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去给我熬碗姜汤驱驱寒。”

“是。”

下人下去，白芷摸索着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孔，还有生出纹路的唇瓣，果真像枯竭了一般。

无奈的摇摇头，洗了脸，妆点一下，看起来气色好些。

丫鬟拿来的姜汤，白芷一口喝下，想了想又道，“可为爹爹准备了醒酒汤？”

“王爷已喝下。”

“嗯，下去吧。”

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如果没有醒酒汤，怕是会很头痛。

而她，昨夜喝了酒，还出去吹了那么久的风，如今也感染了风寒，而且还不轻。

“咳咳……咳咳咳……”白芷捂住嘴，咳嗽几声。

换上了白衫，显得更加羸弱，出奇般的，白芷这次披上了粉色的披风。她很少用粉色，大多都是清一色的白。

粉色的披风，让她面色不再那么难看，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娇俏，倘若不是感染了风寒，还会显得俏皮。

还是一样的带纱斗笠，出门。

身子薄弱，仿若风一吹，便会消逝。

白芷裹紧了披风，去了梧桐居。

梧桐树下，不少如手掌一般的落叶，枯黄却极有韵味，抬头，看着落叶飘然，萧条的感觉，待冬日，怕是都快落光了。

“芷儿。”忍冬刚巧出来，看到白芷。

“好些了吗？”白芷朝她走去，没有向往常一样拿下斗笠，平日若是在忍冬面前，她也不至于如此。

“好些了。”忍冬点头，却道，“芷儿，你声音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咳咳…没…没事……”白芷捏住喉咙，揉了两下。

“感染风寒了？忍冬去给你弄点雪梨润润喉？”

“也好。”

雪梨润喉再好不过。

“只是你先进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好。”

忍冬乖巧应答，与白芷进了屋，衣衫半褪。

白芷看伤口好多了方才放心，“恢复挺好的。”

“那是，也不看看芷儿是什么人。”忍冬甜甜笑着，“好了。我去给你弄雪梨。”

白芷点头，转而去了制药房，拿了些药，自己吃下。

头缓解了些疼痛，揉揉眉心，深呼口气。

去了另一个房间，也不知这杨成炎怎样了，两日过去，好些了没。

杨成炎似乎还在睡觉，白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伸出手，想要去探探他的伤口，却被一把握住手腕。

他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白芷。

“既然已经醒了，何必装睡呢？”白芷用另一只手拉开他的手，继续去看他的伤。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吗？”他问道，很冷静。

尽管带着斗笠，白芷还是磕下了眼眸，杨成炎看不到她的模样，也听不出她的情绪，毕竟很多时候，她都冰冷的不成样子，似不近人情。

“你爹死了。”

“我知道。”

“你就一点儿也不想你爹，一点儿也不气愤杀了你爹的人？”

白芷问道，杨成炎有过一瞬的怔愣。

他刻意掩去的悲伤，难以让人琢磨出来，“他是叛臣，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他是我爹，可他更是不忠不义之徒。”

杨建是叛臣，是不忠不义之人，所以他愿，他没有那个爹爹。

他是理智的，可也像是无情的，连爹都可以抛弃的人，是为了忠义？还是什么？

“你可知，就算如此，你也会背负贼子的罪名？”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想问，你为何千方百计的想要杀我。”

他想要知道的，仅仅如此而已。

从第一次相遇，白芷就想杀他，他就是想知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