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晚空磨蹭了一会,终于还是上了天地峰,见到舒维双后,只是淡淡行礼道:“师兄安好。”而后又转和司徒曦平:“参见门主,寻晚空前来,可有事要安排?”
司徒曦平闻言也是略带尴尬一笑,他虽是有意搓合司徒晚空与舒维双,但这种事情却也是讲究得落水有情,流水也得有意啊!
可是明摆着,司徒晚空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也并不想过多干涉,因此只是干咳了一声,说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之后初九的云间雅集便要举办了。今天也是想找你来商量此事,可好?”
司徒晚空听了眉头一奏,云间雅集向来都是由七大峰主轮流操持,何时需要和自己商量了?不着痕迹地抬眸望向端坐在上方的司徒曦平,不明所以。
“按理说今年应当轮到蓬莱峰操持吧,不知门主何意?要与晚空商量什么呢?”
“也没什么,要不晚空协助蓬莱峰主共同操持吧。刚才维双也向我提了一个建议,今年的云间雅集可以多增设一个环节……”
司徒晚空看司徒曦平故意话说一半,知道再等自己主动,只好开问道:“哪个环节?”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即是舒维双提议的,总觉得会冲自己来。
果然,得到司徒晚空的询问,司徒曦平暗自沉下一口气:“今年增设一个擂台环节吧。晚空,由你来做关主,天下各派弟子均可向你发起挑战。一来,是通过实战传授几招给这些孩子们,二来,也是以战扬名,为月芽云间争得一些荣誉。让天下各大门派可以看到,我月芽云间的风姿尤在,战神依旧还在!”
司徒晚空沉默了,她能读懂司徒曦平的言下之意。月芽云间的荣誉以及天下第一门派的头衔,并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才有的,也不是一朝一夕打下来的。而是经历了千百年来,历任的每一位门主与每一位门徒共同搭建起来的。那是用了多少前辈的鲜血与汗水才浇筑出来的,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扬名立威之事。
司徒曦平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司徒晚空自己,去挽回一些被她自己曾玷污、有损的名声罢了。毕竟百妖寻衅那一役,虽然月芽云间曾下令严禁传出,但或多或少,江湖上都还是已经传得各种声色了。
门主的用心良苦,司徒晚空心中又怎能无感,踌躇再三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晚空师妹既然答应了,那可否许个彩头啊?”舒维双的声音适时响起。
司徒晚空莞尔:“师兄想要什么彩头?”
“上元佳节,与你同赏花灯明月。”
“这是什么彩头?如此说来,怕是也没有哪位弟子愿意挑战与我了。赢了,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吧。”
“此言差矣。谁都知道晚空师妹吹的长安玉笛乃是韵律一绝,且你的曲子都是可以注入灵力的。即能杀敌万千,亦能超渡亡魂,还可以抚慰人心,助修真之人提升修为。要知道,能听晚空师妹一曲,那可是修真界多少修士们打破头都要抢的事情啊!”舒维双保持着风度的浅笑,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舒维双这话虽有点夸张的成分,但倒也不假。若是司徒晚空有心,以长安所奏之曲辅之,倾心注入灵力,助一个修士提升修为,那还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司徒晚空抬头静静地看着曾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男人,当真是时光如梭。她眼前是有一点恍惚的,若不是她已心死,舒维双当真是个很好的选择。
不愿再深想,她点点头道:“好!云间雅集不管最后有没有人能打败我,我都会选择一个实力最强的,为他吹奏一曲,助他一臂之力、修为提升。”
其实,司徒晚空对舒维双最感激的,就是他从来都没有逼迫过自己。但同时,这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
自己也曾是用心之人,又怎会不懂得舒维双的良苦呢?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温润如玉,终日只是站在自己的不远处,静静张望。
可他越是这样不动声色全然为自己,司徒晚空就越不想见他。注定给不了的情,那为什么还要欠下还不清的债……
从天地峰下来后,司徒晚空与舒维双两人又来到蓬莱峰。本来司徒晚空想一个人前来就好,但是舒维双一定要跟着。且当年陌上灵尊每次来月芽云间时,待得时间最久的地方,也是蓬莱峰,自然舒维双对这里,也是最熟悉的。司徒晚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与他结伴而行。
“晚空,维双师兄。”
二人刚进入蓬莱峰,便听闻有人在身后唤自己,一回头,便看见来人正是薛静。
其实薛静与司徒晚空是一般年纪,只是薛静早年拜入过陌上灵尊座下习医过一段时间,比司徒晚空跟随陌上灵尊的时间还早。因此,按照入门时间算起来,她就是司徒晚空的师姐了。
如今,她已是现任蓬莱峰主钦定下的接班人。
月芽云间七大主峰,唯有蓬莱峰不是司徒一脉本家。蓬莱峰向来主修医术和药理,从开宗创派以来,就是外姓峰主。且不是一脉相传,而是有德有能者居之,代代相传。
薛静从远处走来,一袭紫衫,外面还套着紫色大氅,与司徒晚空浅色素衣比起来显得要雍容许多。且薛静的名声虽不如司徒晚空天下闻名,但也是修真界难得的美人,两人站在一起,倒是不同的风格。
当她看到舒维双的背影时,已是两眼闪烁着光芒了。再见到他身边的司徒晚空,心中又不得不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有这位晚空师妹所在的地方,她的维双师兄,眼中便不会再有旁人。她已是从最初的羡慕、忌妒,到现在终于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但司徒晚空一天没有答应,那些倾慕舒维双的女人就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薛静自然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