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金盛的贺经理吗?”
一直低着头的小秋,听见这个声音,一阵一阵的哆嗦,鸡皮疙瘩呼呼啦啦掉了一地。但是她还是尽量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晚上好李总。”
李成均端着酒杯坐在小秋旁边。浅浅的抿了一口,说:“没想到你也在。”
“呵呵,李总的意思是我没有资格来这里?”小秋挂着微笑可是笑容不达眼底。这个人就这样,向来说话不给人面子,刻薄的话随时挂嘴边上,圈子里没几个人待见他。但是没办法,人家道行深,宝融策略的基金经理兼宝融基金管理公司总裁。恨他的人多,爱他的人也多。这人见什么人摆什么脸色,对上呢,当然就一副狗腿样;对下呢,就是对狗的样子。
“哈哈,贺经理你想太多了,金盛优选今年风头这么劲,我还要向你学习才是啊。”
“李总太客气了,我们小辈向来只有向你们学习的份儿,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李成均点点头,“话也不能这样说,大家互相学习才对。你还年轻,听我一句,不要太高调,枪打出头鸟。
“是吗?多谢李总提点,可是我偏偏不是那种性格,怎么办呢?”
李成均挑挑眉毛不再说话。
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个人。
一整个晚上,小秋都窝在角落里,albert已经拿她彻底没办法。她是听了他的话,陪他出席酒会,可是来了却和没来没什么区别,白瞎了一个青瓷瓶。
终于熬到结束,小秋坐在酒店大厅等着albert来接她。外面寒风瑟瑟,她只在礼服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她发自肺腑的祈祷,albert别因为她晚上的“低调”而抛下她不管。
莫易坤从电梯出来,笔直的向她走来。
“我等albert。”
“albert已经走了,我送你。”
小秋霍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什么?”albert你这个无良资本家,我一定要跟你算账。
莫易坤看着她即将发飙的样子,低头浅笑,“走吧,谁送都一样,”他的脸靠近她的,在她耳边轻声说:“反正都一样对你没有企图。”
小秋的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转身特豪气的说:“走!!”又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气势。
小秋和莫易坤同坐在豪华迈巴赫的后座,小秋没做过这么好的车,可是此时也没什么心思欣赏感受,只想着赶快到家。
一路上,车里安静如斯,连车的噪音都没有,看着过往的车辆像是一部无声电影。开车的司机觉得气氛很诡异,副驾驶上莫易坤的助理黄超然觉得很压抑。
莫易坤很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昨晚只浅浅的眯了两个钟头,今天又提着劲头撑到现在,他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闭上眼睛,虽然车里很安静,可是他还是能感觉到旁边人的不安。呵,他累,累的不想说话,不想戏弄她。
车子在小秋家楼下停下,莫易坤也跟着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
拉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她,他说:“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你不是很累吗?”
莫易坤眼睛亮亮的,挂着淡淡的笑意,努力遮住眉间的疲惫,“我有说我很累吗?”
小秋微微叹了一口气,跟在莫易坤后面走进大厦。
小秋没有用钥匙,直接摁门铃。莫易坤站在她身后皱了皱眉头。开门的是楚天,“回来了。”
“不好意思哦让你等到现在。”小秋上前抱抱他,以示安慰。
“没关系,反正我也有案子要处理,”这时他才看见小秋身后的那位,“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的上司,莫易坤。”
“你好莫先生。”楚天率先伸出手。
莫易坤盯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握住,“楚先生,你好。”
“进来再说吧。”小秋推开楚天进门,“莫易坤你先坐着,我换件衣服。”
“莫先生,请。”
“谢谢。”
莫易坤不是第一次来,所以没什么可看的,直接坐沙发上装老佛爷。楚天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这么晚,就不要喝咖啡或者茶了吧。”
“还是楚先生想的周到。”莫易坤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确实有点儿渴了。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楚天就行了,你坐,我去厨房看看。”
这么“贤惠”,还下厨房。莫易坤呲之以鼻,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没什么特别,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已。
小秋换了家居的休闲衣,从房间出来直接进了厨房,完全把莫易坤自己晾在客厅。楚天炖了鱼羊鲜,他参照着小秋曾经教他的方法来炖,自认为感觉很好,只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鱼羊鲜?”
“来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楚天盛了一小口喂给小秋,她吧唧吧唧嘴巴说:“有点儿淡,其他还可以,不错嘛小伙,很有前途啊你。”
“多谢夸奖。”
莫易坤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心里挺邪恶的想,这天然气怎么就没漏气儿呢??
博物架上多了一个青瓷瓶,看上去又些年份了。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看来是最近才摆上去的。莫易坤忍不住站起来走过去,俯着身子细细的看。江南,水乡。这瓶上的图案他觉得很熟悉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
“看什么看?”小秋忽然横过来,挡在瓷瓶前面。
莫易坤直起身子痞痞的说:“那你别摆啊。”
“我乐意摆,就是不乐意你看,怎么招?”
莫易坤笑了,眼里满满的笑意,这么多年,某些人不讲理的说辞从来没变过。
“笑什么笑,”小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过来喝汤。”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楚天说:“头回炖,莫先生别嫌弃啊。”
莫易坤尝了一口,“嗯,还挺好,比我强太多了。”说着还别有用意的看了小秋一眼。小秋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灯光有些暗,他没有看清楚。
“莫易坤,你不是累了吗?喝完汤赶紧回去吧。”她把那个“累”字说的语气特别重,几乎快要咬牙切齿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怎么样送我下楼?”莫易坤靠在椅背,眯着眼睛看小秋。
小秋不自然的咳了几下,站起来说:“走吧。”
电梯里灯光明亮的泛白,两个人安静的盯着跳动的数字一路向下。莫易坤很高,不穿高跟鞋的小秋只能到他的肩膀。他微微扭头,看到小秋的头顶,本来绾着的头发此时蓬蓬的披在肩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长度。
你的头发没有变长,而我的皱纹没有增加,是不是表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夜更深,寒气更重了。出了大厦,迎面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寒风,小秋没有穿外套,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回去吧,挺冷的,谢谢你……”莫易坤下了半天决心才说,“男人煲的汤。”他迈着步子下台阶,背影很高大,可是此时却有说不尽的疲惫和力不从心。
“等等,”小秋来到他面前,特别认真的说:“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放心,有我那当医生的妈看着,我没那么容易垮。走了。”仿佛是本能一样,莫易坤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又觉得不太对头,宓母煽纫幌虏鸥邮衷偌
小秋看着车子的消失,像是没了元气一样,特无力的回家。
楚天收拾好了东西,看见她进门,“你朋友走了?”
“嗯。”
“怎么了?”看出了她的不对头,楚天关心的说。
“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吧。”
楚天过去抱抱她,“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谢谢。”
楚天揉揉她的脑袋,一瞬间,她真的晃神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