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俨——”虞z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君俨修长的身姿,只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还活着,还能见到他,她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有一筐的话要说,千回百转到了口边只不过是柔肠百结的一个名字。眼睛蓦然灼痛,有液体渗出,虞z再也不顾是在公众场合,就扑进了苏君俨的怀里。
苏君俨一把搂住她,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力气大的像是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才甘心一般。
莫傅司耸耸肩,径自走到了一边。
苏君俨抬起虞z的脸,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颜色也是极淡,下意识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有没有受伤?”
虞z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君立刻俨紧张地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手腕被绳子磨破了。”她小声地解释。
苏君俨立马松开她的手腕,翻转她的小臂,这才看见手腕内侧的血痂,他英挺的眉毛立刻皱成一团,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腕这才问道,“还疼吗?”
虞z摇头,眼睛却片刻都不离苏君俨。
苏君俨见她一直都痴痴地盯着他,心里一痛,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我该早点过来的。”
虞z刚想说话,却看见不远处秦亦峥朝她微微颔首,似乎要离开的样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秦总。”
苏君俨眼睛里有精光一闪,很快又变成一派淡然的模样,他搂住虞z的背,两人一齐朝秦亦峥的方向走过去。
“秦总,这次内子多亏了你才侥幸脱险,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亦峥听到“内子”时眉梢似乎扬了扬,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虞z,“虞总监是非凡的得力干将,又是我带出来的,我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全,苏书记太客气了。”
苏君俨瞅了瞅离他们不远处偶尔朝他们这边投来视线的混血男人,“大恩不言谢,看样子秦总还有朋友在等,我们就先进去了。”
秦亦峥点点头,又转向虞z,“我还会在柬埔寨再待一些时候,你回蔺川后好好休息几天,这一趟辛苦你了。”
苏君俨唇角一勾,晦暗难明地看着秦亦峥离去的背影。
“喂,君俨,我要在这边找几条红尾蚺带回去,你什么时候想走就直接走好了,不要管我。”莫傅司半撩起眼皮,盯了一眼虞z,就懒洋洋地走了。
等莫傅司走的远了,虞z才说,“莫傅司是不是永远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每次一看见他,我就忍不住想打呵欠。”说完果真张嘴打了个哈欠。
苏君俨失笑,“他有挺严重的失眠症。”
原本一直绷紧的神经在见到苏君俨后迅速松弛下来,虞z呵欠连天,打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含糊道,“不好意思啊君俨,我突然觉得好想睡……”
苏君俨将她打横抱起,笑道,“好,先去睡一觉再说。”
虞z被苏君俨抱进了房间,大概是太累了,她也没有心思去纠结别的客人暧昧窥伺的眼神,头刚沾到枕头,她就睡了过去。
苏君俨就坐在床沿安静地守着她,瓷白的一张脸,他却怎么都看不够。
年轻的日本女人在絮絮说着,“我不是害怕,我是后悔。我为什么要拒绝近藤,他那么爱我,我却一直拒绝他,其实我也很爱他,可是我胆小,我怕,我觉得配不上他,我怕他以后会嫌弃我,离开我……”她的眼里原本是在流着泪,忽然透明的泪就变成了猩红的血,从眼角哀哀地流下来……
虞z魇住了,她猛地坐了起来,脸色非常难看,连嘴唇都在哆嗦。苏君俨赶紧按住她颤抖的双肩,“无尤,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虞z紧紧搂住苏君俨,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君俨,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地颤抖。
苏君俨面对这样的要求哪里会说一个“不”字,他紧了紧胳膊,“好。我们一回去就结婚。”
虞z稍稍抬了抬头,手抚上了苏君俨微削的脸颊,“君俨,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总是这么的自私,从来不顾虑你的感受。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总是自以为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眼泪扑扑簌簌地掉下来,这两天触目最多的便是死亡和鲜血,她早已心力憔悴,又因为看清了自己的懦弱,虞z从未如此厌弃过自己,眼底满是刻骨的悲哀氤氲。
苏君俨以吻封住了她这些沮丧的叫他心疼的话语。他的吻异常温柔,虞z的眼泪却掉落得愈发凶猛。
苏君俨只觉得心痛得厉害,比起此时她的自贬自厌,他宁愿她还是以前那般尖锐决绝。
“无尤,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无法给你安全感,你也不会老是想着要逃离。”苏君俨将她揽在臂弯里,声音痛楚而沙哑,“我应该早点把你救出来的,叫你这几天受苦了。”
虞z拼命摇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上来,直哽得喉咙疼,“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错,如果当初我肯多信任你一点,你就不会错过琥珀生命里最初的那段时间,如果我不那么自私地离开,这三年你也不会过的这么苦。我老是用妈妈的例子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却忘了你是苏君俨,不是何世祥。”她浑身颤抖,又极力克制,脊背像一张脆弱的弓。
苏君俨忽然叹息,将她紧紧抱住,“我懂的,我都知道,你一直都在怕,怕我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爱上你,怕我对你的爱会慢慢磨损,怕我会后悔为你付出的一切,你不敢信赖别人,是怕你依赖的人突然抽身离开,怕自己依赖后被别人看轻,留下你一个人。我只后悔没有早些遇见你,如果早一些,你是不是就可以少受一点苦?”
他一直都懂得她,比她自己还要懂,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虞z细白的手指痉挛似地攥住苏君俨的左手,泪朦朦的双眼怔怔地注视着他,半天才砸下硕大的一滴泪水。
苏君俨抬起右手,拭干净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道,“苏太太,求婚这种事,还是由男人来做比较好。”
虞z还没反应过来,苏君俨已经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普鲁士蓝的丝绒盒,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灿烂夺目的蒂凡尼钻戒,珠式镶嵌的整圈小钻完美烘托出中间瑰丽璀璨圆形主钻,2.5克拉的十足美钻。
“苏太太,我想你一定不介意这枚婚戒给你带来的额外重量吧?”苏君俨眉梢眼底满是笑意。
虞z破涕为笑,朝他伸出了左手。苏君俨温柔地为她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苏太太以前说过,蒂凡尼名字虽然响亮,不过只能算二三流的货色,而且仿货还满大街都是,但是我想来想去,觉得蒂凡尼跟我们一家三口很有缘份,所以还是选择了它。”苏君俨朝虞z眨眨眼睛。
“君俨——”虞z轻唤。
苏君俨却摇头,嘴角浮现出一缕促狭的笑意,“嗯?是不是该换个称呼,老婆?”
他的脸离得很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他的气息拂在脸上有种软绵绵的感觉,虞z心跳立刻加速,眼见着眼前的俊脸还在邪恶地一点一点地凑得更近,虞z睫毛轻颤,索性一把环住苏君俨的脖子,“老公——”终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