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凤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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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妈提的那个建议怎么样?”苏君俨送走父母后,谨慎地开口道。

虞z细黑的眉毛一挑,“我不去。”

她语气很是冷硬,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苏君俨眉毛不由微蹙,“无尤,只是装装样子,我姑父,也就是那次帮你处理伤口的大夫,就在医院工作,他是副院长,可以帮我们安排妥当,等到风波平息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虞z黑亮的瞳仁猛地一收缩,冷冰冰地回答道,“我不可能去的。”

“无尤,我知道这个办法会让你觉得委屈,你的骄傲不会允许你向她们屈服,可是这是目前最有效的解决方法,既不会将虞家的旧事暴露,又平息了事端,我们俩的事还可以早些安定下来。”苏君俨语气恳切。

“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虞z反问。

苏君俨握住她的肩膀,“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俩的未来,好不好?”

虞z拍开苏君俨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的微笑,“苏书记,抱歉,我没有什么牺牲精神。”

苏君俨神色复杂地盯住她,“就算我求你,为了我,委屈这一回。”

虞z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摇摇头,“不可能。我爱你并不意味着我会为了你委屈自己。”

她说她爱他,她居然还说她爱他,这爱算什么,连她的那点骄傲都比不上。

苏君俨眸色变的幽深起来,“你就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一下吗,无尤。”

“设身处地?”虞z玩味似地重复了一遍,戏谑地勾勾唇角,“苏书记,既然您担心身败名裂,就不该和我这种满身污点,不清不白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苏君俨愈发恼怒起来,“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会想别的办法,用不着阴阳怪气地挖苦我。”

虞z反倒笑起来,语气讥讽,“苏书记,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假如你需要和我划清界限,我倒是随时可以配合。”

苏君俨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些时候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

“我也是替你着想,毕竟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该爱惜羽毛的,是吧?” 虞z无所谓地耸耸肩。

苏君俨捏住她的下颔,简直咬牙切齿,“难道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吗?本来我都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怕你不高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虞z垂下眼帘,语气冷淡,“苏书记,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虽然你发现的有些晚了,但总算还不迟。”

“你——”苏君俨气结。

虞z无动于衷地背过身去,抬脚就要进卧室。

苏君俨只觉得怒气在胸口郁结膨胀,猛力拽住她的胳膊,对准她的嘴唇,狠狠地吻上去,因为用力,甚至咬破了她的唇。

虞z也不反抗,只是安静地由他吻着,等他松开她后,用手背擦了擦嘴唇,一言不发地进了卧室。

苏君俨的一颗心像浸泡在无边的苦海里,也许潜意识里,他一直渴望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地位,他从来没有这样缺乏自信过。现在他知道了,他不如她的母亲重要,不如她的外公重要,不如虞家的名声重要,甚至不如她的骄傲重要。她爱他,却爱的满不在乎,这到底算哪门子爱?!

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苏君俨觉得胸口一点一点冰凉,像被掏空了一样。

天已经全黑了。天黑好像永远都是一瞬间的事,一低头,一抬头,或者只是眨眼之间。四面墙寂静无声。饮水机没有电流的轰鸣。就连墙上的钟都是无声的静默。

卧室的门虚掩着,却没有光。苏君俨默默地盯住那狭窄的门缝,这条缝,是不是她故意留着的?

不,不会,她才不会这么做,她压根不在乎。

苏君俨捏紧了拳头,关节处全是惨白。

“砰”的一声巨响,有烟火蹿到半空,蓬散开来,漆黑的天空被照得白皑皑一片。

过年那天晚上,他带她去郊外放烟花,她居然不敢点火,结果是他捂着她的两只耳朵,看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手腕上的那个羊脂玉镯头就跟着火苗一齐颤啊颤啊,一直到火柴梗都差点燃尽,她才点燃了引子。刚点燃,她就一猫腰,缩进他怀里,眼睛亮晶晶的,仰头看着天上的烟花,那种表情,可爱极了。

苏君俨从沙发上起了身,魔怔似地走到卧室门前,手捏着旋转把手,冰冷的金属贴着手心,凉沁沁的一片。

心里突然就这么松动了,扭开门把手,苏君俨进了卧室。

卧室没有开灯,依约看见一个人形蜷缩在床上。

苏君俨侧身躺到床上,从后边搂住了她。

虞z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搂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了一夜。

窗帘外,月亮带着薄薄的晕黄,像一滴糊开的眼泪。

早晨,苏君俨才松开手臂,望着她轻合的双眼半天,悄悄起了身。

直到关门声响起,虞z才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身侧的床榻上似乎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气息,细白的手指留恋似地摸了摸床单,虞z从床上坐了起来。

视线凝固在墙边的黑皮箱上。

那个晚上,她答应和他住到一块儿的那个晚上。浅黄色的月亮像一朵巨大腊梅,依约还散发出清淡的气味。她一件件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毛绒的线衫抓在手里,像轻忽的一团棉花糖。他就安静地抱着手,倚在门框上看她将衣服从黄花梨拼格冰裂纹双门亮格柜里取出来,将装了丁香末子的防蛀小香包一个个小心地解开来。长外套、短外套、睡衣、浴衣、羊毛衫、开司米逐渐将整个皮箱填满,她扣上锁片的时候,他笑着替她提起来,打趣说,“真像抬嫁妆。”

她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她不愿她的骄傲有半点折损,她更不愿他日后后悔。

所以,她必须走。

空气极薄脆,像冰。

虞z拎着那只带云头锁片的黑色皮箱下了车。

依旧是这个皮箱,一样的金铜色云头锁片,却换了一番心境。她要离开这个从小生活的城市,离开这个有他的这个城市。

太阳在天上煌煌地照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今天的天空不是往常明澈的瓦蓝色,而是一种金属制品的冷冷的白色,像刀子一样割痛了她的眼睛。

候机大厅里人头攒动,分离和重聚,都在同一时间上演。

对于这颗不需要用情就可以转动的水蓝色的星球,其实爱什么的根本都不重要,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外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钢琴教师》里也说,你看,爱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见。

眼泪却还是蠕蠕地落下来,瞬间打湿了脸庞,站在安检的队伍里,虞z哭得很压抑。因为忍地太辛苦,甚至剧烈地嗝起来。

排在她身后的男人小心地问她,“小姐,你不要紧吧?”

很用力的摇头。

我没事,没事,只是水喝太多了,需要多一点通道排出去。

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幸好爱情不是一切。

(上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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