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q 诚凛预赛的征程（十）

全国大赛预选赛a组决赛！

在同一天准决赛与决赛的同时进行，同一个地区的王者碰撞！最后一场比赛，人声喧哗，即使是其它地区也有不少选手、经理、侦查员赶了过来。无论是谁胜利，都是不可小觑的一员。

留给诚凛与秀德的三个小时逝去的飞快，开场的半个小时前，总队员已经休息完毕，开始热身，为着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运动的决赛的前的等待，总带有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热血的酥麻感。不像是考试前的紧张、上舞台前的不安，那些都是静的，稍有不稳就得出错。但运动是不一样的，也紧张、也害怕、也忐忑，但手脚发麻处却忍不住地颤动，忍不住兴奋。所有的紧张、不安都会在场上激烈的喘息声中、汗水中消失，转化成能量不断刺激着神经，进而迸发出更大一股兴奋来。

……

“教练呢？”诚凛走出休息室，有人张望道，“不会走丢了吧。”

过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另外，白羽也不见了。难道是给他们出去买东西了？

只有日向皱了一下眉头，最后出声，“算了，大家先走吧。相田最后一定会到的。”

相田绝对不会干没有理由的事情，在这种时候消失，必然有其缘由。

但诚凛一行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的相田和白羽。

小金井兴奋地打招呼：“终于找到你了！教练！你们去哪了……诶？”小金井话没说话就僵硬了，诚凛旁边的人在看清相田和其身后的白羽时也愣住了。

相田还好，看起来还算正常。

但从后面跟着上来的白羽就不正常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白羽。

双手抱着一个篮球，喘着粗气，汗水不断地掉落，眼镜戴的有些不稳，脸颊因为发热而红得异常，头发杂乱无章，尤其是额前的发丝黏在一起又揪成一片……视线往下滑，有人惊呼出声：“教练你们是去打劫了吗？”

白羽的手臂、手腕处有刮伤，肿的通红一片，脚走起路来似乎也不太顺畅。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教练你到底做了什么？

众人立刻向相田投射出疑惑的眼神，却跟着发现，教练似乎也有问题？

相田的视线显然没有落在诚凛上，仿佛飘在另一个地方，迟迟无法回神。有些发虚的眼神碰触到白羽后却又会带上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终究，是白羽打了个招呼，声音因为喘气而不连贯：“刚刚前辈带我出去打球了。”

诶？！

诚凛显然有点跟不上白羽的逻辑了，打球？

现在什么时候了？都要跟秀德比赛了？带着一个妹子出去打球？打球就算了，这幅样子回来就想干么子啊！！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声音直接冒了出来。

白羽眨了眨眼，甩了甩手中的汗，才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子，反射性地退了一步压低重心……黑子眼睛一眯，手就伸了过去，也不管白羽现在的狼狈样，直接抓住对方手腕就扯正了身子，“真的去打球了？”

“是……是的。”白羽突然有点纳闷，怎么自己竟然有点不敢回答了。

黑子顿了顿，视线在自己抓的手腕上方的擦伤停了一会儿，才放开手，刚想说些什么，旁边的相田出声了：“大家怎么还在这里？比赛不是快开始了？”

日向一看时间，急了，“大家都别发呆了！快点入场！”他也来不及问相田发生什么事了，这些都等以后再说吧。

不过……看白羽那个样子，还真是被欺负惨了的感觉。

教练到底干了什么啊。

日向忍不住看了眼跟在后面脚步有些不稳的白羽，心有不忍、

没有人知道相田此刻内心的复杂，刚刚白羽在篮球场上的表现离她的想象差别太大……没想到，这样的篮球，竟然会存在一个女生身上。

似乎，她对白羽的定位还要变。

她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集中精神，什么都放在一边，现在，比赛最重要！

睁开眼的时候，跟着诚凛一起入场，同时看到了两边密密麻麻的观众，喧声如潮。

离开场不过十分钟，双方教练都开始做最后的部署和安排。

白羽小小的恢复后，也开始收拾给成凛准备的柠檬切片、水、毛巾和医用箱。手肘不小心擦到医药箱，刺痛传开，白羽才发现右手手肘处有一大片擦伤，甚至开始渗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从医药箱里找红药水。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给她先用上了。

看着自己的伤口，白羽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身体的每个关节都还在发热，微微有些软麻的感觉……此刻让她再跳一下，就跳不动了。

刚刚的场景，如同影片快进一样从她眼前飞快地闪过……

相田的其中一句话令她尤其深刻：“现在跟你讲清楚！你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来！不要害怕也不要退，现在没有人挡在你的前面，拿出你所有的力量上！什么都不要想！想要打篮球的话，就只记得打篮球就行了！”

……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打篮球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白羽有些痴了，目光就那么顺应的停留在了篮球场上。

熟悉的场地，每一个角落她都了解，边线、端线圈起的战场、中线楚汉分界，三分线外射手的天下、内线冲锋战士的火拼……还有篮板下，最激烈的篮球争夺……最重要的是——

白羽看到了那个篮筐，所有投球手最终的殿堂！

哨声响起——诚凛对秀德！比赛开始！

白羽身躯一震，看着突然火药味突然爆开的战场，一声哨响——顷刻间就能爆炸的赛场。

视线就挪不开了。

身体也跟着那声哨响被点燃了，明明连腿都抬不起来了，但从内心中喷涌出来的想要冲上赛场的冲动却更加的汹涌。

就好像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在赛场上一样，只看得见那个篮筐，每一次的停顿、每一次摔倒之前，她都能看的见那个篮筐。整个赛场，只有她的脚步，只有的她的篮球！

那个时候，她真的忘记了她在什么地方，甚至忘记了她在日本。

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的时候，她以为她回到了最开始，最初喜欢篮球的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想的一打球就能忘记一切的自己。

场上的气氛一瞬间被推向高.潮。明明才开场，但双方之间的碰撞已经不下三次。

火神与绿间的正面对战，你敢扣篮我就敢盖帽，你敢传球我就有黑子……同样的，秀德这边也不是好欺负的。队员素质令人惊叹，除了绿间外同样是王牌级别的还有中锋大坪，进攻防守的压力一样不弱！

一开场，双方就僵持住了。

场中的每一次进攻，每一个投球都会让场下的白羽忍不住抖一下。

要知道饥渴了这么久够暴饮暴食后的她可以还没有满足啊……每当一个投球被投出时，她就忍不住重复那个投球的动作——偶尔会皱眉去修正球的出手角度、方式。

这样的状态，已经有些常人不可理解了。

相田看着椅子上的目光如炬的白羽，口中发涩的厉害，直到现在她才慢慢地缓过了神。

她一直以为，白羽最厉害的投球，因为她有着常人没有的一种对于篮球的独特天赋——所以有那样完美的标准的动作，那样轻盈的身姿。刚刚那三个小时中，开始也的确是这样的，她的球的动作标准而利落，让人看了忍不住赞叹。数十次如同表演秀一样的投球后，相田敏锐地发现了那些投球后存在的问题。

白羽没怎么移动步伐，都是选择一些比较讨巧的位置出手，而且每次出手基本都是那几个固定的动作，看似花样多但只是改了角度、力量和速度罢了……在那些看似漂亮的动作后，她看到了白羽眼里的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

那不是在碰触自己喜爱的篮球后会有的眼神，更像是程序一样的自动动作吧……但仅仅是这样，都让相田赞叹不已。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因为白羽自持天赋，所以对这样的轻易能做出来的篮球没有什么感触，不知道这样的篮球是多么的难得，所以才出现了天才常有的那种对事物失去兴趣的眼神。

但后来……

相田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惊异，忍不住再向白羽瞟了几眼——在她说出了那句话后，在重新改变了规则后，那个女生的篮球，竟然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也正是在那之后的数小时里，她看到了令她此生都难忘的篮球！

在她对白羽产生新的印象后，在短短不过十几分后再次被颠覆了！

她竟然可笑的以为白羽的篮球百分之八十靠的是天赋……如果有人经历了那三个小时的话，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神经可以坐一次过山车！！

场中诚凛和秀德比赛也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在绿间一次三分后打破了平衡，场上的局势一下紧张起来——在大家还没有回神之际，黑子一个转身超长传球贯穿全场，火神一抓到球就直接上篮！刚刚被打破的平衡一瞬间又回来了！

两边的人都神情一凛，仿若有火花在篮球场上闪过。

第一节的时间所剩不多！

相田再次把目光放到了白羽身上多处的伤口上，上了红药水，一眼望过去，刺目的很。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羽的篮球，又不断闪着刚刚诚凛的场上表现，只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说到底，打破她原本设想的，还是白羽的篮球啊！

那种篮球，怎么可能是从温室里养出来的？

白羽，她的篮球，到底是怎么的过来的呀！

……

而第一节比赛结束后，白羽就被匆匆下场的黑子拽住了。

白羽在上了红药水后，才清晰地看到有多么的惨，无数的小擦伤，红肿、青紫，从手指到肩膀无一幸免，腿上穿着长裤看不到，但关节处、小腿处裤子因为摩擦都显露出损破的迹象，可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家伙刚刚真的只是去打球？而不是去被球打吗？

话说回来，这家伙只要打球就非得受伤吗？！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打球能打到这种程度？”黑子的声音竟然下了两个度。

而旁边陆续走下来的诚凛队员，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的确，白羽的状况，他们十分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另一边下场的秀德，绿间也穿过半场看到了另一边涂满了红药水的白羽，看着白羽脚边的篮球，皱了一下眉。

作为众人中心的白羽被吓了一跳，看着周围一圈人围过来的恐怖的架势，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直到黑子看着白羽的样子，松了力气，有些无奈地再问了一次，“你刚刚的篮球是怎么打的？”

白羽看着黑子的眼睛，哆嗦了一下，呐呐张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