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喜的眼泪像是掉不完一样,眼眶红红地看向他,像是委屈,又像是抗拒。
为什么还是他,偏偏是他守着!
就像是她费尽心思也逃不出的牢笼一样。
她想要努力地笑一下,然而真的做不到,心好累,身子也好累。
她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这些年好了许多,但是这次真的性质太恶劣了,她压抑多年的噩梦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
楚如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伸手紧紧地抱着她,内心里懊悔不已:“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应该更早点到的。
——不,他就不应该让她出事的!
许欢喜心中已然绝望,原来,楚如斯真的来晚了。
她身体都颤抖着,真的被染指了:“你放开我,脏!”
楚如斯猛地堵住她的唇,缱绻地吻掉她的眼泪:“许欢喜,别乱想,有我在,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顿了顿,他又谨慎地补了一句:“当然,除了我。”
许欢喜没有任何反应,就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失去了灵魂:“那他到底有没有……”
楚如斯心里痛的厉害,这一次陈道先没有得手,许欢喜那么要强的一个人,都变得这么脆弱。
——那么他曾经施加在许欢喜身上的,是不是罪不容诛?!
他温柔地安慰着:“没有……真的没有……要是有的话,那我肯定会杀了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陪着你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依旧像是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楚如斯就这么安静的抱着许欢喜,不说话,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她任由他抱着哄着,一直盯着房顶,直到眼睛都痛起来。
两个人似乎能这么安静的依偎到老。
温暖,拥抱,从来都是有治愈的奇效。
许欢喜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恢复,思绪也冷静的建立,喑哑地开口:“我奶奶和一诺不知道我的情况吧?”
楚如斯听着这虚无缥缈的声音,心里抽痛着,忍不住把许欢喜抱得更紧:“一诺知道你出事了,你也知道那个孩子根本就瞒不住,听不到你的声音,他根本不会相信你在加班或者出去玩。”
他看她皱眉,立刻补了一句:“我让他瞒着奶奶了,我说我不会你出事,这是我跟他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许欢喜心里微微一颤,温暖又奇异的感觉侵占她的五脏六腑。
他替她稳住了家人,也救了她,还一直守着她。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楚如斯的衣袖——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楚家二少爷,如果眼前这个人能够专一于她,那该多好。
她缓缓地松开他,闭了闭眼睛,完完全全的冷静下来:“谢谢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楚如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欢喜非要推开他:“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我答应了一诺会陪着你。”
许欢喜冷静极了:“楚如斯,我不相信你。”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信,除了自己。
楚如斯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总是有这么强的戒备——他今天还真就不走了,看她能把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