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知府衙门内,就见知府贴心地叫人热好了甜品,就等言圣麟一行人回来。
喝过甜品,言圣麟却见牧千羽还是闷闷不乐低头不语的样子,他关切地伸手握住了牧千羽冰凉的手,溺爱之意溢于言表。
:“羽儿,你这是怎么了?一直无精打采地?”
牧千羽看着言圣麟紧握着自己,轻轻挣了两下却见言圣麟像是并无察觉一般,毫无松手之意。怔愣间,却见言圣麟一个伸臂,就抱住了自己。
:“羽儿可是想爹了?”
被言圣麟圈在怀里,牧千羽不适应地想挣开,却又听见言圣麟的声音低沉地响至耳侧。“莫非,是瞧见南宫和玲珑间情意绵绵地样子,心下羡慕吃味了?”
看似取笑的话一出口,就令牧千羽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茫然间,她抬首见看见面对自己,也看着自己的南宫流烟。
牧千羽无助和受惊地眼神就像是一具大石,倏地压上了南宫流烟的心底。见牧千羽在言圣麟怀里孤小无依、不知所措的眼神,南宫流烟有一瞬间差点也上前去拉,可是,她不可以,她不能!她必须隐忍着,任何地轻举妄动,都会为她和牧千羽招致祸端。
见牧千羽不答,言圣麟只道她是默认,随即呵呵宠溺一笑,说道:“羽儿莫吃这无端的醋,待我们回了宫,我向父皇和母后将这婚事一请报,他们一允许,我们就举行婚礼,许你做我的妻可好?”
:“妻...?”牧千羽讶异地只能单单唤出这么一个字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背对着言圣麟的南宫流烟一眼,看着她迅速苍白下去的脸,不知所措般的问道。
随即,言圣麟抱着她的手臂又重两分,低沉的声音如誓言般平稳。
:“是,做我唯一的妻,做我唯一的妃子,我的太子妃。羽儿,我只许你一人。”
牧千羽怔然,相似的语气,相似的情景,相似的话语,不久之前,也有一人说给自己听过。
丫头,记住!这是我唯一的爱恋,唯一地千般爱,只向一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更不会是玲珑,那个人,只能是你。
想起那时简直温暖得要融化她心扉的话,牧千羽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然的南宫流烟。
这句话,是你曾经许给我的。我没有忘记,但是我却宁愿我忘记!南宫流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牧千羽看着南宫流烟,心里哀哀的话无声地响起。她闭眼,并不说话。泪,就在闭眼的刹那,簌簌地落下。
多么相似的话啊!却因为说的人不一样,因为抱自己入怀的人不一样,原来居然会带来如此上天入地的感觉!原来曾经听过情话时有多甜蜜,现下,在另一人怀里听到相似的情话,就会变得多么的疼!
原来,会是这样的!
感觉到牧千羽的不答,言圣麟只当是默认,抱着牧千羽的手臂因为喜悦,几乎要将牧千羽勒近怀里去。
南宫流烟心口叫嚣地一阵难言的疼痛,她看着牧千羽在言圣麟怀里泪流满面,恰似妥协般的神情,蓦地,不知不觉握紧了手里的剑。
:“禀告太子、南宫大人,一切事宜已经布置好,不知明日何时启程?”沈裔见南宫流烟的神情,心下大惊,立即开口道。
被沈裔这么一唤,南宫流烟才回过神来,言圣麟也松开了牧千羽,看向沈裔。
:“那就明日一早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必须极快动身了。”
听过言圣麟的回话,也感觉到南宫流烟身上的杀意全无,沈裔才接旨退至一旁。
:“好了,时侯不早了。大家早日歇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回都。”说罢,言圣麟一挥手,众人皆由侍女伺候着回房。
牧千羽回房就早早遣退了侍女,一人怔然坐在床前,咬着唇,一脸的忧伤。
南宫流烟...
心里默念着,她起身,站到窗前,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南宫流烟的卧房,心里霎时被一阵无言地思念和悲伤袭击着。
:“我,该怎么办?”呆滞着目光,牧千羽看着南宫流烟烛光摇曳地房,不知所措地问。
夜已深,言圣麟和玲珑房内的灯火早已熄灭。牧千羽还是无法入眠地站在窗前,直到南宫流烟房内的灯也熄灭,她才惊醒般地站直身子,关上窗,走回床前。
红烛泪流,佳人无颜。
牧千羽坐回床上,无助地抱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小块。孤独清冷地感觉就在这样寂寞可怕的夜里,肆意地侵袭着她。
从小就怕黑的她,却在今晚才真正感觉到一个人的时候,夜凉如水刺骨般寂寞的感觉。
南宫流烟,我要嫁太子哥哥了。你,都不在意吗?
牧千羽将脸埋进沁冷的棉被里,肩膀微微地起伏着,像是快要经受不住夜的寒冷。
却听得‘怦’的一声,门倏地被人从外推开,牧千羽惊得抬起头,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却看见蜡烛被人熄灭,室内一下就黑暗起来。
:“谁?来人...”
牧千羽惊得大呼一声,随后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使得她惊呼不得。她见那人紧紧捂着自己不肯放手,索性张嘴就往那人手心咬去。
却在这时,见那人立即有经验一般的松了手,害她咬了一空。
:“丫头,你这小嘴爱咬人的嗜好怎么总改不了。”随着一声戏谑地笑声在耳畔响起,随即就听得南宫流烟一如既往略带低吟的声音响至耳边。
“呀...”牧千羽低呼一声,惊叫着就要从床上走下来。
:“丫头...”渐渐地看清黑暗中的一切,牧千羽看见南宫流烟站在床边,一手支着床,轻轻凑近自己,正用那双悠然美丽的眸子看着自己。
听得她低低一唤,牧千羽鼻子一双,险些没有落下泪来。
见牧千羽看着自己的神情,南宫流烟站起身来,稍稍离得她远了些。上次的事她还是记忆犹新,痛彻骨髓。
她的触碰,对现在的牧千羽而言,还是有些害怕的。
牧千羽怔怔地看着南宫流烟起身,站得远了些,她出于本能的就伸手抓住了南宫流烟的衣袖,糯糯地低唤就脱口而出。
“流烟...”
听得牧千羽第一次这般亲昵地唤自己的真名,南宫流烟心里最柔韧地一根弦被拨动,她顺着牧千羽拉着她的手低头,回望着她。
牧千羽借着南宫流烟的力量,拉着她的袖子缓缓坐直身子,跪坐在床上,迎上南宫流烟的目光,也怔怔地看着她。
时间细细地划过,静静地,似乎也不忍在这时惊扰那已有半月未说话,被思念折磨的一双人儿。
:“流烟,太子哥哥说,他...”
:“我知道!”
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流烟赫然地打断,仿佛再也不愿意想起那时牧千羽的委屈和无助,也不愿再让自己陷入让她都难以控制的杀意之中,南宫流烟制止道。
:“是啊,你看我都在说什么呢?你那时在场,你知道的...”
牧千羽怔神一会儿,随即眼眸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她微微撅嘴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然后,她松开南宫流烟的袖子,显得娇弱无依地坐回床内。
此话一出,本就显得尴尬生疏不少的两人,遂又相对无言起来。面对这样错乱,啼笑皆非的局面。两人都一时显得手足无措,无能为力起来。
:“丫头,”许久,才听得南宫流烟的声音响起,牧千羽抬头,就见南宫流烟已经靠近自己,彼此的气息融在一起。南宫流烟的脸慢慢靠过来,月光下是她完美无缺地脸庞。“不要嫁...”
那样轻的一句话,却如一记响雷,瞬间在牧千羽的耳边炸开。
:“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睁大错愕的眼睛看向南宫流烟,声音颤抖得不像话。仿佛是南宫流烟说中她心中所期盼的话,又仿佛是不敢相信她说出的话。
南宫流烟的气息越来越近,她身上的清新香气也仿佛要浓郁到让牧千羽窒息,她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如水的月光下轻柔地响起。
:“千羽,不要嫁给太子。”
牧千羽颤抖着嗓子,感觉到嗓子内是一阵干燥,出口的音节陌生地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牧千羽的话一出,南宫流烟的眼眸瞬间如月光般柔和下来,带着夺人心魄的清丽光芒,她嘴角轻轻一笑,尽是笃定和霸道的意味在其中。
“因为,你不爱他。不爱,便不能嫁。”
牧千羽看着她此时显得比自己还要霸道上百倍的笑容,一时如被什么哽住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像被固住了般怔怔地看着她,此时在月光显得清艳绝丽无伦的面庞。
见牧千羽不答,南宫流烟更是欺近她,不容她思考的继续问道:“不要嫁,好么?”
夜凉如水。
如丝月光下,是南宫流烟略带紧张的脸庞,她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牧千羽颤抖着的嘴唇,似乎等待地是生死间的赦令。
牧千羽怔怔地看着南宫流烟,不知该作何回答,一场答案的等待,却艰难地不像是简单的一场对错的公布揭晓,漫长紧张的,就好像是一张生死的救赎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