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喜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地步,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就是随着情绪和争吵的推动,就这么爆发了。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以死相逼,又掉价又尊严。
他一开始来的时候,明明想好了,就用强硬的手段;可是一看到许欢喜幸福了,他就想着祝她幸福;但是当他知道自己最初的心动,可能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他好不容易冷静压抑下来的心思,全都爆发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求而不得,可他能怎么样,他就是放不开许欢喜的手。
——我就是这般坚决的不愿意离开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似乎除了求她,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不愿意威逼恐吓她;他除了伤害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不能伤害她。
你看,他所面临的就是这么绝望的境地。
她要走,就是不愿意回头。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我们可以去医院,但你必须陪我一起去。”楚如斯觉得自己像在饮鸩止渴,他知道的,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许欢喜迟早会麻木的。
可是,他突然也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失恋的人会这么死缠烂打,因为贪欢一饷,拖得了一时就是一时。
许欢喜简直恨得咬咬牙,楚如斯不就是仗着她心里还有他,所以才这么肆意妄为吗?
她是真正觉得,她输的一败涂地。
“好。”她已经绝望了。
……
佛罗里达最好的私人医院。
楚如斯虽然是单枪匹马过来的,但是他已经在国外混迹了八年,在国外的人脉才是恐怖的,哪怕他在唐人街喊出一百个小弟,许欢喜都不会惊讶。
所以,当许欢喜看到一群人慌张地过来接楚如斯的时候,几乎没把呼吸机一起带过来的时候,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隐隐有种宿命感,如果……如果真的去楚如斯所说,他爱上了她,那么他可能会不择手段,而她绝不会幸免于难。
医生在给楚如斯处理伤口,消毒,缝合,血液从伤口不断地涌出来。
许欢喜也是满手鲜血,她觉得难受,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掏出了一个困局,又迎来了新的困境。
她因为楚如斯不爱她而离开。
那么现在改怎么办?
他说了,他爱她呀。
可她呢,真的还有勇气去爱他呢?
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许欢喜也从麻木呆滞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她坐在高级病房舒服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关系。
男人也看向她,似乎不敢看她,但是又想看她。
有点儿……
有点儿像是犯了错的诺诺。
她缓缓地握紧拳头,浑身上下都是无力的感觉,是的,没有办法改变的,这个男人就是许一诺的父亲。
诺诺,他如果从那封闭的训练场出来时,外边那些风风火火的传言是否能够消除呢?
她其实完全没想好,因为诺诺是个聪明的孩子,就算她带诺诺去新的环境,躲开了楚如斯,以诺诺的性子,真的不会去查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