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

在看到邓不利多的身影出现后，格林德沃低声怒道：“那个汤姆.里德尔不能信任，你不会看不出来，他要求去霍格华兹，根本是要将巫师界给拖进这滩泥沼！”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状况我需要他们。”

相对于格林德沃的愤怒，邓不利多的情绪倒是显得偏向平静。

“对于他们，我们几乎完全不清楚，可是汤姆.里德尔却由于有小汤姆的关系，对巫师的魔法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盖勒特，如果现在就和他们正面对抗，你想会有多少巫师因此牺牲？”

那些异世界的客人对这个世界也许没有敌意，但更糟的是那些客人对生命异常轻视，将杀戮和死亡视作理所当然的存在。

“只要能够消灭他们，多少的牺牲都可以！”格林德沃提高了嗓音，咬牙切齿地说着：“阿不思，你总是顾虑得太多，担心牺牲、害怕悲剧发生……你就不能不担心、不害怕这些吗？！”

邓不利多微微皱起了眉，反驳地说：“盖勒特，你错了。我从来不担心牺牲，也不害怕悲剧发生……只是如果可以将这些压到最低，为什么就不试着去做？”

“是啊，你不担心也不害怕，因为你早就想好了如果真的要牺牲，那么你就会将你的牺牲发挥至最大的利益！”

格林德沃笑了出声，他的笑声却是阴沉无比，像是从齿缝间硬挤出来的。

“你知道汤姆.里德尔要求去霍格华兹是为了什么，你也想好了万一真的发生最糟的情况，你会毫不犹豫地用你的死亡当作那群小巫师奋发努力的教材，用你的死亡激起笨蛋魔法司对于那些人的危害重视！”

“盖勒特……”邓不利多试着想要握住格林德沃的手，对方却早一步地躲了开来。

“阿不思，我告诉你，我们只是暂时合作。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在德国推动麻瓜之间的战争，而这只是为了追求最伟大利益的开始而已。”

格林德沃注视着邓不利多，“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有能力阻止我。”

“盖勒特……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邓不利多无奈地微微苦笑，说：“你究竟在想什么？我如果真的死了，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可是你却又不希望我死，对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不能放弃？”

“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阿不思。我已经不是我，你也已经不是你。”

格林德沃转过了身，眺望着远方碧蓝色的天际。

“我无法舍弃我们年轻时的梦想，你却偏离了轨道，走上不同的道路……阿不思，我看不见你……你距离我太远、太远了。”

邓不利多眼睛蕴含着无法掩饰的真诚，只是那个人没有回头。邓不利多也清楚，即使那个人回头了，也会将这份真诚视而不见。

“盖勒特，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愿意回头，就一定能看到我。”

“……我不会回头。”

格林德沃的身影消失在邓不利多的视线之中。

“不管是过去、现在，或是未来，我都不会为我的选择后悔。所以，我不会回头，永远不会。”

邓不利多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直到许久的时间过后，张动着嘴唇，发出一声破碎的叹息。

邓不利多没有让王者失望。

过了既漫长又短暂的三天，一张霍格华兹的聘任书由邓不利多亲自交到王者的手中。

一张麻瓜学教授的聘书。

－－这是霍格华兹中，唯一最适合王者来教授的科目了。

“还不错。”王者看着手中的聘任书，一脸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麻瓜界生活了这么多年，理所当然对麻瓜很了解。”

邓不利多望了望正被王者喂食到几近反胃却仍然努力不懈进食的“健硕”猫头鹰，再看到前方不远处笑呵呵地捧着饲料的老卡特，然后继续看到王者身后不发一语，冷硬着脸警惕老巫师一举一动的守护骑士……

理所当然对麻瓜很了解，应该改成“理所当然对麻瓜以自己的认知进行了解”才适当吧。想是这么想，但邓不利多也明白这些话不适合说出口。

如果可以，邓不利多很希望能就上课的教材以及进度问题和王者来个深层讨论，不过邓不利多也很明白，以王者莫名其妙的骄傲，是绝对不容许有人对这方面发出置啄。

所以为了尽可能地让小巫师不要那么“水深火热”，邓不利多决定要给某位下学期即将上任的麻瓜学教授来一点关于霍格华兹的认识课程－－也就是俗称的职前教育。

……好吧，在可爱的小巫师们“水深火热”之前，邓不利多就已经身先士卒地体验了一把。

“为什么会有扣分加分这种制度？”

邓不利多校呵呵地捋着胡须，回答：“这是为了培养小巫师的荣誉心，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学习进步、触犯校规等等，都能获得相应的奖励或惩罚。”

“培养荣誉心？”王者露出微微讶异的眼神，“荣誉心有什么用处？难道只拥有忠诚难道还不够吗？”

邓不利多愣了愣，随即思考了一下，回答出一个他认为还算不错的答覆：“当然，在忠诚于自己学院的同时，也要有着荣誉心。有荣誉心，才会更加鞭策自己，追求更好的成绩。”

王者目露寒光，说道：“荣誉心没有任何的意义，那只是属于个人。只有忠诚才拥有意义，忠诚种族、忠诚国家－－为了这一份忠诚，自我可以抹杀，只为种族和国家而活。”至于阿尔加斯，守护骑士是王者手中的剑、身前的盾，他不需要考虑种族与国家，因为他的存在本来就只是为了王者，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价值。

听了王者的这一番话，老卡特不由感动得全身发抖－－看，他家的少爷是多么地爱国啊？英国以有少爷的存在为荣！

“……”

邓不利多在沉默了三秒钟之后，决定不纠结王者的这项认知，继续下一个有关霍格华兹的认识课程。

“学院杯？胜利的学院可以获取奖励，这是理所当然。那么失败的学院呢？”

邓不利多有不幸的预感，但他仍然硬着头皮回答：“失败的学院在下个学期再接再厉，在下一个学期的积分竞赛中……”

王者打断了邓不利多的话，一脸无法认同地说：“失败者必须付出让我失望的代价，这样他们才会有所警惕。”

为什么是得付出让你失望的代价？这基本上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吧……邓不利多终于忍不住地揉揉太阳穴，但嘴上还是相当礼貌地问了一句：“里德尔先生，请问您打算让可爱的小巫师们付出什么代价？”

王者眯起眼，几乎是同时，身后的守护骑士向前踏出一步，半空中浮现那把造型奇特的银戟，刃身闪动着风雪呼啸般的冰冷光芒。

“……”

好吧，邓不利多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他开口问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