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安南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不顾一切去往魔族。他要找到花懒懒,想将她带走,想要把她藏起来!可谁知,却正巧遇上了那时的魔君!魔族对魔种一事本就格外重视,千年一次的等待,自然不会放花懒懒走,且那时,花懒懒已生下你。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会因为担心自己有难,而抛下孩子不管呢?”
司徒晚空在袖子下面,紧握住唐燚的手。同时,唐燚抬起微红的眼眸,对她露出无奈的一笑。
“那……花懒懒最后又是怎么死的呢?”
“唉~~南安私自去往魔族,且要私藏魔种,这与神族,与魔族,与人间,都是不被许可的。因此,他几乎是与这天地、世间为敌了。我也不知他那时究竟如何一个人去面对的……我只知最后,花懒懒死在了魔族,就在他的眼前,魂碎于尘,而安南师兄,也便就此落魔了。”
“啊~~好可惜呀!”夏幕不禁感叹。
唐燚还是沉默着,司徒晚空也不言语。轻尘真人继续说道:“晚空,你可知我为何会在你出生当日,恰巧云游来到月芽云间?”
“不知。”司徒晚空摇头。
“其实在我来之前,神族大祭司便已算到,这一次的千年轮回之劫,是落在你身上的。”
“什么?!”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因此,为了算是给安南师兄赎罪,也是想找到他,我便来到人间。神族本不能插手人间之事,我亦是多年以来游走在边缘地带,尽可能不与你的生命有过多交集。但未曾想到,还是因为我的原因,改变了晚空原本的命运轨迹。更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会有夏幕,你的到来。你是晚空,又不是晚空。预言即应验了,又未全部应验,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说……这一切都天注定的。”夏幕笑了笑:“我来啦!不是来做谁的替身,而是带着我自己的使命。”
“哼!”唐燚不屑地把脸撇向一边。在他的认知里,夏幕始终是夺了司徒晚空的一半魂魄。
司徒晚空却认真道:“本该如此想的,这世上每个生灵都是自己的独有的存在。”
入夜后,夏幕终于光明正大睡在了司徒澜的床上,理由很简单:我是你女朋友,还有魔种在身,你不得护着我么?日夜护着的那种!
亥时过后,司徒澜还坐于床边,在批阅文案。夏幕跟这个男人,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算是了解一二。也不再逼迫他做什么事情,只是搂着司徒澜的被子,嗅着能让自己安心的气味,躺在床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以及极度安静下,笔纸磨擦出的沙沙声。
烛火摇曳,不知怎的,晃得人心安,从未有过的满足感都快要溢出来了。本来想等他忙完,一定要抱着这个男人睡一觉,但看着看着,眼前就迷糊了。这一刻的岁月,太过静好。
可当夏幕再次打开双眼里,她看到的,竟然是叶小菲!!!
几乎弹跳而起:“我怎么回来了?!”
“你有病啊!好好的发什么疯!你不一直在这吗?什么回来了?”叶小菲骂道。
“不是!司徒澜呢?他在哪?”
叶小菲气笑了:“谁?你又做梦了?梦里又有看不清楚脸的帅哥了?”
“不是啊!我我我……我不是在月芽云间吗?这里是哪里啊?!”
“你是睡蒙了吧?这是你家呀!第几次了?都二十好几的女人了,还指望着我天天来叫你起床去工作。要点脸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回来了?司徒澜呢?司徒晚空呢?唐燚呢?”夏幕坐在自己的床上,喃喃自语道。到底哪里才是真实?哪里才是幻境?
“哟!这次的梦还做的挺丰富的嘛,连名字都起了这么多个啊。好了,快点起床了,一会又该迟到了。”叶小菲取笑道。
半晌后,夏幕如行尸走肉般,慢慢走进了浴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所措。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又回来了,司徒晚空还会来找自己吗?明明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五年,本来对这里再熟悉不过,这里才是自己本该生活的地方,可为什么?此刻只要一想到可能回不去那边,突然间,就仿若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
伏在镜子前,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就在哭到眼前都模糊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说道:“好好活着不好么?就在这里。”
夏幕猛然转身,而身后站着的人,居然是白安南。刹时间,她头皮都炸了。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不对,莫非他也穿世而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他是从外面走进来的,那叶小菲呢?他把叶小菲怎么了?!
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了白安南,夺门而出,便看到叶小菲倒在自己的床边,血流了一地。
夏幕尖叫着冲过去想抱起叶小菲,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原本一大早和煦的阳光,忽然就暗了下来,窗外骤然乌云铺天盖地,没有一丝亮光。
“白安南!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你不是要魔种吗?有本事来拿啊!有种你跟我打一架呀!!”夏幕哭喊着。
白安南却不紧不慢走到女人跟前:“好啊!魔种,我拿走了。”
夏幕惊恐地瞪大了眼,就看到白安南的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心口……
“夏幕?夏幕!快醒醒!幕幕!快醒来,梦魇、一切都只是梦魇!”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响起一阵遥远的呼唤。
是司徒澜!
紧接着下一刻,天旋地转后,夏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摇晃,摇得头晕想吐的那种。
终于再次睁眼时,是司徒澜焦急的脸,正对着自己。而自己,正靠在他的怀中。
“哇……”终于魂识归位的女人,突然就哭了出来,一把紧紧拥住眼前的男人,稀里哗啦。
“吓死我了!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死定了……哇啊……白安南那个神经病,连做梦都不放过我!他要杀我的时候,你都不在……啊呜……”
司徒澜无语,只能将女人抱得更紧一些,大手在她后面轻轻拍抚,道:“别怕,别怕,只是梦魇。乖,我在,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