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被云哥抱回来了以后,整个人就处在一种失去了魂魄的状态,看的云哥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秋雨不肯松开云哥,云哥就只好抱着秋雨,给她烧水,给她洗澡,一点一点的帮她清理。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啊!可是他却没有能够保护好她。
云哥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责。
秋雨的事情像是插了一双翅膀,飞遍了整个村子。
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人就统一了“真相”:他们一致认为就是秋雨不检点,这才让这些纨绔把她给强奸了。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汹涌的流言漫过了河岸,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用着“正义”的面孔,像是一个一个公正无私的批判者,批判着秋雨的所作所为。
云哥一个人只能让秋雨尽量不去接触这些流言。
他去解释秋雨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们都不信,他们用同情,怜悯的眼光看着他,背地里却在嘲笑他懦弱无能,竟然连这样的女人都还当成一个宝贝。
有些人隐隐觉得这不对,可是流言已经盖过了一切,他们听着听着慢慢的也觉得这都是秋雨的错,如果她不去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
慢慢的他们连秋雨在镇上被欺负的那段都找了出来。
夹在流言里把秋雨说的更加不堪,仿佛这个世界除了秋雨就再也不会有这般不知检点的女人,借着出去卖刺绣的时间去外面勾三搭四。
自认为长了一张好脸,就到处勾引人,也不知道给云哥戴过多少绿帽子。
他们在背地里嘲笑云哥头顶一片草地,绿油油的。
没有想到秋雨长得美得连和尚都想要睡她,当真是一副狐媚样子。
家里要收入,云哥不能一直抱着秋雨两个人都饿死,他看着秋雨一天天的瘦下去,心疼的自己也跟着瘦了,每天只能哄着秋雨睡着了以后,就自己出去上工,然后尽力的赶在秋雨睡前回来。
这样下去云哥的工越上越少,主家也开始嫌弃他,给的月钱也越来愈少,云哥只好自己省吃俭用,给秋雨买点好吃的,让秋雨开开胃,至少不要每天越吃越少。
他们度过了艰难的一个月,秋雨慢慢的从自己的世界脱离出来,看到云哥瘦的几乎快脱形,秋雨每天就偷偷地哭。
她不敢让云哥看到,她怕他担心。
因为云哥容易冲动,他又一次看着秋雨哭,差一点就去拿着自己平常砍柴的柴刀去杀人。
且不说能不能报仇,就算是能,那云哥这辈子也毁了,秋雨不忍心,她也不能这样让云哥毁了。
云哥每天都会抱着秋雨,告诉她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秋雨就趴在云哥肩头点头说:“嗯,会好起来的!”
看着秋雨慢慢的从阴影里走出来,云哥也慢慢的高兴了起来,他渐渐地开始放心秋雨,赶紧回了自己上工的地方。
他力气大,做的活也多,主家当初就是看中这点,这一次他加倍努力,主家又慢慢的对他恢复了信心。
可是凌光看着秋雨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发现秋雨在恶心干呕,这些都是背着云哥。
每次她干呕完了,都会非常厌恶自己,那是一种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的眼神。
凌光这才知道,那一场噩梦,从来都没有远离过秋雨,她只是把这件事情掩藏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秋雨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这个孩子,是谁的?
秋雨每天都在痛苦,她只是装的自己不痛苦。
她会有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
云哥每天忙得天昏地暗,回家了尽量撑着自己,秋雨很心疼,她很痛苦,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凌光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到了秋雨的眼神,那眼神很不对劲。
秋雨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她身上穿着云哥送给她的新衣服,是她最喜欢的红色,上边的花纹好看极了,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那绣成同心结样式的花纹,美的她哭了。
她的头上戴着的是云哥亲手给她做的一根发簪,那时云哥说,有钱人家的夫妻结婚,丈夫会送妻子一个发簪,他说自己买不起漂亮的发簪,就给她亲手做了一个,那个时候她很开心。
她一边笑着一边回忆一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河边。
凌光拦不住。
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她现在不是在真实的世界里,而是在一场回忆中。
这场回忆的最开始是甜蜜温馨的,而现在它要变成一场恶劣的狂风骤雨。
凌光只能一点点看着秋雨自杀。
她看着她走到河边,慢慢的往河的中间走去,水一点点的漫过她的膝盖,腰,头顶。
她看见秋雨笑着说:“云哥,忘了我,娶一个好姑娘吧!”
云哥找到秋雨的尸体的时候,是在很远的河的下游,她的尸体飘到了下面被一个树枝卡住,这个曾经笑的明媚如同阳光一般的女子就此闭上了眼睛。
他再也看不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点亮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抱着她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哭过以后他就带着秋雨回家了,他把她葬在了自己家后院的槐树下。
他跟秋雨说:“秋雨,你知道我们祖上是做什么的吗?”
凌光看着云哥把一把奇异的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胸膛:“秋雨,我会为你报仇的。”
刀子一点一点的从云哥的伤口喝血,慢慢的从一把锈铁的刀变得锋利无比,从云哥的伤口处燃烧出了黑色的烟雾,这是这把刀子上所有的怨气。
云哥一点一点把它们都吸收。
后来这世间就再没有云哥,而只有一个被世人伤透了的恶灵。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伤害了秋雨的几个纨绔报仇。
那几个人死的很惨,在死前恶灵都让他们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旅程,然后在这场痛苦里慢慢的折磨他们致死。
可是凌光看着这些已经没有了感觉。
罪有应得。
在做下恶事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伤害了秋雨的有四个人,他们对秋雨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恶灵就会一个一个的去复仇。
而他们的死却引起了莫大的恐慌。
村里人都觉得是秋雨死了回来报仇了,她要杀了那些强暴过她的人。
而他们呢?他们就没有伤害过她吗?不,也许他们比那几个纨绔更可怕。
他们用流言杀了一个人。
一时之间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场惶恐不安。
恶灵杀了两个人以后就去杀第三个人,可是在杀他杀了第三个人的时候,恶灵却见到了秋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穿着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那个男人手里抓着秋雨的魂魄,看着他。
“秋雨。”恶灵看着那个被男人捏在手里无助的魂魄,不是秋雨又是谁?
“云哥……”秋雨哭着喊。
“你放开她!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恶灵大喊。
那个男人从斗篷地下传出来一片细细碎碎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做的!”
“你到底是谁!”恶灵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对他很熟悉,可是他这辈子都在村子里,从来都没有见过生人。
“你不用知道。”那个男人恶劣的回答。
“你想做什么,你放开她!”
“放开?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会放开!”
然后他亲手捏碎了秋雨的魂魄。
恶灵的惊恐淹没在了秋雨碎掉的魂魄里。
“不!秋雨!”
捏碎了秋雨的魂魄以后,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凌光看着瞪大了双眼,这个人她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他的身上又修道的痕迹。
秋雨的魂魄被捏的粉碎,恶灵彻底狂暴,他杀了第四个人之后就回到了村子里,结果却看见了所有村民都围在他家里,而秋雨的棺椁就被他们粗暴的启了出来。
他们把秋雨的尸身挖出来,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在火光里倒映出了一张张面孔,这里看上去恐怖的像是一场魔鬼的聚会,他们脸上都在笑着,仿佛除掉了一个心上大患,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惬意轻松。
可是从凌光这里看过去,他们却是一个一个自私的恶魔。
恶灵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他拿着自己的刀把村子里所有人都杀了。
那一个夜晚,整个村子血流成河,染红了流经了村子的那条河,河水变得猩红,每一个人都身首异处,恶灵身上的怨气越聚集越多。
秋雨的噩梦再也醒不过来了。
屠杀了一个村子的恶灵,在离开村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道士。
那是一个年近四十的道士,只见他大吼一声:“孽畜,你竟然如此没有人性,杀了四个公子不算,还屠杀了一个村的人!”
恶灵咯咯的笑了,他浑身都是黑气,只有一双眼睛猩红无比。
“他们该死!”
那道士甩了一下浮尘:“执迷不悟,死性不改!当诛杀!”
恶灵笑的更大声了:“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道士凌空而来,走到恶灵面前:“是吗?真的跟我无关吗?”
这声音!恶灵听得清清楚楚!
是昨晚的斗篷人!