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苏联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曾经这样诠释过爱情——没有友谊的爱情是浅薄的。
朋友,友谊,喜欢,爱情。
龙雅对更纱的感觉,有时候轻的像空气,有时候重的像浓雾,平服过后,化为一种氧,深深吸入肺中融合于身体,再也抽离不了。
“前辈。”
女声打断了龙雅的思绪,他原地转身,静候她下一句的言语。
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被紫音强迫穿上洋装,一副公主妆扮,皱着眉宇的更纱:“前辈,我有话和你说。”
龙雅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半晌,他才回过神:“好,我听你说。”脸上扬起笑容。
“我被蓝泽老师以‘生命贵在运动’的理念赶出来了。”更纱扁嘴,走近站在离码头不远处的龙雅:“她说我就像朵蘑菇一样,一天到晚连太阳都不晒。”
龙雅忍笑:“嗯,我觉得蓝泽前辈说得很有道理。”
“蓝泽老师让前辈带我出去四处逛逛。”更纱鼓着腮帮子。
龙雅深皱了一下英眉:“蓝泽前辈没对我交代过什么……”
此时,蓝泽身着水蓝色纱裙出现在龙雅和更纱的前面:“越前君,千鸟羽决定今天带更纱做一次短暂的旅行任务。”紫音停顿了一下,眉开眼笑:“这个任务,由你来执行。”
正值中午,紫音把还没来得及吃午餐的龙雅和更纱逼上船舶后,长臂一挥,附加离别祝语:“龙雅,更纱,祝你们旅行愉快。”说完便跑回公寓继续纠缠千鸟羽。
被抛弃的更纱与被算计的龙雅,两人就这样可怜兮兮坐在没有船夫的船舶里,孤苦伶仃的在海面上无助漂泊。
“前辈。”更纱望了一眼正拿着船桨却不知如何是好的龙雅:“我们用手划回岸边?”
“你……吃过午饭吗?”龙雅耸肩,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有。”更纱摇摇头,她指指手中捧着的便当盒:“我和前辈的午餐在这里。”
“咳,那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看着更纱委屈的表情,龙雅忍住笑意,试着划动船桨。
划了近一个小时的船,他们重返陆地。
微风吹过,扬起水面圈圈涟漪,夏天的风拂在更纱的脸,有着一种昏头昏脑的倦意感。
龙雅执过更纱的手,把她牵到一顶遮阳伞下的长椅旁,双双落坐:“我们,先吃饭吧。”
更纱颔首,拿出四个木制饭盒,又拿出一瓶紫音先前泡制的红茶。
“菜色真丰富。”龙雅托着腮,侧首打量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美味:“看来,风哥和蓝泽前辈今天是下定决心把我们两个赶出家门了。”
更纱抿唇,拿起筷子,将荤菜慢慢拨开。
龙雅笑了笑,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蟹肉寿司放到更纱的便当盒中。
“谢谢前辈。”更纱点头致谢,夹起寿司放进嘴中咀嚼吃下,眸子覆上一层满足:“……好吃。”
从远方流泄出大提琴厚实的旋律穿越过人群充斥在空气之中,音乐撩人心弦。
吃完午餐,两人静静坐在堤坝草坪边远望澄澈的海面。
“接下来,去哪好呢?”
更纱闻声,看了龙雅一眼,发现他的五官非常斯文精致,玩世不恭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温柔与细腻。
更纱无奈的笑笑,思绪没有落点:“是啊,去哪里好呢?”
龙雅吁了一口气,躺回草坪上,目视淡蓝纯净的天空:“人一旦没有目标,就变得迷茫了。”
音还未完全逝去,一张秀色可餐的绝世容颜挡住了龙雅眼中的一片天:“越前龙雅?”
闻言,龙雅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无果,他深皱眉宇:“我是越前龙雅。”
金发碧眼的美女俯下身,热情捧起龙雅的脸,对着他唇,亲个不停:“龙雅,我好想你。”
美女的热情着实把龙雅吓了一跳,他快速站起身拉着更纱远离这位来路不明的人:“小姐,请问你是谁?”
“龙雅,是我,我是flora呀。”自称flora的女子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龙雅。
“flora小姐,我想,我们真的不认识。”龙雅自动忽略flora的娇颜,拉着更纱转身便走。
见状,聪明漂亮的flora哼了声,孤傲的仰着头:“越前龙雅,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她眉眼锁在被龙雅牵在手边的更纱:“竟然会看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更纱柳眉间全是重重的褶痕,最后移开视线,挣脱龙雅的拉扯:“flora小姐,我和前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喂。”龙雅稍稍不悦的压低声线,音量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人之间能够听到的程度:“我和这位自称flora的小姐互不相识,你向她解释我们的关系干什么?”
“但是,我觉得flora小姐真的认识前辈。”更纱转了转墨绿的双眸。
“……”
看看对座flora手上吃掉一半的蛋糕,再看看身旁轻啜果汁望着远处水面走神的更纱,龙雅承认,他现在心情非常郁闷,不禁用右手指轻敲桌面打发时间。
flora举止魅惑的抹去唇边的奶油,俏笑:“龙雅,没想到我们会在美丽的威尼斯再度相逢。”
龙雅抬眼:“flora小姐,恕我直言,除了威尼斯,我们还在哪里见过?”他目测瞳前的人,五官深邃迷人,轮廓分明有致,金色泛白的头发犹如瀑布般垂至腰际,不得不承认,flora的确是个美女。
“我们还在中国,韩国,法国遇到过。”flora掰手指数着一个个她与龙雅相遇过的国家。
龙雅深深叹气,端起咖啡,轻抿:“抱歉,flora小姐,我并没有去过中、韩、法这三个国度。”
“龙雅,你不记得了吗?”面对龙雅的言语,flora失望万分:“你还曾经站在法国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最高处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爱我。”
“噗。”咖啡险些从龙雅嘴中全额喷出:“咳咳咳……”
更纱担忧打量咳嗽不止的龙雅:“前辈,你没事吧?”伸手拍拍他的背脊。
缓过气的龙雅表情隐忍:“flora小姐,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我没有开玩笑。”flora碧眼朦胧含泪:“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提出分手要求,失去你的每一天简直度日如年。”
龙雅神色灰暗地望向哭到妆容散化的flora:“……”他拽过更纱利索起身,结账离去,决定不再与其交谈。
“前辈,留下flora小姐独自在这里不太好吧?”被龙雅拉着走的更纱在途中有好几次回头看向仍旧坐在那里哭得直不起腰的flora。
“她疯了。”
更纱挣脱摔开和龙雅牵扯的手:“因为flora小姐疯了,所以前辈才和flora小姐分手的吗?”
半晌,龙雅平服气息,解释:“更纱,我不认识flora小姐,又何来分手?”
“前辈骗人。”更纱咬着牙,不知为何,顿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有喜欢的人,但那个人并非flora。”
“前辈喜欢的人是谁。”
“想知道?”
“……”
越前龙雅抬起俊颜,眼中瞧见的是一张闷闷不乐的小脸,他扯起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很自然地轻吻的额头。
“前辈……”因为龙雅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龙雅俯下身与更纱额头相抵,挑眉,睨着她无措的神情:“现在,知道我喜欢谁了吗?”
更纱有些木讷:“……不知道。”
“i have a crushyou。”
“前辈。”更纱歪侧着头,喃喃:“我英语水平不是很好……”
“我对你有点心动。”
“噢。”
“噢什么噢,我说我对你有点心动了。”龙雅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前辈,心动是喜欢的意思吗?”
龙雅点头,供认不讳:“嗯,是喜欢的意思。”
“可是……”更纱抚着自己的胸襟:“我对前辈并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触。”她的心跳并没有因此加快超速,一切,自然,正常,这是为什么?她不禁扪心自问。
“我对更纱是什么样的存在?”
更纱呆愣三秒后,盯住龙雅斯文的俊脸:“前辈对我来说,是既像哥哥又像朋友的存在。”
龙雅在内心深处松缓了紧闭的呼吸:“……还好不是陌生人。”
“什么?”
“在成为恋人之前,我们先以朋友的关系开始交往,可以吗?”龙雅表明自己的心思,他解下一直当作项链系在脖颈的戒圈,套在更纱左手中指上。
更纱目光落在自己左手中指的戒圈,满脸焦急紧张:“前辈,怎么办,戒指套死在手指上了。”像上了保险似的,怎么拨都拨不下来。
龙雅抬起一双迷人的琥珀色眸子,薄唇似笑非笑:“这是约定,等到这枚戒指能够顺利从你左手中指上取下来时,再回答我。”随即迈开脚步,离开更纱的面前:“在那之前,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前辈!”更纱鼓起小脸,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龙雅的表情,龙雅的话藏着深意,而且,还有一种胜券在握的味道。
亚槿的双眼中覆满寒气,没有任何温度,他持□□抵在千鸟羽的太阳穴,冷冷审问:“说,你把我的更纱藏到哪里去了?”
千鸟羽端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杯,轻啜:“亚槿,你从神奈川跑到威尼斯,只为了问我这种问题吗?”唇边流露着丝丝嘲讽。
亚槿锐森的眼底泛出凶残无情:“现在,立刻,把更纱交还给我。”
‘砰——’
一颗子弹与千鸟羽的额际擦肩而过,嵌在厚实的红木地板上。
“亚槿,为什么你到现在依然是只想自己。”千鸟羽对视亚槿那副充满杀气的眼。
“什么意思?”
“你如果能救活更纱,你如果能让更纱活过成年……”千鸟羽放下咖啡杯,起身,紧紧拎住亚槿的衣领:“那样的话,我会心甘情愿的把更纱还给你。”
“更纱……我的更纱怎么了?”
千鸟羽扬起手朝亚槿的嘴角捆了一拳:“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是你,你将更纱视为掌中玩物,却不知道她是海洋性贫血体质。”
亚槿心间一紧:“海洋性贫血……”
“你们二木氏的遗传病。”千鸟羽走到亚槿面前:“你不是很有钱吗?可是,有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你救不了她,你救不了更纱,懂吗?二木亚槿。”
“说,怎么样才可以救她。”
“骨髓。”千鸟羽微勾起唇角,一脸嘲讽:“骨髓移植。”
“概率?”
“百份之零点一。”
…………
……
当更纱和龙雅回到公寓时,底楼餐厅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周静得吓人,她的心中窜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每走一步,不详的预感就越加强烈,更纱奔跑着来到二楼,没有多想,直接推开千鸟羽的办公室:“千鸟羽……”在看到千鸟羽身边的人后,她的心突然狂乱了起来:“二木亚槿……你。”
“更纱?!”眼中有股不可掩饰的欣喜若狂,亚槿迅速靠近更纱,伸出手轻轻的拉住她,然后将她揽护在怀里。
“二木亚槿。”她焉得一跳,下意识挣扎地想要摆脱亚槿的禁锢:“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回日本,更纱。”
“不。”更纱全身轻颤:“你放开我,二木亚槿。”
亚槿低下眼眸望她,轻轻拨开她额前银色头发:“难道你非得逼我在你眼前杀掉千鸟羽,你才愿意跟我回日本吗?”
“不,你不能这样做。”亚槿的触碰使更纱心间一颤。
“为了你,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你是个疯子,二木亚槿。”
“是的,我疯了。”在听到千鸟羽说她有海洋性贫血的时候,亚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害怕就这样轻易的失去她。
更纱本能的往后缩退了一下,闭上眼,很久,再度抬眼,眼中似乎多了坚定:“答应我,只要你不杀千鸟羽,只要你不伤害这里的任何人,我就和你回日本。”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