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安吓得整个人都颤栗不已,捂住头歪向里侧,紧闭着眼,不敢再看,也一动都不敢动。
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是车子被砸,她落到了这四个人手里,必定不会好过。
五年前那被殴打致昏迷的情景,仿佛还停留在昨天,今天又是同样的遭遇,她的脸色煞白一片,唇瓣早已咬得麻木,没了感觉。
耳边不断地响着木棍砸车的声音,那些人叫嚣的怒骂声,还有车窗玻璃打碎声,全都交杂在一起。
可忽然,一切声音都好像有那么片刻消失了。
“你们是谁?告诉你们,别来多管......”
那带头的人还未说完话,就闷哼一声,似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杂乱无章的打斗声。
路白安仍旧捂着头,埋在车子坐垫靠背上,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啊!”
“饶命啊!”
“我们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
打砸的声音,全都变成了惨叫声和讨饶声。
路白安紧闭着眼睛,眉头拧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想着转头看一眼的时候,一阵嘈杂慌乱的脚步声后,又没声了。
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她感觉连自己因紧张而显得**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起了路白安的车窗门。
她身体一绷紧,呼吸促了促,缓缓地转过身看向车窗外。
竟意外的,看到了景博昇。
他站在被打破了一个口的车窗外,一半的脸那么清晰,一半的脸被碎玻璃挡着,在白凝凝的地下室灯光照射下,五官轮廓越发的深邃而立体。
那双如点漆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男人的瞳孔里,是映着她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即就移开了视线,瞥见他身上的西装有些衣衫不整,整个人不如以往的淡漠冷静。
反而像一个与人斗殴的毛头小子。
“安安,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仍旧低沉,却带上了暗哑。
路白安抿着唇,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下了车,才看到地面一片狼藉,血渍和木棍,随处可见。
她知道,他们估计被赶来的景博昇和他的助理打跑了。
“没......”
没事两个字还未说出口,路白安就猝不及防地被拥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中。
“幸好你没事!”
景博昇紧紧地抱住她,在她的耳侧呢喃道,言语里满是担忧和不安。
似是在安慰自己。
被拥入怀的那一刻,路白安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熟悉的就像是仿若昨天,两人还在同一个餐桌上,吃着她做的面条。
可又陌生的仿若隔世,她和他之间,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在景博昇身后,路白安微微抬起的手,又缓缓地落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那片刻的怔愣散去,顿时清明一片。
她脸色淡漠,轻蹙着眉,一把推开了景博昇。
“景先生,请你自重!”
被路白安一推,景博昇眼神闪过一丝黯淡,失落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刚好碰到了手上的伤口,剑眉微蹙却没吭一声。
“你的手,受伤了?”
路白安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安全距离外,这才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手背上蜿蜒曲折的染着一条条血渍,顺着手指滴在地面上。
地面上已滴了一大圈,看起来伤势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