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战地风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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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人!你们这帮笨蛋,还自以为控制住了adonis,他要是想废了你们,你以为你还有命跑来请示?”杜拉弗显然相当激动,急匆匆地奔下楼去,活像一匹疯狂的角马。

阮沅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心脏,她觉得自己胸腔内像有马达在轰鸣,连带着太阳穴内也嗡嗡作响,她想跟着下去,可是才走了两步便顿住了脚步,这样算什么呢,那家伙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先前他人不在这里,自己怎么说大话都不要紧,可这会儿正主儿现身了,阮沅却有些怂了。

不过这点纠结实在抵不上内心深处渴望再见到那个人的面容和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的热切,阮沅终归还是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这次他不再是光瓢。乌黑的头发微微有些自来卷,衬着五官,使得他寡情的俊脸不再似初见时那般遥不可及,反而显得秀朗天成。他穿着一件旧的白衬衫,蓝色牛仔裤,黑色的军靴,有种落拓不羁的帅气。

杜拉弗许久不见秦亦峥,一见面就来了个熊抱。阮沅心中嫉恨,腹诽不已,大老爷们儿抱这么久不怕别人以为你们是断背山么。

“嗨,兄弟,这今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窝哪旮旯里孵蛋去了?”杜拉弗余光里瞄到站在不远处的阮沅,嘿嘿一笑,在秦亦峥的肩上大力一拍:“你行啊,我手下随便绑了个法新社记者,居然是你的女人。”

两个人是用的英语交谈,杜拉弗嗓门又大,阮沅听得恼羞成怒,色厉内荏道:“大胡子,你瞎说什么!”

“口是心非的女人。” 杜拉弗笑呵呵地摇头。

秦亦峥神色不变,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不认识她。”

“顾子夜,一年前在柬埔寨崩密列,你不吱一声就拿刀在我脚踝上划了个十字,你还敢说不认识我?”他居然用如此好听的声音干净利落地和她撇清关系,阮大小姐觉得火气开始压不住,一拱一拱地往上冒。

“顾子夜”这三个字一出口,秦亦峥便用质询中略带警示的目光看着杜拉弗。

杜拉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家伙的眼睛珠子非常黑,定定地看着你时,几乎让人疑心自己是站在悬崖绝壁前和深渊对视。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讪讪道:“大哥,我这不是上了她的当,以为她是大嫂嘛,这才说漏了嘴。”

阮沅清楚地记得大胡子先前一直管自己叫“弟妹”,想必他们之间其实并不是按照年龄大小排序,而是谁的拳头硬,谁便是老大。大胡子刚才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于是她便冷哼了一声,抱着两条胳膊凉凉地说道:“有人先前不是‘弟妹弟妹’喊得挺热络的吗?”

“你——”杜拉弗没料到这女人竟然没羞没臊地反咬一口,恨恨地瞪住她。

“杜拉弗,我有事要麻烦你。”秦亦峥并不搭理阮沅,只是换了阿拉伯语自顾自地说道:“我想请你放了秦瑞铖。”

杜拉弗狐疑地盯住好友:“你和秦瑞铖什么关系?他坏了规矩,说实话,就这么白白放了他,我实在有些不甘心。”

“他是我的兄长。”

大胡子杜拉弗觉得自己的下巴都惊掉了:“秦瑞铖是你大哥?那么你就是秦林恩的那个嫡生子了?”

“嗯。抱歉过去一直瞒着你们。我母亲姓顾,她不和我的父亲在一起生活,所以我有两个名字。与我母亲一起时我叫顾子夜。”秦亦峥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关于他的名字,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一个笑话。

“秦亦峥”这个名字也是他母亲给取的,谐音“情义真”,可是几年之后的一天傍晚,母亲忽然喝得烂醉,她一面小声地啜泣,一面不停地喝着清酒。年方七岁的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只能抱着她的腿,跟着她一起哭。后来母亲忽然一把推开他,红肿着眼睛告诉他:“从此以后,你不再叫秦亦峥,你叫顾子夜。”

许多年后他才知道,“子夜”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乐府诗《子夜歌》里的两句诗——郎为傍人取,负侬非一事。っ挪话埠幔薷聪喙匾狻

情郎啊,你与别人结为夫妻,辜负了我的一片痴心。我家的门从不上锁,你却从来没有来看我的意思。

他的名字和他本人一样,都只不过是一个悲剧。

收回思绪,秦亦峥拍拍杜拉弗的肩膀:“作为补偿,父亲会免费赠送你们100支imi negev轻机枪和10盒150发装弹箱。预计明后两天就会送到。”

杜拉弗摆摆手:“大哥你既然开了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扫了你的面子。至于补偿,也不需要。”

秦亦峥微微笑了一下:“补偿还是要的。按照我父亲的意思,这次是我大哥急功近利了,你带人教训他是应该的,无论如何,规矩坏不得。但是请你务必不要告诉我大哥我来这里的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

“我懂。”杜拉弗连连点头:“大哥,你得防着秦瑞铖点,毕竟不是一个娘肚皮里爬出来的。而且那小子我瞅着阴得很,看上去就像一肚子坏水。”

秦亦峥才想说话,就看见从楼道里急冲冲出来一个男人,两条胳膊僵硬地抱着一个包袱状的东西,神情悲壮一如手里揣着的是一个炸药包。

“zoe,zoe。”约瑟火急火燎地唤着阮沅的名字,他脸上的表情搞得阮沅也跟着紧张起来。

“师兄怎么了?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约瑟赶紧将襁褓塞到阮沅手上,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这个孩子尿了,还尿了我一身!”说完伸手一指自己牛仔裤上的湿斑。

阮沅“噗嗤”一笑,鄙夷地看他一眼,笨手笨脚地解开襁褓,然后盯着小娃娃如同粉色肉芽一般的“小鸡鸡”,傻眼了。

杜拉弗还在记恨刚才阮沅的“拆台”,挖苦道:“难道你第一次看见男人的小弟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才第一次见识男人的小弟弟。”话音刚落,阮沅便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的好像自己阅人无数一般。

“我是在想到哪里找尿布。”阮沅一面补救,一面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秦亦峥。

因为襁褓被打开,秦亦峥一眼便看见了这个混血婴儿脖子上挂的玉牌。目力极强的他将玉牌上的“周”字看得一清二楚。

“这孩子和你什么关系?”秦亦峥蹲下/身,眼神牢牢锁住阮沅。

严格说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讲话,两个人还离得很近,周围气温又高,阮沅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兜头盖脸地扑过来,教她呼吸有些发紧。她本想报复一下先前他的撇清关系,可是对着他黑黝黝的眼睛,拿乔的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一五一十全说了:“这个孩是我在这儿一幢居民楼的地下室里看着出生的,他母亲生产时去世了。玉牌是她母亲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地下室没有适合婴儿的食物,所以她母亲的朋友就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我。”因为秦亦峥一直垂着眼睛,所以阮沅没有看见他眼底深刻的痛楚。

“把孩子给我。”

“他不会是你的孩子吧?”阮沅紧张起来。

“不是。他应该是我的朋友的儿子,这块玉牌我在他父亲的脖子上见过。”秦亦峥径直抱起婴孩,又朝杜拉弗吩咐道:“找些干净的棉布给我。我还要足量的牛奶或者羊奶,对了,最好再找两片安眠药。我的车在外面,烦你给我油箱加满油。”

“好,我这就去。”

“喂,顾子夜。你想干嘛?”阮沅一看秦亦峥抱着孩子就要走的架势,急了。

“他父亲现在人在缅甸,我要把他送还给他的父亲。”

阮沅情急之下,一个箭步上前拽住秦亦峥的胳膊:“这孩子被托付给我了,我不能让你这么随随便便就抱走,谁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父亲是真是假。万一你是人贩子,专门拐小孩子卖的怎么办?”

秦亦峥蹙眉看她一眼:“那你想怎么办?”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我得跟你一块儿去。等我确定你将这个孩子送还给他爸爸了,我才能安心。”阮沅按捺住心中的窃喜,一本正经地说道。

“叙利亚的机场现在不方便走。我准备开车带着这个孩子到土耳其,那里我有熟人,可以坐直升机飞回缅甸”秦亦峥神色淡漠地解释道:“去土耳其的这条路辛苦自不必说,而且可能会非常危险,你想清楚。”

“别瞧不起人,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阮沅一边说一边挺直了脊背。

秦亦峥看她一眼:“随你便。”

“哎。”阮沅知道他是答应了,乐颠颠地应了一声。

看得约瑟直叹气,连声问她:“你不回去,你哥到时候找我要人,我怎么办”

“你就说我学雷锋做好事去了呗。”

“做好事?”约瑟哼了一声:“你这丫头根本就是那句中国话,喝醉了的人不想喝酒。”

“什么喝醉了的人不想喝酒?”阮沅没听明白。

以约瑟的中文造诣,还不足以准确地说出欧阳修的那句千古名句。他抬高声音强调:“就是喝醉了的人其实不想喝酒。”

抱着孩子站在树荫下的秦亦峥对这番鸡同鸭讲的对话实在听不下去,默默地说道:“他想说的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脑子里“轰”的一声,阮沅觉得血管好像爆掉了一般,整张脸都火辣辣的。她不由庆幸起自己不像阮咸那种白皮肤,不然这会儿一定很像一盘辣子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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