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烟看着牧千羽,眼里的隐喻地光芒隐隐地闪耀着。满室的宁静,只余彼此地呼吸此起彼伏。
看着牧千羽因为紧张自己而凑近地脸,南宫流烟微微皱眉,此时苍白的脸上是牧千羽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哀哀地神情,她嘴一撇,乍看下去俨然一副淡淡、引人心疼的模样,“疼...”
只听得南宫流烟低呼出这么一个字来,牧千羽神情一紧,又靠近南宫流烟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很疼吗?那...怎么办?”
瞧见牧千羽紧张自己而手足无措地表情,南宫流烟心下一暖,觉得此时的牧千羽可爱至极,但是她表面上还是耍赖地避过她的问话不答,显得可怜兮兮地低低唤了牧千羽一声,“丫头...”
牧千羽听到南宫流烟一如既往地这么叫自己,身子一震,心里更是难受。她抹了抹眼角滑下的泪水,颤颤地伸出手犹豫般地想要去触碰南宫流烟的脸颊,渐渐地,在南宫流烟眼中微微摇曳地,仿若鼓励一般的眼神下,她才祛祛地用指尖触上南宫流烟的脸。
一碰上南宫流烟的脸,一阵难言地疼痛与凄哀就瞬间顺着指尖传进她的心里,她一点一点摩挲着南宫流烟光洁的脸,眼泪一个不慎又滑下来。
感受着牧千羽的指尖的颤动,南宫流烟心下颤然。那一颗颗的泪水就像是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落下了,解脱了,可是,也随之带来了沉重地快要窒息地疼痛。
:“丫头,算是我不好,你别哭啊!”轻轻地哄着,南宫流烟声音沉着又悦耳,带着无人能及的动听。
:“南宫流烟,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是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出现过的喜欢。可是,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呢?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骗我。上次我原谅你时,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有事瞒着我了吗?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呢?我被你这样当傻瓜一样的骗着,心里好难过呀...”
然后,牧千羽再也说不下去,将头垂得更低,泣不成声。
牧千羽此时坦诚说出口的喜欢,激起南宫流烟心里的希望和感动。她看着牧千羽梨花带雨绝美又惹人怜惜的模样,撇撇嘴,说道:“哎,丫头,我已经很疼了,你再哭,我就更疼了。”
看着平日里从容又爱欺负她的南宫流烟此时这么可怜兮兮,让人心疼的模样,哪里知道南宫流烟是故意假装的。牧千羽歪着头,乖乖收了声,诧异地看着她。
:“很疼么?我们还是通知太子哥哥他们好了。”牧千羽小心地看着南宫流烟,生怕她出事,立即开口说道。
却见南宫流烟微微摆首,“不!这件事,除了你,除了我的师父,世上再无人知晓。这种事,多一人知晓,就会多一份危险。”
见牧千羽不解地神情,南宫流烟微微一笑,淡淡地说着,“这是欺君之罪,被皇上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听着,牧千羽一震,紧张地咬着嘴唇。她看着南宫流烟,心里的弦松动了。她知道,若是南宫流烟不信任自己,又或是自己对南宫流烟不重要,那么她是不会这么放心地将自己的秘密和生命交予自己手里的。
这么想着,牧千羽看着南宫流烟的眼神渐渐平缓下来,不再有明显的怒气和责怪,却还是没有开口原谅。
发现牧千羽眼里的松动,南宫流烟趁势轻轻问道:“好丫头,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么?”
话一落,却见牧千羽脸微微一红,如朝霞般美丽夺目。她祛祛地低下头,撅起嘴。“你一直喊疼,我哪来的时间生你的气?”
原来这小丫头知道?南宫流烟打量了牧千羽一眼,心下诧异,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自己想法,看来这丫头还是聪慧的,只是迟钝暴躁了些。
想着,却见牧千羽之前用指尖轻触的手,突然改为将整个掌心都抚在了南宫流烟苍白冰凉的脸颊上。她看着南宫流烟,如蝶翼般的睫毛上,是如细钻般晶莹透亮的泪水。
:“你明明是一个女子,却要做很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南宫流烟,你多了不起,多辛苦啊!我刚刚一直在想,你会多累多辛苦啊。想着想着,我就好心疼你,好心疼好心疼。更何况,你受的苦还不能轻易跟别人诉说,你会不会很寂寞...”
说着,牧千羽一想到南宫流烟的寂寞和孤独,就忍不住又是一阵啜泣,娇弱的肩膀起伏,仿佛承受不住痛苦一般颤动着。
南宫流烟看着牧千羽,这个女子,在心疼她!在之前沉默的时光里,她不是在埋怨自己责怪自己,而是在设身处地地想着自己的感受和艰辛。
这个丫头,是在为自己而哭!
她居然那么善良和单纯,不说责怪,不说亏待,还为自己的辛苦而痛哭。南宫流烟看着牧千羽颤颤地双肩,心下一阵汹涌的暖流趟过,如一道神奇的良药,瞬间就消除了身上所有的疲劳和疼痛。
倏地,却见牧千羽抬起头来,看向她,摇着头凄哀地继续说道:“可是不行啊!南宫流烟,不行的,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是不被人接受的!虽然我那么喜欢你,可是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不可以的!”
再听到牧千羽嘴里的喜欢,南宫流烟却头脑一空,心突然从之前的暖流里摔进寒冷的冰窖里,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欣喜和愉悦,只余满心的苦涩。因为牧千羽的喜欢,却是代表着她纵然喜欢着她,却也无法正视她。喜欢,却还是没办法接受她!
感受着牧千羽手心的颤动,南宫流烟心下如巨石碾过般疼起来。那一颗颗的泪水就像是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碾过的地方,无不划刻出一道道鲜血淋漓地伤痕。
南宫流烟从这须臾间上天下地般的感受中险些沉下去,没想到牧千羽的一番话,可以让她顷刻间经历出生入死班缓慢而痛苦的感受。
她轻轻叹口气,紧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此时再多的道歉和解释,于她们彼此而言,都是再徒增伤感而已。
满室的悲伤,压抑地流走,带来了无以言喻的伤痛。静静地屋内,只余牧千羽悲伤的抽泣,呜咽地响起。南宫流烟只是默然不语地看着她,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的逝去。
在牧千羽的哭泣声中,南宫流烟突然就失去了坚持地勇气和力气,再也不想做无谓的坚持。再多的坚持,也冲不破牧千羽心里世俗的屏障,改变彼此同是女子这般既定的事实,不论她怎么努力,梦想永远都不能与现实并肩抗衡。她的小丫头,纵使她不怪自己,也永远无法接受同是女子的自己。
心底的痛早已疼到麻木,身上的痛也已觉不出来。她地目光定格在远方,可眼神却一片空洞,没有半日的神采奕奕。
丫头,看来你是无法坦然接受的吧!两个女子,相爱又如何。纵然爱恋如炽,也冲不破世俗的屏障,永远无法相厮相守在一起。
:“我无心瞒你,只是我身不由己。”
许久,南宫流烟才缓缓突出这样苍白的一句话。这是真话,是最真实的心声,她从不想瞒她。只是这样的真心,却不能让牧千羽看见听见,却徒徒增加了她的误解。
心里如浪潮般翻涌着,牧千羽从不知道眼前这个曾经带给她无限美好爱恋的人,某一天说出来的话、做的事,会真的让自己气怒到如此地步、再也不能原谅的地步。她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大秘密,她一点都不稀罕。比起这么残酷的真相,她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被她欺骗着,蒙在鼓里,也好过此刻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想着,牧千羽心里的疼痛就叫嚣成了一道凌厉地恨,她目光望向南宫流烟,站起身,恨恨地一字一句说道。
:“南宫流烟,你每次欺骗我,都是这么一套说辞。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也再也不会原谅你!什么身不由己,什么无心,都是骗人的。南宫流烟,我最讨厌你!我恨你...”
说完,牧千羽转身就跑出屋去。
南宫流烟根本无法起身去追牧千羽,想起牧千羽之前愤愤的一句话,南宫流烟心下凄然。她苦笑,颊边顿时一片冰凉,她伸手去试,却什么也触不到。就像她们的爱情,自以为完满,却只是画地为牢,空作伤悲。
我恨你...
丫头,这句话,你终于还是说了...
不管我多么不愿意,这一天迟早都是到来了。你明明还是心疼我,喜欢我的,却还是接受不了我是女子的事实,却还是要离去。
可是,南宫流烟看着牧千羽跑远的方向黯然,离去?是否转身离去,就真的能彻底离去?跑得再快再远,若是在某天蓦然发现,心还是停留在原地,那该这么办才好?
转瞬间,一个回神,听见天边一声闷响,牧千羽拉动的烟花瞬间在天边炸开,美丽地绽放,顷刻间却消失在彼此眼前,稍纵即逝地,象极了她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