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国光原本是打算在拜访完手冢家后在外面随便找个酒店住几天的,奈何手冢家人盛情难却一再邀请,最后实在难以回绝,就这么顺势在手冢家住了下来。
“反正你说了事务所放了你一星期假不是吗?干脆留下吧!这么多年未见,我们都很想你的。”彩菜妈妈是这么对他说的。
只是纪国光一想到自己在事务所只留下一张便条就这么离开了……想想不知道为何开始有点心虚起来,搞得他好像跟离家出走似的_(:3∠)_【难道不是吗?
要不,等回去以后就道歉吧……纪国光在心里这么弱弱地想着。
睡了最近以来唯一的一个踏实好觉。一大早起来的纪国光神清气爽,还十分有兴致的和手冢国光一同出门跑步锻炼——和“另一个我”一同跑步,对这两个人而言都是一次十分新奇的体验:
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迎合对方,打从一开始迈出的步调、呼吸的节奏都完全一致。跑着跑着甚至会有种身心合一的感觉。
这种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受,很奇妙、但是却让两人感觉非常棒。
跑步时遇到不少同社区早起锻炼的大爷、或者早晨出来赶早市的阿姨。
大家看到两个“手冢君”时都很吃惊,在得到解释后知晓原来手冢家的小孩儿还有个律师表哥、也就是纪国光时,大家都为这两人的容貌相似度啧啧称奇。
介于今年刚上高中的手冢国光同学一直是众多家长口中教育自家孩子的“别人家的小孩”的典范,所以在小区内知名度一直很高,所以很快没出一个上午,全小区的大部分人家就都知道手冢家又多了个“儿子”。
跑完步回家洗澡,然后坐在庭院前和手冢老爷子一起吃梅子、泡茶喝。纪国光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还在青学上学的那段时光。
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就连内心也变得安详起来。
早晨吃完早饭,纪国光送手冢出门上学。像掐好了时间一样,纪国光还站还在门口向手冢说着道别的话,门口就出现一个剪着栗色碎发的少年——
“诶~四季大哥这是也搬过来住了吗?”
正互相道别的两人听到声音后,同时向刚出现在门口的不二周助看去——
“啊,不二。”
“早安,不二君。”
饶是平时总是一副笑眯眯厚黑厚黑样子的不二少年,在这种“部长美色x2”的冲击下还是被惊得睁开眼睛,小小后退半步。
“不二?”手冢奇怪道。
“没什么。”不二借着摆手的动作掩饰自己刚刚一瞬间的不淡定。
纪国光倒是记得不二一开始的问题:“我并没有搬过来呢,只是最近有假期所以暂时在手冢家打扰几天。”
“哎~放假啊,那四季大哥要不要来参观我们的训练?”
纪国光想想自己倒真的是很久没有碰过网球拍了,于是欣然应道:“好啊,有空的时候手冢带我过去吧?”
“好。”
送走了要去上学的手冢和不二,纪国光回屋准备帮彩菜妈妈做家务,结果刚刚卷起衣袖就被彩菜妈妈给“轰”了出去——
“哎呀呀,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转转嘛,别总是窝在家里,会变成家里蹲哒!”
于是就这么被“无情赶出家门”的纪国光,在实在无所事事又不知道该去哪儿的情况下,随便登上了一辆正好停靠进身边站台的公交车。
找了一个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公交车缓缓起步。
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即熟悉又陌生的风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纪国光脑海中想起的却是第一次和穆慈见面的情景——
闹哄哄的校车,那个人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全然没有初次见面的尴尬,两人合用同一副耳机听音乐,到后来甚至就这么头抵着头睡着了。
纪国光这才恍然察觉,原来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有了这样的默契。
只是想起这些天来某人的不闻不问……
纪国光的内心又变得惆怅起来。
不知道汽车开了多久,回过神来纪国光随便在一个陌生的站台下了车,沿着路边的人行道继续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
只是走过某个拐角处,突然冲出个人来——
纪国光十分敏捷的旋转过身,躲开了一次不必要的相撞。站定后,纪国光看着那个从他身边擦过,踉跄地就要向前摔倒却仍然挣扎着站稳奔跑的肥胖背影,那人根本来不及的回头看一眼刚刚自己差点儿撞到的人,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跑远了。
哎,这年头还有人穿鼻环、唇环,理这种金色爆炸头啊……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纪国光默默吐槽。
就在某人看看日光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去的时候,发现前面咖啡酒吧一条街的路上,某个咖啡馆门口拉着黄色警戒线围了不少人,还有警车停在外围。
不会发生了什么打架斗殴吧……
纪国光从来不是个喜欢围观八卦的人,只是经过时看了两眼,根本没打算停留地就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突然人群里面一声怒喝传来——
“小孩子就给我在外面好好呆着!别在这儿给我添乱啊!”
接着一颗“炮弹”就这么直直的冲他的前方方向抛了过来——
一眼看出被抛过来的“炮弹”其实是个小孩子,纪国光条件反射向前冲了两步接住了那小孩儿。
“没事吧?”纪国光蹲下来将刚刚接住的小朋友放到地上。
“没事!谢谢叔叔!”那个穿着小学生制服戴着大大黑框眼镜的小孩儿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儿小大人似的跟纪国光道谢。
而身体僵硬的苹果君貌似又被那声名为“叔叔”石化技能给击中了_(:3∠)_
“柯南——柯南!你没事吧?”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挤过人群急匆匆地跑过来。
听见呼喊的小男孩向少女的方向跑过去:“小兰姐姐,我没事!那个叔叔接住了我。”
“没事就好。”那个年纪看上去还只是高中生的少女,弯腰摸摸小男生的头笑笑然后抱怨道:“爸爸也真是的……”
一看到还蹲在那边的纪国光,少女礼貌地拉着名叫柯南的小男生走到纪国光旁边:“刚刚真的谢谢您了。”
“啊,没事的,不必客气。”回过神来的纪国光站起身冲少女摆摆手。
刚刚青年蹲着时毛利兰还无法目测,这会儿对方站起来毛利兰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近20公分,长相也是极为英俊的。
——啊,一不小心靠得太近了。
毛利兰微红着脸后退一小步。
心中警铃大作的柯南赶紧挤进两人之间:“小兰姐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叔叔和阿姨都还在里面呢!”说着就拉着毛利兰往回走。
可是毛利兰却很不满柯南这样“不礼貌”的行为,她敲敲柯南的脑袋:“柯南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快点向这位先生道谢。”
“哦……”被“警告”了的柯南只能老实的耷拉着脑袋走到纪国光面前郑重其事地鞠躬:“谢谢叔叔刚刚的搭救,刚刚真的麻烦您了。”
“叔叔”这个词每提一次纪国光就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就跟着跳一下:“真的不用在意,只是举手之劳……”
“咦?叔叔你的衣服上沾着什么?”
“……什么?”
经过小男生的提醒,纪国光才发现自己外套长风衣下摆内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暗红色……如果不是小孩子个子矮正好能看见,那个位置有污垢的话,可能要到很久以后把衣服送去干洗的时候才能发现吧。
即便是在“梦”里,曾经无数次满身浴血的纪国光几乎看到那暗红色的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一处血迹——还是刚粘上不久的。
立刻想到刚刚那个差点儿撞到自己的肥胖男人来——原来那一闪而过的血腥味不是自己的错觉啊。
显然壳子虽然是小学生,其实内在却是被誉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在发现那处暗红的时候也一眼认出那是一处血迹。
如果是平时大街上看到的话,也许他会疑惑但不会深究,但是这里是命案现场,外面游荡着一个身占血迹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可疑。
于是“吃醋的男人”工藤新一,也就是江户川柯南,顺理成章地引起了他的叔叔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将眼前这名“可疑”的男子“请”进了咖啡厅。
纪国光还没搞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呢,他人就已经被一个看上去特别废柴没用的大叔指控成为杀人嫌疑人_(:3∠)_
“没有错的!他一定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衣服上的血迹就是证据!咖啡厅洗手间那扇通往外面的窗子一开始就是开着的,他一定是早就埋伏在洗手间内想入室抢钱,却不巧被被害人看到脸从而起了杀念,杀死被害人后又从窗户逃出去的!现在假装若无其事的绕回现场查看情况!哼哼,你这种小花招是瞒不过我毛利小五郎的!小兰快过来!别站在那个凶手旁边!”
“爸爸!”毛利兰也对自家爸爸这种毫无根据的推理指责感到尴尬,回头看着站在一边纪国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爸爸他……希望您不要介意。”
什么都没有做突然被人指责为杀人凶手,本来就有心结的纪国光内心当然是不悦的,但也不至于就迁怒到一个女孩儿身上,只是在少女向他说话时摆摆手,并没有开口作答。
“虽然毛利老弟的这个推理还有些牵强,但是这个人确实也很可疑,”一个带着帽子、胖胖的警长对纪国光说道,“能麻烦你能让我们从你衣服上的血迹取个样,顺便告诉我们你叫什么,今天上午十点一刻左右的时候都在干什么,有人证吗?”
任谁被这种飞来横祸砸到,正常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叫四季苹,是横滨中华街有间事务所的律师,最近休假来东京拜访亲戚的。上午十点一刻的时候我正在离这里隔一条街的马路边上散步,如果要说证人的话……路上的行人算不算?”比起对方询问的内容更加详细的回答,同时心情不是很好的纪国光面无表情的抬着下巴,用一种别人看上去很冷酷傲慢的表情继续道,“如果要调监控摄像的话就免了,因为据我观察那个时段我经过的街区的摄像头刚好是坏的。”
听到他讲述的几个警员纷纷向纪国光投去警惕的一瞥:相信没有几个普通人会在逛街时闲着没事观察路口的摄像头是不是坏了——虽然从这个青年说得话看来,他和目前发生的命案确实没什么关系——当然前提是他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话。
刑事部搜查课的警部目暮十三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去调查纪国光所言真假了。
那边那个貌似是警察头目的胖警长和一开始指控自己为杀人凶手的大叔讨论案情去了,大叔坚持认为他是凶手,而胖警长却在说证据不足不能这么草率定案云云。
一个高盘着栗子色头发、戴着半框眼镜,给人感觉相当干练又英姿飒爽的女人走到纪国光身边:
“你说你是个律师?”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纪国光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快速的搜索记忆后与曾经看到的资料上的某个人对上号后,纪国光有点惊讶自己会在这里碰到这位“大神”:“妃律师,久仰大名。”
“嗯?你听说过我?”
“当然了,胜诉率让人难以置信的高达100%,但凡想要投身日本律政界的新人,谁不知道您‘律政界女王’的称号?”
妃英理轻笑出声:“倒是有张灵牙厉嘴。”
就凭自己身为王牌律师的直觉,妃英理倒不觉得这个看上去一脸严肃正直的小家伙儿会是这桩案子的凶手。
难得有这等机遇,纪国光抓紧机会跟这位律师界的大前辈浅浅的谈了几句,顺便终于了解清楚了这家咖啡馆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有一个女人在这家咖啡厅的洗手间被杀了,洗手间的通向外面的窗户是开着的,所以警方(或者说那个正巧在此“有事”的侦探大叔)就以为凶手已经从窗户逃了出去。而正巧身上占有不明血迹的他又正巧从这里经过……显然就单单这么看来的话,他确实很有嫌疑。
然而在纪国光观察凶案现场后还未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那个刚刚发现自己衣服上沾有血迹的小男生就抢先一步提出质疑:“目暮警官!你不觉得那个窗户太干净了吗?”
“这样很好啊!厕所就是要干净啊!”走过来的毛利小五郎揪住这个捣蛋小鬼的后衣领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搞乱是不是还要我像刚才那样把你扔出去啊!”
“这个小弟弟说的没错,从被害人的出血量看来,凶手的身上一定也有占到血迹……”妃英理站出来打算说句公道话。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身上就有血迹!所以我就说这家伙一定就是凶手嘛!”毛利小五郎还未等对方说完就n瑟道。
被抢白的妃大律师皱着眉头似在隐忍,耐着性子把刚刚的话说完:“……所以说你们认为是凶手逃走的那扇窗子上没有任何痕迹这不太可能。”
毛利小五郎:“那一定就是他擦干净了!”
再次被抢白的妃英理握着拳头忍了忍才压下要揍人的念头继续道:“一个会把凶器丢在犯罪现场慌慌张张逃跑的凶手,你认为他会这么做吗?毛利大侦探?”
“呃……这个……”
“从凶手把凶器丢在这里没有带走的情况看来,我想凶手一定是这店里的人,一定就是这家店里的客人。”
毛利小五郎还不死心:“可是这个人衣服上血迹要怎么解释……”
“报告警部!”这时一个刑警跑进来。
目暮十三:“什么情况。”
“已经送去化验的血样经过初步化验,结果显示这位四季先生衣服上所沾染的血迹并非是别害人的血。”
“啊?!”毛利小五郎这下彻底失望,自以为很正确的推理被推翻,本来已经“真相大白”的案子这下有重新回到起点了。
即使已经被洗脱了嫌疑,但是碍于命案还未解决,现场已经被封锁,纪国光暂时还是没有办法离开。
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在警察的监控下打了电话给手冢妈妈,撒了个小谎很抱歉的告诉她自己在米花町遇到了朋友,中午不能回去吃饭了。
手冢妈妈倒是不介意,反而嘱咐他要玩儿的开心,晚上不回来吃也无所谓记得早点儿回家就好。
挂了电话的纪国光稍稍放下点心事,老实地待在一旁,倒是因此看了一场精彩的推理秀——在纪国光看来,那个貌似很有名的大侦探“沉睡的小五郎”感觉徒有虚名;妃英理律师不愧是律政界的大前辈,所言每句话都针针见血;至于那个名叫“柯南”的小弟……机智的都让纪国光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最后已经被识破作案手法并被找到证据的凶手还想做垂死挣扎,仗着自己是块头大企图突破重围逃走,就冲向了看似柔弱的妃律师。
妃英理不慌不乱,心里冷笑一声,正准备等凶手冲过来时来个过肩摔,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纪国光挡在妃律师身前,当那个高大的凶手冲过来时,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扳一扭——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咔嚓”声;接着脚下一勾,那个身高近两米的大块头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掼倒在地,期间挡在妃律师前面的纪国光甚至没有移动半步。
凶手捂着右胳膊哀嚎着被众刑警制服,纪国光拍拍手,向对自己投来诧异目光的众刑警解释:“只是脱臼了而已,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他掰回去。”
案件已破,凶手也被人赃俱获。纪国光和妃律师几人打过招呼互相道别之后就想离开,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却在此时出现,拦住了纪国光的去路——
“你好,我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警部,白鸟任三郎。”刘海天然卷的男人说着还把自己的□□拿出来亮给纪国光看,“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部做个笔录。”
听对方这说法,纪国光看了眼已经离开的毛利侦探一家背影,然后收回视线冲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白鸟任三郎握拳抵在唇前咳嗽了一下,显然也为自己找的蹩脚理由感到尴尬,却仍在坚持:“麻烦您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
不明对方来意,却很明确的指出有事找自己——这么坚决的态度就算自己拒绝大概也会来继续找麻烦的吧?
这么想着的纪国光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一同坐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