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瞬之间，一双大手就将他微微有些冰冷的小手紧紧包裹，温热的唇瓣落在骨节之间，男人沙哑的声音透过骨头传到心底，“程沫沫，程沫沫……”

终究是抵不过这一声声温柔的呼唤，程沫沫颤抖的睫毛微微张开了眼睛，无力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我在，我还在。”

可是你知道吗，厉北城，对于我还在，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庆幸。

我宁可我就这么离开了，让你直接痛一次，我也不想你每次都为我提心吊胆，更不想每天都在担心，你有一天是不是会放弃了我。

后面的话，程沫沫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大半个月的治疗，让程沫沫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因为长期见不到阳光，皮肤也白皙的，像是透明一样，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不太健康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都像一个假娃娃一样。

感受到程沫沫的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唇瓣，厉北城心中一阵激动，滚烫的泪珠滑落在程沫沫手上，几乎要灼烧了那片肌肤。

程沫沫的手指猛的蜷缩，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在耳边。

抬起双手，轻轻地抱住了男人的头，哭泣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每次都让你为我担心。”

厉北城低着头，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的手，不敢出声，也不敢太抬头。

他不想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看到自己这么懦弱的一面，可是刚才他是真的好害怕，怕她从此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你不要走好不好？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白头到老的……”厉北城哭着求着，高大的身子扑倒在程沫沫的怀里，“你答应过我的，程沫沫，你答应了我……”

程沫沫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都湿透了，整颗心也仿佛是在油中煎炸一样的难受。

她何尝不想陪着他白头到老，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忍。

厉北城哭，程沫沫也跟着哭，两个人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的哭泣声才渐渐减小，两个人的情绪都逐渐冷静下来。

厉北城拿了温热的毛巾给程沫沫擦脸，温柔的承诺，“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为你治疗。”

程沫沫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想拒绝，却不忍心。

如果你曾经忙碌过，是不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就不会再觉得遗憾了呢？

如果是这样能让你觉得安心，成全你又如何，只是我更怕，但是当你努力过之后还是失败，你会更受不了。

厉北城看着程沫沫的眼神，他发现，这一刻，他读不懂程沫沫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柔的为程沫沫梳理了一下头发，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微笑，“我今天晚上要飞俄-国，听说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神色之间对这趟旅行充满了期待，“我把他请回来为你治病好不好？”

以前的厉北城从来没有对程沫沫说过自己要去哪里，他总觉的不想让程沫沫再为这种事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