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完之后放行的时候,工作人员很是无奈的说道,如果是别人,他肯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制止了。
但是这些天下来,郁靳熙到底有多么在乎病房里的那个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今天不让郁靳熙进去看一眼,只怕郁靳熙几天都无法安心。
“今天的事情,你们和厉少打招呼了吗?”进去的时候,郁靳熙突然回头问道。
“听外面的人说,已经给厉少打过电话了,但是厉少的电话一直都不在服务区。”
郁靳熙点了点头,长腿迈开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像一个纸片娃娃,手腕上的包扎格外的刺眼。
他知道,她已经醒了。
有时候他宁可程沫沫永远都是浑浑噩噩的,不会清醒的记得今夕何年,那样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疼吗?”郁靳熙坐在床边,轻轻执起了她的手,低沉的声音问道。
病床上的人,长长地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眼,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病房里的水果刀都已经被收走了,甚至所有有些危险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
闭着眼睛的程沫沫只觉得手中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东西,软软的,却并不光滑。
“这是我今天去寺庙里求来的,很多阿姨都说很管用,找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开了光,它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郁靳熙知道,她一定能听到自己说的话,缓缓的将红色的绳子绑在了程沫沫的手腕上,声音很是缓和的说道,“你不该轻贱了自己。”
程沫沫手指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看到郁靳熙正将一个平安福绑在自己的手腕儿上,正是今天刀口包扎的纱布旁边。
平安福是一个桃心状的,红色的绸布镶嵌着金丝,摸上去有些划手。
郁靳熙低着头坐在那里,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的绑着蝴蝶结。
“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决心要死去,有一万种方法。”程沫沫用最是冷静的声音说道。
郁靳熙慢条斯理地绑着蝴蝶结的手一顿,随即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忙碌着手下的动作。
很久没有绑过蝴蝶结,都已经生疏了,却又像是沉醉其中,绑好了,又解开,解开之后又继续绑,像是要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程沫沫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她心中比谁都明白,自己这样做,严重的伤害了郁靳熙。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厉北城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
郁靳熙依旧低着头忙碌自己的事情。
半晌,终究是程沫沫耐不住的先开口了,“郁靳熙,要么你带我离开吧,帮我选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我悄无声息的离开。”
郁靳熙终于完成了蝴蝶结的最后一步,缓缓的扭头看向躺在那里的人。
程沫沫被郁靳熙看的有些不自在,不安的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郁靳熙苦涩的笑了笑,微微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