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宇智波佐助的实力吗。
手中的短刀沾满鲜血,被称作和服的衣服的衣袖已经被染红。罪魁祸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漠,那个人轻触流到地上的血,动作如同鹤一般地优雅。
浅上藤乃——那个同样引起我主意的人,在他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对了、这才是宇智波佐助。这才是那个值得被我摧毁的宇智波佐助,值得我与之战斗的宇智波佐助。
因为战斗场地被毁,预选赛被迫中止,过了几天以后才开始第二场考试。
我的对手是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叫做迈克·李的家伙,虽然有点麻烦,但最终还是把他干掉了,就在我准备杀掉他的时候,似乎是木叶的上忍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这就是木叶的待人策略么。之前宇智波佐助要杀掉浅上藤乃的时候可没有任何人去阻止呢。”面对那人的指责,我冷笑一声给出了答案。但是没有关系,现在我的目标是宇智波佐助,所以不杀掉那个家伙也没有关系。
反正经受了那样的攻击,想要继续做忍者基本上是没希望的了。如果宇智波佐助也落得那个下场的话,你就去陪他吧。
最让我兴奋的莫过于木叶的火影没有取消宇智波佐助的参赛资格,而且我在正式选拔赛中的对手就是他。
啊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再等一个月也不要紧吧?
但是……实在是受不了了,那种嗜血的渴望。
这种冲动刺激着我想要快一点找到他,就在我去木叶医院找他未果的时候,一个令人意外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哦呀?……这不是我爱罗吗?”是橙子。她一手拿着外套,十分自来熟地向我打了个招呼,“嗨~最近还好吗?”
“很久不见,橙子。”对于这位曾经颇有好感的人,我不会和她撕破脸面。暂时压抑下那种波涛汹涌的情感,我问道,“橙子知道佐助在哪里吗。”
“唔?知道哦。”橙子点点头道,“对了,佐助决赛的对手是你吧?我要对他进行特训,你要不要一起来?”
“……特训?”疑惑地重复着这个词语,头发突然遭到她的大力蹂|躏:“真是的我爱罗!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怎么这么久不见去学佐助去了?”
……令人意外的,十分温暖的感觉。因为这份许久未曾触摸的感觉,我没有用沙子防御,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和他们相遇的那一天,那时候橙子也像是这样一边牵着我的手一边揉着我的头发。
“好了我爱罗,一起去吧。准备一下我就要带着佐助走了。”她说着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我拉走了。
而我、也没有想到过要去反抗她。
……
“回来的真慢啊,橙子。”
窗外漆黑一片,时针已指向十。
环臂倚靠窗边,漆黑发丝被风撩起凸显飘逸。冷峻的侧脸染上银晕,朦胧中竟是说不尽的风华。
“是是~”橙子举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路上碰到了意外的小家伙,我打算把他也带去。”
佐助闻言疑惑地向橙子身后看去,红色的头发青色的眼睛和那巨大的葫芦无不象征着那人的身份。
“什么嘛……我爱罗吗。”这种懒洋洋的语气让我爱罗不禁皱眉。此时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前几天与浅上藤乃对峙时的气势,他的眼神一副想睡、无力的样子。
“好啦好啦,是今天晚上就去还是明天?”
“无所谓,如果我爱罗想在这个宅子里将就一晚的话。”
这种和谐的对话氛围让我爱罗感到有点不适应。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在他印象中的宇智波佐助应该是少话多做的类型,应该无论何时都抱有杀戮之心才对……
“气息不稳了哦,我爱罗。”橙子淡淡地说道,又点燃了一根烟,“不过这样的佐助应该很不符合你的想象吧……不、准确的说,没有真正接触过他的人是不会了解到他的本质的。”
她说着,指了指走去自己房间的佐助,唇边漾开涟漪宛若春风拂面:“既然这样的话,今天晚上就住下来吧。你好像不能睡觉吧?正好佐助有晚上散步的习惯,要是你们碰上了就好好聊聊,省得那小家伙到处乱跑害我睡不着觉。”
夜晚,万籁俱寂的村庄只剩下街灯闪闪烁烁的晕黄光芒,还有从苍穹之上洒落的皎洁银辉。林涛声依旧此起彼伏,在如此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更为响亮辽远。
红发少年静静地坐在屋脊之上,一向此时会看向那轮明月的眼睛此时正盯着从屋内走出的身穿浅色和服的身影。
宇智波佐助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视线一般,一步一步不徐不疾缓缓前进,而他所走的那条路的尽头……通向一片幽静的树林。
碧玉般的眸子暗了一暗,我爱罗的身体化作沙子跟上了黑发少年的步伐。
在那片林子的尽头,一座座古朴的墓碑安静地伫立着。
佐助渐渐靠近了那些墓碑们,纤长的手指在墓碑上那不浅的痕迹上挪动,随着指尖滑过的假名轨迹,双唇没有温度地机械开合:“……宇智波……富岳……宇智波……美琴。”
黑曜中充斥难以言语的神色,佐助向头上的星空望去。
——想不起来。那两个人的样子和声音。但是……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叫出的名字。我的口,舌头,喉咙有着这样的记忆。
那是——被我……不……被宇智波佐助称之为爸爸和妈妈的两个人。
“爸爸……妈妈……”
在哭泣的夜晚会呼唤的名字。
在跌倒的时候会呼唤的名字。
在欣喜的时候会呼唤的名字。
在少年长长的睫毛中聚集着的透明的液珠溢出,反射着星光落下。泪水不停地涌出,一滴滴落到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身体确实在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此时他的内心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茫然与无措。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要哭?
无法思考,亦或是大脑在拒绝思考。
他的身体如同小孩子一样呜咽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就是无法喊出那个称呼,那明明是对于宇智波佐助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小时候会喜欢被他抱着到处乱逛。
他会带着很多东西回来和自己一起吃掉。
他会带着自己在木叶茂密的树林里,教导自己各种忍术。
他会在盛怒的父亲面前,替做错事的自己顶罪。
在年幼的自己眼里,他就是整个世界。
但是在八岁那年,他的世界背叛了他。于是,宇智波佐助这个存在被世界抛弃了。
他们之间流着最相近的血,他们之间是血浓于水的羁绊。
可是宇智波佐助要亲手杀了他。杀掉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世界。
“哥哥……吗。”
沙哑的声音在喃喃,他已经无法分辨出那到底是属于宇智波佐助的呼唤还是属于两仪式的疑惑。
过了相当长的时间,激烈的呜咽才徐徐低沉下去,最终变为微弱的抽泣消失。
“啊呀呀,弟弟君哭得好伤心啊~要是被哥哥看到的话会心疼的~”
?!!!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带着橘黄色面具穿着黑底红云衣服的人。
佐助应声转过身去,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是他已经无暇去擦干净了,他的直觉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十分危险。
“晚上好哦佐助弟弟~这么晚了跑到墓地里来可是会碰见鬼的哦~!”那人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姿势,佐助只是像呆住了一样盯着他。最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无趣,像是被打击到一样蹲了下去,头顶上好像出现了意味不明的黑云:“呜呜……不愧是兄弟啊……就连看到阿飞的反应都是一样的,难道阿飞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佐助没有回答,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又出现了,那种矛盾的感觉。
明明心里有种声音在说他很危险他是敌人,但是看他的表现却丝毫看不出来任何胁迫的气势。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
“不过啊,真的长得很漂亮呢~不愧是鼬前辈的弟弟啊~”那个人的面具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又很快离他而去,“据说佐助弟弟在中忍考试中把左手弄断了,所以哥哥很担心,才特意要我过来看看的呐~佐助弟弟就没有什么表示吗?……嗯?”
叫做阿飞的男人在看到佐助完好如初的左臂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颤悠悠地指着他道:“这是怎么回事!左手长出来了吗!啊啊佐助弟弟果然好强啊!”
……一直一直都是这个男人在自说自话,好吵。
“这是义肢,别人做的。”
“啊咧?是别人做的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他说着兴致勃勃地跑过去,想要拉开佐助的衣袖——
颤抖的杀气顿时在夜风中涌起,婆娑的林涛声一瞬间变得异常清晰。
细沙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阿飞的手臂,少年的嗓音低沉地响起,宛如地底深处的修罗,带着浓郁的杀意和血腥气息,在死寂的树林中缓缓弥漫:
“我不管你是谁,给我离他远点。宇智波佐助是我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