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你仨还是打的吧……】
山本葵站在原地,手还扶在门上,嘴动了动,却没能说话。
一瞬间忽然就想起来,当初在朽木白哉的婚礼上,回头看到那抹温柔得不像话的笑容,一改往日冰山形象,简直像是虚假的。
但又不是虚假。
她看到了。
“嘁……”
她转头。
一百年个毛毛……明明那个家伙五十五年前还娶了美丽温柔可人贤惠的妻子啊喂!!
听到她的声音而回过身的朽木白哉保持着面瘫。
“葵?”
烦……
听着声音都烦。
“干毛?”
低头。
“不是你来找我的么?
走近一点。
葵猛然抬头,笑了一下。
是她来找他没错。
“没事,我路过,来打个酱油。”
“……朽木宅不是酱油铺。”
某大少已经有了微微的笑意。
不是酱油铺,那是遗像存放地么?
某葵撇嘴。
“我走了。”
转身就要直接瞬步离开。
衣袖却被拉住。
她的穿着很古怪。里面是死神的统一制服死霸装,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左肩上印有鬼道众的圆环标志,而最外面又穿了一件三番队队长的羽织。
不伦不类的。
因为身份原因,她又不能像碎蜂一样直接把大鬼道长的衣服穿在最底下,也不能像是空鹤调侃地那样“在三番队穿队长服,在鬼道众穿鬼道长装”……
为了省事,一股脑套起来。
好歹身材高挑,也不算……特别特别……难看。
“你有什么要说的话?”
朽木白哉问她。
这个闷骚君看起来冷冷淡淡,实际上却眼神不错。她的确是有想说的话,自从京大叔那个自称“知心姐姐”的说了一大堆让人感到肉麻兮兮的话之后,某种强烈的念头就带着她到了朽木宅。
【我说,要不等我虚圈旅游完了,我就进驻朽木家?】
她原本是想这么说的。
原本。
现在不了。
“没什么。”
三层袖子快都被扯掉了,朽木大少其实很不爽。
“你有。到底是什么?”
“……”
某葵眯眼。
“我要去虚圈旅游。”
朽木白哉愣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手。
“现在那里不安全。”
“我又不怕死。”
她拍拍衣服,神情悠闲,淡淡地说。
要说山本葵有什么精神姑且算得上值得称赞的,那就绝对是不怕死的小强精神了。
总很多年前就是,身上挂彩脸上带伤都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兴致一来打架打得很是欢快根本不管死活。
某种程度上跟更木剑八有一点点相似。
区别在于更木对待每场战斗都是如此,而山本呵欠女则是对待某些会比较认真——年轻时是保命战,长大了也就那么一场。
对市丸银。
那一场惨烈的战斗,甚至大有“来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感觉。
朽木白哉听了她的话,没有言语,只是走上前,原本拉着葵衣袖的手放开,却在她来不及动作甚至开口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了她。
山本小姐僵住。
喂喂这个闷骚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行动派了??
清幽的香气,带着男生的气息,从后面扑过来,让某葵非常不知所措——毕竟她有感觉的拥抱也就是跟市丸银的那一个,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她没注意气味因为都是血腥味吖!
“……白,白哉?”
对方不说话。
她定了定,突然觉得心思平静下来了。
这个家伙,似乎总有能让她平静的某种因子存在。
跟市丸银完全不一样。
唉……能不能不要再想市丸银那个死鬼了……
良久之后,她看着庭院里光秃秃的梅树开始发呆。
话说朽木家最多的树就是梅树,而骚包的朽木大爷有一次跟她说过什么“梅花象征着贞洁”之类的文艺性质鬼话。
现在想起来,他是什么意思?
对绯真?
还是……对她?
“蓝染已经利用崩玉改造出很多破面。”
“诶?哦……这个我知道吖。”
“破面之中有十刃。”
“那又是什么东西?”
“比大虚强大许多的存在,在现世一个十刃让黑崎伤得很重。”
“队长级别?”
“队长以上级别。”
朽木白哉的声音一向是比较沉重醇厚的,听起来不像是青年,像是中年人——虽说这一点只有山本葵这么认为。
“多有男人魅力吖~”
某次鬼道众里面一个小姑娘这样感叹。
——他大爷粉丝还不少嘞。
“哦。”
葵呆呆地点头。
“我说了,我不怕死。”
“……”
虽然白哉没有说话,但是葵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想说……“我会怕。”之类的……
哦哦,果然玄幻了!
她摇摇头,挣脱出朽木白哉的拥抱,转过身面对他。
“我走了,突,突然有点事情要做,非常非常重要一刻都不能等,你,你不要问,我不会告诉你的。”
葵一口气说。
白哉喂喂勾起唇角,笑意清浅得仿佛看不见。
“吃饭?还是睡觉?或者喝酒?”
“难道我就一直以这种奇怪的形象出现么?!”
葵怒了。
“……”
他的表情说,你真相了。
某葵废话不说直接瞬步离开,这一次朽木大少没有阻止。
与此同时间,虚圈。
天空是深深的黑蓝,星子闪烁,银月仿佛弯钩,钩出一片苍凉,投在了地上的白沙上,石英树静寂无声。
这个世界,一片白色,一片寂寞。
生活着虚圈一众牛逼生物的地方叫做虚夜宫,设计师蓝染,建造者蓝染,位置再虚圈的最中心——繁华地带——尽管这里没有繁华。
大小宫室秉持简约风格很是好看,只不过有时候里面的人有点不和谐。
“哦呀~蓝染队长把我单独留下该不会只是因为要一起喝茶吧?”
银发青年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长桌尽头的蓝染。
“银,山本葵没有死。”
摘掉眼镜立马换了一个人的蓝染说,一手撑着脑袋,姿势悠闲。
“那还真是过分啊……上次我可是尽力了呢。”
银表示他差点挂掉很不容易。
“我知道。”
蓝染说。
“你和她当时实力差不多,双方重伤之后你能治好,她自然也可以。银,我没有怪你。”
“那真是谢谢蓝染队长了呦~”
一贯不怎么正经的语气。
“说起来,我很喜欢新的第六十刃呢,那孩子真讨人喜欢。”
“呵呵,银的品味一向与众不同……山本葵的话,不也是么?”
“说来也是呢。”
银眯着眼想了想,某葵行事不算特别古怪但绝对不算正常,究其原因不过一个“懒”字,懒得想懒得说懒得做——只有对他,还算勤快。
只有对他。
他不是不知道。
“银。”
蓝染叫了他一声,他抬头,却看见蓝染抬手,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扔过来两个东西。
一左一右运动方向还完全不同,他起身去接,稍一阵忙乱,桌子上的茶杯打翻,茶水流到了桌子上,把他的衣服也弄脏了。
腰带原本是浅蓝,此时沾上了褐色,还在不断印染开。
“哦呀,真是可惜……原本觉得虚圈没有柿饼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连难得的茶水也杯打翻……”
他手里握着刚接到的两个小瓶子,摸了摸后脑,一脸无奈。
蓝染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一切尽在自己掌握的王者感。
“如果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就不会觉得可惜了。银。”
他顿了顿。
“或许你可惜的不是茶水,而是跟山本葵斩魄刀刀柄一个颜色的腰带?”
“啊啦,蓝染队长,你总是这么聪明呐。”
银放下手,看着手中一黑一百两个瓶子。
“那,聪明的蓝染队长,能告诉我这两个瓶子里面的是什么吗?”
蓝染沉默半晌。
“一个是黑暗,一个是光明。”
【黑暗和光明】
黑暗是什么?光明又是什么?
市丸银没有确切的答案,他从不追求光明,也从不惧怕黑暗。
年幼的时候因为拥有力量而差点无法自保,看到倒在路上的松本乱菊像是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还好他找到了柿饼。
因为柿饼,找到了山本葵。
很多东西都太过微妙,一环一环套出最后出人意料的结果。
他讨厌无趣的生活,在见到蓝染之后,有一点可以确认——跟着他,绝对会很有趣。
那么那些尸魂界一群食古不化的老骨头呢?管他什么事。
他收起瓶子。
“总之谢谢了,蓝染队长。”
“不用。”
对方的笑容终于不像在尸魂界伪装的那样厚道,却看起来还是很温和。
温和下是利刃。
“你上次,手上很重,这个是奖励,至于怎么用,还是看你自己。”
具体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用?
他笑起来。
“嗨~嗨~”
走出会议室,在门口稍微顿了顿步子,原本想伸个懒腰缓解一下疲劳的,却听见屋子里面的男人又说。
“杀掉山本葵的命令,到现在也就算了吧。”
“……是。”
是觉得她已经不算是对手了?还是觉得他完全可以轻易杀掉她?
“因为下一次在你见到她之前,她或许已经是一具尸体。”
温和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
呀嘞呀嘞,蓝染队长。
真是恐怖。
实力是,性格也是。
他走在长廊上,脚步声显得非常清晰。
举起瓶子,晃了晃,明显感觉出是液体。
“黑暗……和光明……么?”
浅蓝色的腰带上开出了褐色的小小的丑陋花朵。
尸魂界。
十二番队。
“音梦。”
古怪的声音这么叫到。
不久之后诡异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清秀女生的脸,身子隐在烟雾中看不清楚。
“有什么吩咐么,涅大人?”
“我的那两个小瓶子,装着我前一阵成果的小瓶子呢?”
“黑色和白色的是么?”
涅茧利回过头,伸手。
“快拿来!”
“您忘记了,您已经把它们赠送给了原五番队队长蓝染。”
涅音梦缓缓说。
涅茧利摸摸下巴,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次因为他帮我收集了一个材料,所以……算了,我去找他要回来。”
“他已经叛变了。”
“哦?”
他又想了想,好像也有这么回事。
“那就算了,那东西在他手上没有什么杀伤价值——只是可惜了我的新研究。”
山本葵从朽木宅出来没回三番队也没去鬼道众,而是原路返回又到了八番队,轻盈一跃,翻墙而过。
瞬步之后稳稳立在了屋顶上继续晒太阳的京乐春水身边。
面无表情。
京大叔掀开帽子一角,看到小葵的脸,微笑,挥挥手打个招呼。
“呦~小葵,好久不见啦~”
葵二话没说一脚踩上他的肚子。
“刚才见过去你的好久不见!”
“哦呀……”京乐坐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生气?”
“没生气。”
“哦~没生气。那就是……说了?”
京大叔笑得很是憨厚——尽管这个人其实完全不憨厚。
“说什么?”
仍旧扑克脸。
喂喂,还没有结婚怎么就夫妻相了……
京大叔腹诽一下。
“你什么时候跟白哉小弟结婚啊?”
“没说!!”
葵转过头。
京乐皱眉。
这个白哉小弟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关键时刻掉链子……
要不是觉得他能让小葵幸福,他才不当什么破知心姐姐嘞。
结果还这么悲摧白哉小弟真是惨啊……
不过——
“你什么都没说还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告诉我去虚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