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并没有听从我的话,和我一起离开晓组织。
我不知道蝎子究竟在盘算什么。明明他从加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背地里小动作不断,晓组织对他来说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地方,可在回到雨隐村之后,不论我如何旁敲侧击,蝎子都对离开这件事绝口不提。
从回到雨隐村之后,蝎子做任务就开始不爱再带上我一个。
蝎子出任务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开始被他单独留下。
这感觉不太好。
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蝎子刚叛逃的那年,我身边什么都有,有安稳,有平静,唯独没有蝎子。
这种被人丢下的遭心感让我一天比一天烦躁。
以至于来找我玩的迪达拉被我打了一顿踹了出去,来找事的飞段被我打了一顿踹了出去,来找我帮忙的角都大叔也……他打了我一顿然后拎着我的衣领把我给揪了出去。
我被他扔在地板上,硬质的傀儡把木头的地板砸出了细微的裂痕。
我趴在地上茫然的抬起头看他。
角都大叔被挡在面罩之后的脸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你最近似乎很闲。”
角都大叔的声音在布料之后显得发闷,低哑的声线愈发阴沉。
直觉告诉我要不好。
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安全地带跑,没跑出两步半,我便被他一脚踹到了墙边。
角都大叔力气很大,在他知道我轻易不会死之后揍起我来更是不留手。我被他踹的在地上一路滚出老远,直到被人挡下我才堪堪停稳。
“……谢谢啊。”
我晕头转向的跟这个把我停下的人道谢道。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我看不见这个人的脸。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从统一的打扮和这身火云袍看来,他应该是晓组织里的谁没跑了。
大概不是迪达拉或者飞段,他俩太咋呼。
也不太可能是蝎子,蝎子外出至今还没回来。
鬼鲛先生跟绝的肤色不符……这么看的话,那大概就是鼬少年或者佩恩先生了。
我话音刚落,挡住我的人就弯腰俯下身来朝我递出了一只手。
他这么一弯腰,我才看清了他的脸。
我迅速收回了刚要搭上去的手,沉默了一下转头望向把我一脚踹过来的角都大叔:“……这人谁,晓组织吉祥物吗?”
带着面具看起来像是吉祥物的不知名男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卧槽不是吧,吉祥物都有了。区区一个叛忍组织这是打算把品牌推广到平民群众当中去啊?
角都大叔冷笑了一声:“这是新人,交给你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刚才还假装自己是吉祥物骗我的新人。
目测比我高出一头的男人十分装可爱的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明明还带着个面具,也不知道他在点个啥。
我委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为晓组织的临时工,我既没有工资又没有地位。穿着晓组织的衣服他们却从来不把我当内部人员看待,啥事都不带我玩,我还得操着老前辈的心来管教新人,凭啥啊。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入戏到了深处,眼神幽怨的瞥了角都大叔和这个新人一眼。
角都大叔语气特别横:“看什么看。”
我后退了一步躲到那个身高应该得有一米八的新人身后,新人很仗义摆出了老母鸡护崽的姿势把我挡了起来。
我悄悄拍了拍这个新人的肩膀以示表扬。
前有鼬少年学坏了开始吐槽我,迪达拉卖队友,飞段一天不找茬不安分之后,终于有了这么一个知道护着点我的新人。
角都大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别玩死了。”
他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等我从这位新人背后探出头时,角都大叔早就背对着我走远,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角都大叔什么意思。
什么叫别玩死了,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
迪达拉跟飞段被我玩了这么久了也没看他俩出什么事啊。
带着面具的新人在角都大叔走远之后,垮下肩膀长出了一口气。
我斜着眼看他。
他拍了拍胸口,演技浮夸的不行。
“哎呀,好可怕好可怕。角都前辈真的超级超级吓人的。”
他语气欢脱道。
刚才他一直没开口我还以为这人不会说话,谁知道他一张嘴就如此呱噪。
他的声音带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粘稠感,要不是因为看起来这个怂样,恐怕不管谁都会觉得他是在演戏。
抱怨完了角都大叔,他转过身相当刻意的蹲下了身子面向我。
我抽了抽嘴角,没说话。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面具,声音里带着卖萌的笑意:“小小的前辈,你好呀。我是阿飞哦。”
我忍无可忍的一脚踹了过去:“去你妹的小小的前辈,没礼貌,叫灯叔叔。”
他被我踹翻在地上还不算完,还夸张的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我仿佛看到了那张漩涡状面具里溢出了眼泪的错觉。
“灯前辈也好可怕。”
阿飞抽了抽鼻子委屈道:“明明灯前辈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居然和角都前辈一样可怕。”
……没打死你算我脾气好你知道吗。
我面无表情的又踹了他一脚:“起来,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前辈的威严。”
阿飞迅速爬起来在我面前端端正正的坐好。
我忍不住回想起了我曾经跟着角都大叔那些狗腿的日子。
是不是在角都大叔眼里,过去我也是这样就算听话感觉上也特别欠揍来着。
看了看阿飞,我在心理拼命摇头。
不不不,灯哥只是比较欢脱,灯哥才没这么欠揍。
见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正坐在地上的阿飞像个忍校里的好学生似的对我举起了胳膊。
“灯前辈!”
阿飞的语气十分荡漾,尾音还带着小小的上扬:“请问我们现在也是要和其他前辈一起去抓尾兽吗!”
听他这么说,我脸都绿了。
我几步走到他身前,身高撑死了一米六的我把一米八多的阿飞抓着领子从地上拎了起来。
阿飞带着面具,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可怕。
“你的其他前辈干什么去了,再给我说一遍。”
我放轻了声音,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
傀儡的身体并不能太好的控制力道,就算我被蝎子做成了活傀儡这么多年,情绪起伏较大的时候,我依然会因为失控而弄坏掉什么东西。
布料厚实坚韧的黑袍在我手中撕裂,可能我力气太大了,可我感觉不出来,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
连我的手指也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加固过的特殊材料一点一点的断裂。接近于人类肤色的碎片粘在黑色的火云袍上,阿飞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灯前辈。”
他的声音被挡在面具后面,沉闷粘稠,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意。
“其他的前辈,都去捕捉尾兽了哦。我们要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