郊区，郁靳熙将车速开到最大，大有一种带着云清尘同归于尽的冲动。

云清尘明明被这车速折磨的一阵阵犯呕，却是倔强的一声不吭，甚至连抓着把手的手都缓缓的放开，缓缓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